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
作品:《择枝而栖(双重生)》 长康县主又不请自来了。
拭雪几人飞快地行动起来,很快就将卫恕妆点妥当。
病人嘛,脸色需得怛憔悴些,便用铅粉拍了拍唇。至于发髻,养病的人哪有那么精致,松松挽一个得了。还有衣裳……还换什么衣裳,直接躺床上,被子一盖才不会露馅呀。
于是当谢玉山款款而至时,便看见一病弱美人卧于榻上,见了她,掩唇轻咳一声,挣扎着要下地行礼。
谢玉山忙上前制止,“姐姐还在病中,就莫要行这些虚礼了。”
卫恕恭敬不如从命,掬露搬了个绣墩来给谢玉山,拭雪也将热茶端上。好一通忙活,又寒暄几句,谢玉山道:“妹妹昨日还与兄长提起,说姐姐会到府上作客,今日兄长一下了值便匆匆往家下赶,说有消息想知会姐姐,怎料姐姐病了,妹妹放心不下,特来拜会,望姐姐莫嫌叨扰。”
卫恕自然说不会,“能得县主惦念,是卫恕之幸。”又问谢玉树有何消息要告知。
谢玉山道:“兄长说,今日早朝,太子殿下弹劾陆国公,百官纷纷附议,圣上不仅斥责了陆国公,还罚其俸禄,至于韩都慰,他一早就被韩老将军送往雍水关了,现在想想,真是大快人心哪。”
卫恕牵牵嘴角,不置可否。
已是年关,韩老将军竟真未等到过完年再将人送走,就这么任由韩临宵拖着一身伤就上路了。拭雪在一旁听着,不得不对他的雷霆手段感到佩服。
谢玉山见卫恕兴致缺缺,很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姐姐病中,是不是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卫恕不明就里,顺着她的话道:“还好。”
谢玉山蹭一下站了起来,“人在病中,这身子是越躺越乏的,不如妹妹扶姐姐绕着屋子走几步?”说罢不等众人反映,三步作两步冲到卫恕跟前,作势要扶他。
拭雪离他们最近,一眼就看见谢玉山的手在放在卫恕胸前,直觉不妙,连忙抓过放在一旁的斗篷上前,将卫恕裹住,笑道:“县主的提议极好,是奴婢一时疏忽了,这就扶我们姑娘下地走走。”
谢玉山也不勉强,让到一旁去了。
拭雪扶卫恕坐起,替他穿好鞋,又紧了紧身上的斗篷,这才扶着他慢慢地往外间走去。
“县主怕是对我的身份起疑了。”卫恕在拭雪耳边低道,“她方才是故意将手往我胸口上按的。”
果不其然。
拭雪说没事,“我有法子。”
卫恕虽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她。
两人顶着谢玉山热辣辣的目光走到了书案旁,上面还摆着卫恕绘了一半的丹青,拭雪避过众人的视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蘸了些朱砂,借着斗篷的掩护,涂在了卫恕的袍子上。
卫恕感受到她的动作,眼底闪过疑惑,却听拭雪道:“您觉得好点了吗?”
卫恕说好些了,拭雪抿唇一笑,将他往榻边扶,刚除去斗篷,便听谢玉山唤了声:“姐姐……”
拭雪顺着她的视线,继而笑道:“主子的日子竟提前了。”
掬露几人一脸震惊,还是徐妈妈反应快,忙带着她们去准备更换的衣裳。
谢玉山见状,遂笑道:“既如此,那妹妹便不打扰姐姐休养了。”
卫恕巴不得她快点走,忙要去送,却被谢玉山制止了。待人走后,干净的衣裳也备好了,卫恕脱下衣袍,看见朱砂的位置,不解地朝拭雪投去一眼。
拭雪接过衣袍,道:“希望能借此打消县主的疑虑吧。”
掬露几人恍然大悟,“难怪她举止怪异,敢情是一探虚实来的。”
可是卫恕又是何时漏的馅呢?
众人想想就一阵后怕,扶霞拍拍胸口,“幸好拭雪机灵,以朱砂装作癸水遮掩过去,不然就凭主子那一马平川,铁定要露馅。”
卫恕茅塞顿开,脸色竟难得地露出一丝尴尬,拭雪忙打圆场:“他天天操练,一身腱子肉,胸膛可结实了,手感更是没话说,县主应该不会起疑吧。”
扶霞“哦”了声,顿了顿,眼珠子一转,“你怎么知道手感如何?你摸过?”
拭雪干笑两声,摆着手否认,换来的却是众同僚嘲弄的眼神。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至于谢玉山是如何起疑的,众人皆是百思不得其解,徐妈妈只得再三叮嘱她们几个女使要仔细,毕竟还有不到二十天便是新年了,介时又免不了要有几场迎来送往,都是在内宅叱咤半辈子的官家夫人,一双眼睛犀利得很。
但是你越怕什么,它就偏来什么,徐妈妈话音刚落,卫夫人那边便遣人来了,说是陆家与韩家两位夫人登门谢罪来了,让卫恕去花厅一见。
卫恕去了,应酬一番,礼是一样都不肯收。
韩夫人倒是不卑不亢,毕竟养子韩临宵已为他的口没遮拦付出了代价,她来不过是怕两家因此生了嫌隙。
至于陆夫人,则要显得心虚得多,她要替儿子求请,腰杆子弯上一弯也无妨。
卫夫人最终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替卫恕收下了两位夫人精心准备的礼物。陆夫人悄悄舒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又略坐一会才辞别。
送罢了客,那些个首饰也被送到了卫恕屋里。卫恕还是如往常一般,随意挑了几样赏了在跟前伺候的人。
不出所料,拭雪得了几支金簪,摸着上面繁复的纹路,她很是感慨。
卫恕一向很懂投其所好,他给她的东西,几乎每一样都是黄澄澄金灿灿的,俗得可爱而直接,拭雪只恨自己太年轻,暂时只能让它们压箱底了。
卫恕将她的欢喜全看在眼里,压压嘴角,又递了对镯子过去,“你方才救场有功,该赏!”
