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作品:《择枝而栖(双重生)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视觉盛宴,拭雪的眼珠子简直不知该往哪放。


    瞄一眼,天光白日下,少年冷白的身躯令她想起陪卫恕练习骑术时,卫夫人给她挑的那匹小白马,肌肉健硕虬结,没有一丝赘肉,却不过分夸张,朝气蓬勃得恰到好处。


    拭雪的视线自上而下,落在卫恕精瘦的腰腹上,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她承认,她对卫恕的身子那是垂涎三尺,原以为两辈子都夙愿难偿,谁知这人如此慷慨,三两下就将自己扒得只剩一条裤衩,让她险些把持不住。


    此情此景,不难想象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拭雪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眼见已大饱眼福,便将双手护在胸前,磕磕绊绊道:“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离开公子的床榻。”


    卫恕自然不信,眯眼审视几息,又俯身道:“你就不想生米煮成熟饭,让我悔无可悔?”


    这个提议不错,如果拭雪仅仅是十六岁的小丫头,说不定会就此沉沦,奈何这具身体里装着的,是二十四岁的庄拭雪,又岂会被他三言两语就诓了去。


    避开几欲吻上来的嘴唇,还有抵在腿间不可忽视的热意,拭雪声调冷了几分:“公子不必为了证明什么,而这般委屈自己。”


    卫恕顿住,伸手抚上她的脸,“我以为,我们这是水到渠成。你要知道,我不想做的事,任何人也逼迫不了我。”


    这又是一种隐晦的表白?姑且当它是吧。拭雪已完全清醒,面对眼前深情款款的人,竟生出几丝怅惘来,“公子,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卫恕一怔,眼底涌上慌乱,他握住拭雪肩膀,急急地道:“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拭雪推推他,“你、你先从我身上下来!”


    卫恕不情不愿地坐直,一双眼睛饿狼般发出绿幽幽的光,直勾勾地盯着拭雪,仿佛她是即将到嘴的兔肉。


    拭雪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手脚并用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摸胸前,才发现衣裳被扯得乱糟糟,半边雪脯呼之欲出。


    看来这一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没多占谁的便宜。


    背对着卫恕整理好衣裳,一转身,这厮竟还在看她,拭雪没好气道:“你不冷吗?”


    卫恕这才慢腾腾地穿好衣裳,拭雪也将微微松垮的发髻整理好,想在方才的孟浪,一时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谁能想到一向不可攀折的高领之花,竟会主动宽衣解带,求她为所欲为。


    但是从何时开始的呢?他说喜欢她,为何她此前一点也感觉不到?不,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怕被嘲笑自作多情,这才不敢顺藤摸瓜罢了。


    如今细想,很多事情都初露端倪,比如不久之前,为了救她,他义无反顾地跟着跳下悬崖;他扭捏地屏退众女使,却独留她一人,只为让她吃一口熊掌,还有那日,她与拾霜拌嘴时所说的话,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以为她对他只是利用,并无一丝真情,所以才这么气急败坏?


    真相已经很接近了,但拭雪必须听到卫恕亲口承认,她才甘心,不然她这么多年的单相思,岂不成了笑话?


    “你是何时开始对我有非分之想的?”拭雪虎着脸道。


    卫恕道:“我不记得了。”说罢小心翼翼地看着拭雪。


    拭雪呢,她并没有生气,她自洽地认为,卫恕是被她某一个瞬间散发的魅力所折服的,却因情窦初开而被忽略了。


    于是又问:“既喜欢我,为何还要表现得对我处处厌弃?”


    此话一出,卫恕露出懊悔的神情,他疾步上前拥住拭雪,急急解释:“我只是害怕,若顺从了母亲的意愿,一辈子脱离不了她的掌控。”


    所以便这出这样的违心之事,不仅让她误会,他自己也难受。


    叹了口气,拭雪拍拍他的背脊,“公子,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并不代表什么,这恰恰证明,你与夫人眼光一致呀,她既能用心地去了解你的喜好,假以时日,定也能认真地聆听你的心声,你所要做的,就是一点一点向她敞开心扉,好吗?”


    这话如暖阳一般,照得卫恕的心都快化了,他呜咽了下,将拭雪抱得更紧了,坚定地道:“好!我以后都听你的!”


    这才对嘛,拭雪挣扎着仰起脸,又道:“那你以后可要对我要些,不然我可要去找我表兄了!”


