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造孽……真是造孽……

作品:《她只想种田摆烂,世子却总想造反登基

    陈砚明懒得追了,却有人愿意帮他一把。


    卫玉书见状,立即绕小路钻进巷子。


    他随手从地上抓了把沙土,堵在张二姐必经之路的拐角处。


    待她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时,一把撒出。


    尘土迷了张二姐的眼睛,她倒在地上,努力睁开眼却只看见灰蒙蒙中,有一个身影缓缓朝她逼近,与之而来的,是熟悉的,尤湘灵身上的草木清香。


    她慌不择路的用手支撑着身体想往外爬,眼睛看不清楚的她手掌一下子不慎按在路过的蜈蚣身上,那蜈蚣反口就咬了她一下!


    她立刻失声尖叫起来,一把把蜈蚣甩到远处,只以为自己遭了天谴。


    “啊!”张二姐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山神娘娘饶命!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身影继续逼近。


    卫玉书故意用脚踢过砂石,发出如虫类爬行的“沙沙”声。


    张二姐听到这个声音更是面无人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她失了智般连滚带爬地往巷子外逃去。


    卫玉书趁机绕到另一条小路,看着她慌不择路地冲向陈砚明的马车,噗通一声跪在车前:“大人救命!有、有鬼要抓我……”


    陈砚明正准备离开,闻言相当诧异,但随即温和地扶起她:“姑娘莫怕,不如随本官到酒楼一叙?”


    卫玉书看着陈砚明将瑟瑟发抖的张二姐扶进酒楼,立即找了个无人的地方翻墙进去,几下上树再纵身一跃抓住二楼窗台,翻身而入。


    动作行云流水,轻巧的像一只猫。


    他躲在雅间外的屏风后。透过雕花隔扇,只见陈砚明正为张二姐斟茶压惊。


    “张姑娘,”陈砚明将茶盏推到她面前,“你可认识山脚下那个常打猎的姑娘?就是今日与你起争执的那位。”


    透过雕花隔扇,只见张二姐正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点心,碎屑沾了满嘴。


    张二姐打了个寒战,鬼鬼祟祟朝四下看了看,见房间里除了她和陈砚明之外,确确实实没有看见第三个人了,她才又支棱起来。


    “那个贱人!”她突然喷着点心渣骂道,“整天装模作样地打猎,不就是想在男人面前显摆?”


    她抓起茶壶直接对嘴灌,茶水顺着下巴流到衣襟上:“我呸!”


    陈砚明微微后仰,避开飞溅的唾沫星子:“张姑娘,慢些用……”


    “她相公那样的美人儿,”张二姐突然痴笑起来,油腻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着,“那对眼睛,啧啧,像含着星星似的……”


    她猛地拍桌:“凭什么便宜那个粗鄙的村妇!”


    她抓起一块枣泥糕狠狠咬下:“等我得了机会……”


    咀嚼声混着含糊不清的诅咒:“定要让她……咳咳……”


    她突然被噎住,她捶着胸口,抓起陈砚明的茶盏一饮而尽。


    “姑娘……”陈砚明皱眉抽回自己的茶盏。


    张二姐充耳不闻,又掰开一个肉馅烧饼:“那贱人有什么好?不就是会打几只野鸡?”


    她突然凑近陈砚明,满嘴葱蒜味扑面而来:“大人您说,那样的美人儿,是不是该配我这样的……”


    她油腻的手指刚要碰上陈砚明的衣袖,突然顿住:“等等……大人为何总打听他们?”


    她眯起眼睛:“莫非……”


    陈砚明正要开口,张二姐突然神经质地大笑:“我懂了!大人也看上程秀才了是不是?”


    她拍着桌子,震得碗碟乱跳:“好啊!咱们各凭本事!”


    陈砚明突然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失策了。


    这张二姐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啊。


    他在扭头就走和再忍忍吧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由于不甘心,硬着头皮选择了后者。


    “张姑娘,”陈砚明忽然压低声音,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嘉”字,“你可知道,嘉王府今夏满门遇难的事?”


    张二姐啃鸡腿的动作突然停住,油光发亮的嘴唇微微颤抖:“大、大人是说……前阵子京城里传的那个……”


    “不错。”陈砚明从袖中取出一块沾血的玉佩,“阖府上下,只少了世子一人。那孩子生得面如冠玉,相貌是顶顶好的。”


    张二姐手中的鸡骨头“啪嗒”掉在地上:“尤湘灵她那个相公,他……是今夏才来我们村的!”


    陈砚明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可记得具体日子?”


    “你干什么?!”张二姐吃痛地叫道,“我怎么会知道……”


    “好姑娘,”陈砚明换了副恳切语气,“你既心仪于他,不如帮我确认……”


    话未说完,张二姐突然癫狂大笑:“哈哈哈……我要是当了世子妃,第一件事就是剁了那个贱人的手!”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她不是会射箭吗?我偏要……”


    “姑娘!”陈砚明打断,又强压怒火哄道,“只要你带我去见他,什么要求都好说。”


    “张姑娘……”


    张二姐突然噎住,油腻的手指死死抓住桌沿:“呃……嗝……”


    她脸色涨得通红,肚子突然发出“咕噜咕噜”的闷响。


    陈砚明皱眉往后仰了仰身子:“姑娘?你……”


    “噗——”


    一声悠长低沉的闷响突然在雅间内炸开,紧接着是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味。


    陈砚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茶盏“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嗝……大人恕罪……”张二姐刚开口,又是一连串“噗噗噗”的响声,像极了过年放的鞭炮。


    她身下的绣墩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陈砚明猛地站起身,椅子“哐当”倒地。


    他死死捂住口鼻,额角青筋暴起:“张姑娘!你……”


    “我……我控制不住……”张二姐夹着双腿,面容扭曲得像揉皱的纸。


    “噗!”


    这次的声响格外清脆,还带着可疑的水声。


    陈砚明踉跄着退到窗边,颤抖的手指拼命去推紧闭的窗棂:“来人!快……”


    “不行了!”张二姐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肚子跳起来。


    她一动,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极了热锅里爆炒的黄豆。


    陈砚明已经退到墙角,官帽都歪了:“茅房!你快去茅房啊啊啊!”


    张二姐提着裙子夺门而出,身后留下一串“噗通噗通”的闷响。


    路过的小二“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手里的托盘砸在地上。


    陈砚明瘫坐在窗边,脸色发青地扇着袖子:“造孽……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