第10章 这个陆临川看起来不错

作品:《被诬科举舞弊?一篇六国论惊天下

    堂堂天子脚下,刑部重地,竟有人在大牢里刺杀犯人?!


    赵汝城立刻递上供词:“凶手已招认,说是受尚书周世安与杜阁老指使。”


    侍立在一旁魏忠听得心惊肉跳,情知这次又要起大狱,不知要杀得多少人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他急忙将赵汝城手中的供词呈递给少年天子。


    姬琰一把抓过,简略扫视一眼,手指微微发抖。


    “混账!”他勃然大怒,面色涨红。


    周世安是刑部尚书,杜文崇是内阁首辅,他们竟敢在刑部大牢里杀人灭口?


    真真是无法无天!


    他一直以来信任的清流,竟如此卑劣?!


    他一直以来厌恶的严党,反倒成了揭露真相的人?!


    他,错信了人?!


    赵汝城适时递上话头,添油加醋:“陛下,从昨日堂审以及昨夜刺杀一事看,此次舞弊的分明是杜明堂,不过其人仗着杜阁老的势,颠倒黑白……”


    “砰!”


    姬琰一拳砸在御案上,茶盏震翻,茶水溅了一地。


    “查!给朕彻查!”


    “一个都不准放过!”


    “即刻罢黜杜文崇、周世安,着锦衣卫圈禁其府邸,所有人不得外出!”


    “会试放榜推迟,待真相查明后,重新阅卷!”


    “此事,交由严卿全权督办!”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而严颢和赵汝城却只是平静地躬身领命:“臣,遵旨。”


    两位大臣退出御书房后,姬琰独自坐在龙椅上,凝视着摊开的《六国论》,慢慢平静下来。


    陆临川……


    看文章倒像是个有才华的。


    良久。


    他沉声呼道:“魏忠。”


    “奴婢在。”老太监立刻上前。


    “去查查这个陆临川。”姬琰吩咐道,“把他乡试的卷子调来给朕看看,再把他平日交游往来的情况写一份奏报递上来。”


    “奴婢遵旨。”魏忠领命,躬身退下。


    姬琰独自坐在御案上沉思。


    他原打算从今年科举中发掘人才,培养成坚实帝党,所以才让自诩正直的清流主持此次会试,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丑事!


    如今会试又让严党插一手,考中的学子能有多少是身世清白的?


    唉~


    国事艰难,人才凋零。


    这个陆临川看起来不错,若他还没有投效严党,便可以培养一二。


    ……


    会馆是各地举子进京赶考时的落脚之处,按籍贯分设,既方便同乡照应,又能节省开支,既有官府开设的,也有私人开设的。


    此刻,城南会馆二楼某厢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柳通与赵明德正相对而坐。


    两人是陆临川的好友,柳通字若虚,二十四岁;赵明德字子谦,二十七岁。


    “这都第三天了,怀远还在刑部大牢里,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柳通唉声叹气,“那些当官的,收了银子连个准信都不给!”


    他性子直,脾气火爆,为人光明磊落,与陆临川自幼相识,既是同窗又是挚友,此刻忧心忡忡。


    赵明德也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外地学子,在京师无亲无故,能找的人都找了,能花的银子也都花了……”


    他在三人中年岁最长,处事圆滑老练,对朋友肝胆相照,在同窗间颇有人缘。


    陆临川遭此大难,他倾尽所有奔走打点,连珍藏多年的祖传玉佩都典当了去。


    柳通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怀远那般才华,怎会舞弊?定是有人陷害!”


    窗外传来嘈杂声,隐约能听见“会试取消”“陆临川舞弊”等字眼。


    赵明德走到窗边,看见几个举子正对着他们住的厢房指指点点,脸上带着鄙夷之色。


    “若虚,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你莫要往心里去。”赵明德关上窗户,劝慰道,“现在满京城的举子都在骂怀远,说因为他舞弊,今年的会试可能要取消……”


    会试每三年一次,举子们寒窗苦读就为这一搏。


    若真取消,不仅三年光阴白费,更要命的是盘缠耗尽。


    赶考一次要花费上百两银子,对很多家境贫寒的举子极其不友好。


    柳通冷笑一声:“一群蠢货!怀远是四川解元,文章锦绣,用得着抄袭?”


    “可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也难以查证……”赵明德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打点下来,银子花光了不说,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两人沉默下来。


    会馆的木板墙不隔音,楼下房间的议论声清晰地传来:


    “听说那陆临川抄袭的是首辅公子杜明堂的文章?”


    “可不是吗!这下可好,会试要重考,我们这些寒窗十年的……”


    “四川人真是没骨气,为了功名连脸都不要了!”


    “听说那陆临川还是四川解元。”


    “……”


    闻言,柳通额角青筋暴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赵明德连忙按住他的肩膀:“若虚,忍一时风平浪静。”


    “我忍不了!”柳通甩开赵明德的手,“怀远在牢里受苦,我们却在这里听这些混账话!”


    赵明德拍了拍柳通的背:“先去用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会馆的饭堂在一楼,十数张方桌排开,已经坐了不少举子。


    柳通和赵明德刚下楼,就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


    “看,那就是陆临川的同乡……”


    “听说他们这几日到处奔走,想把人捞出来呢!”


    “捞什么捞?舞弊是死罪!”


    “……”


    柳通脸色铁青,大步走向最近的一张空桌。


    刚坐下,邻桌一个锦衣举子就阴阳怪气道:“某些人还有脸来吃饭?害得我们白跑一趟京师,盘缠都打了水漂!”


    “你说什么?”柳通“腾”地站起来,眼睛瞪得如铜铃。


    那锦衣举子也不示弱:“我说你们四川举子丢人现眼!陆临川舞弊被下狱,你们还有脸……”


    话还未说完,柳通已经扑了上去,照着他的腮帮子来了一拳:“你再说一句试试!”


    锦衣举子捂着脸,难以置信:“狗日的,竟敢打我!”


    他也不甘示弱,扑了上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碗碟摔碎一地。


    饭堂顿时大乱,有人拉架,有人起哄,还有人趁机踹了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