这样的偏宠,弄得掬露几人怔住了,目光皆在那对玉镯上流连,神色艳慕。
“那奴婢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拭雪抿唇一笑,欢欢喜喜地接过。镯子是顶好的冰底阳绿,衬得她一双玉手越发精雕细琢。
余下的,卫恕皆命徐妈妈记账入库。拭雪主动担起了行文的职责,旁的不说,只要卫恕心意不变,这些器物首饰,迟早都是她的,可不得认真对待。
一笔一划地记下,再送入库房,亲自上了锁,最后把钥匙交到卫恕手中,拭雪从头到尾都干劲十足。
到了夜深雪重之时,两人依旧偎在一处,拭雪把玩着腕上的玉镯,心想这么贵重的东西,可别磕了碰了,明儿还是收起来罢。
“安心戴着罢,这种东西多的是。”卫恕含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拭雪转过身去,撇撇嘴,“公子的库房是堆满了,可我的妆奁没有啊。”
卫恕似笑非笑,“我的还不是你的。”
拭雪说哪能哪,“八字都没一撇呢!”突然想到什么,她忽然变得失落,“一开春,你的婚事就该定下来了吧?”
大历女子虽大多晚婚,却也不至于年满二十才出阁,卫恕的婚事,是不能再拖了。对于这一点,他是再清楚不过,于是道:“昨日裕贞公主的话你也听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82060|1792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圣上欲为我与小郡王赐婚。”说到这,他眉头拧了起来,“那小子倒是讲义气,但我不想将这么大一个把柄放在别人手里。”想想就心慌。
所以呀,自己的人生总得自己做主的嘛,拭雪道:“公子,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卫恕凝视她,“无论我做何选择,你都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拭雪垂眸,不用看也知道有道炙热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头顶上,不知为何,这次她不想再骗他了,于是选择答非所问,“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公子,我们应该珍惜当下,莫要为了还未发生的事而苦恼。”
窗外朔风冽冽,仿佛要冲破紧闭的窗牖,将卫恕热切的心裹成肉冻,良久,他叹了口气,又将拭雪抱紧了些,道了声好。
怀着将每一日都过得淋漓尽致的心,时间便如白驹过隙,一眨眼,又至除夕。
卫府人丁稀薄,春节除了进宫给帝后贺岁和接待几位旧友之外,卫夫人十年如一日地深居简出,卫恕耳濡目染,自小便觉得这泼天的热闹与自己无关。
但今年不一样了,今年有拭雪。
拭雪听他这般说,皱皱鼻子,道:“可往年不也有我吗?”
卫恕郑重道:“今时不同往日。”
好一个今时不同往日,拭雪朝他会心一笑,两人站在廊下,静静地看着落雪簌簌。
“瑞雪兆丰年哪,来年一定五谷丰登。“拭雪举起双手呵气,笑眯眯道。
卫恕不言,去握她的手。
拭雪抿唇直笑,慢慢又将头靠了过去,奈何脸颊才挨到斗篷的毛边,她便像不倒翁一样弹起来,挣开握住自己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卫恕对此习以为常,面色一派淡然,朝正撑着伞,提着灯笼向这边来的徐妈妈道:“我不是嘱咐过妈妈了,回去陪家人辞岁吧,这里有拭雪就够了。”
不止徐妈妈,连掬露几人都放了假,所以徐妈妈才不放心,守岁守到一半就又跑过来了。
对于拭雪与卫恕的这层窗户纸,几个知情人早就心照不宣,徐妈妈也不例外,见他们二人在廊下赏雪,叮嘱了好些,又亲自给炭盆添了炭,这才施施然退下。
雪渐渐停歇,眼见还有三刻钟就到子时了,拭雪不再耽搁,她对卫恕道:“`公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见她神神秘秘的,卫恕只是一笑。
两人没有点灯,在雪光的映照下,悄悄打开了院门,往花园去了。
拭雪满脑子都是与卫恕锦衣夜行的兴致盎然,忽觉身上一暖,一转头,卫恕将自个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
犹如蜜糖融入温暖的饮子里,这就是被人时刻关注与爱护着的感觉哪,拭雪朝卫恕展颜一笑,主动勾住他的手指。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卫恕问道。
拭雪答:“每年的除夕,我都会写下一个愿望,然后将它埋到花园西南角的桃树下,今年的愿望还没有埋下去呢。”
卫恕不解:“你埋那么多愿望做什么?”
拭雪对他的不解风情很是埋汰,又不能太过直白地说这只是她的少女情怀。卫恕只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息,好一会没听到回答,又追问道:“那你的愿望都实现了吗?”
拭雪说实现啦,“现在就是去还愿的。”
卫恕诧异,“这么灵验?那我也要埋一个。”
拭雪说不必,从袖子里摸出两个香囊扬了扬,笑容很是自得,“我已经替你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