    “不许!”卫恕霸道地将她揽进怀中,近乎哀求地道:“别找他,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拭雪环住卫恕的腰身,将头搁在他的胸前,眉眼一弯,“第一件,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抱着我。”


    卫恕道好,亲了亲她的头顶,照做了。


    拭雪从未与卫恕靠得这样近,近得能将他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有点儿吵,但又何妨,心潮澎湃嘛,可以理解的。


    就这么抱着,不知过了多久,空空如也的肚子开始叫唤,拭雪才戳戳卫恕,“要不……先吃饭?”


    卫恕道好,只略略松开她,眼里带着询问,“你不会再走了吧?”


    拭雪佯装为难,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才慢悠悠道:“在你找到顶替我的人之前,我可以继续在玉瑾轩当差。”


    卫恕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他故作为难,“唔……顶替你的人?只怕不好找。”


    拭雪往门口去,闻言回头道:“那你就慢慢找呀!”


    反正这个借口只是为了让她顺理成章地留下来,至于是实施还是推诿,完全可以灵活变通的嘛。


    迈出门槛之前,拭雪又特意叮嘱,“咱俩的事,谁都不许说!以后人前一切照旧,我是奴才你是主子。”


    人前一切照旧?也就是说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可以为所欲为?卫恕认为就是这一层意思,于是宠溺地道了声好。


    拭雪从他吊得高高的嘴角里察觉出一丝不怀好意,却未多听,打开门将侯在外头的徐妈妈等人喊了进来,“公子腹饥,说要传膳。”


    徐妈妈几人鱼贯而入,无一例外都面带诧异,明目张胆地打量拭雪。


    拭雪自认为已经将一切都掩饰得很好了,便装作浑然不觉,随她们忖度。


    “你这是怎么回事?”最后,还是拾霜按捺不住,第一个开了口。


    拭雪笑笑,却不答,只跟在她们身后进了屋子。


    卫恕不知何时已坐到了书案前,修长的手指正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徐妈妈几个这次不敢像打量拭雪那般明目张胆了,羽毛般轻柔的视线略略扫过,见他身上的衣裳如往常一样熨帖,一头长发也还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这才悄悄长舒一口气。


    见人都到齐了,卫恕才开口宣布:“在找到顶替的人手之前,拭雪仍旧在玉瑾轩伺候,自今日起,守夜这一差事,她全权负责。”


    众人面面相觑,拭雪也愣住了。


    按理来说,这差事并不糟心,卫恕除了偶尔的头疼脑热之外,总是一觉到天亮,她们这些睡在碧纱橱里的女使,也能跟着睡个安稳觉,第二日也能照常上值。


    这原本只是件小事,但卫恕特意提了,就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若换作以往,拭雪定然痛快地答应下来,可见识了卫恕方才的色欲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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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她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碧纱橱能抵挡什么。虽然她不排斥与他共赴阳台,甚至还有些期待,但戏本子里都写了,太容易得到的女人,男人是不会珍惜的。


    得像驴子前面的胡萝卜一样,吊着他。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不等拭雪回答,掬露率先开了口:“这样拭雪会不会太辛苦了?要不还是像先前那样,轮流值守吧?”


    拭雪忙不迭点头,偷偷朝卫恕使眼色。


    卫恕只当看不见,不容置喙道:“她躲懒那么久,是时候拉一拉懒筋了。”


    拭雪闻言就有些不开心了,什么叫躲懒,明明是他将她撵去伺弄花草的。


    越想越气,想来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遂屈了屈身,忍着怒意道:“奴婢还要回去收拾屋子,若您没什么吩咐,奴婢告退。”说着就要退下。


    “回来!”卫恕面露愠色,“还想躲懒,一会你来替我布菜!”转头又对其他人道:“先下去吧。”


    众人领命退下,只余拭雪忿忿地侍立原地。


    卫恕笑眯眯地看她,直到徐妈妈几个领着拎着食盒入内,他才又佯装出一副冷淡样。


    饭食摆好,众人撤退,拭雪这才上前,却见香气四溢的一桌子菜中,有一道清汤羊肉。


    拭雪目光顿住了,眼睛亮了又亮。


    啊,没有什么比在这寒意凛凛的深秋里来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还要使人畅快的了。


    卫恕觑觑拭雪,不等她动作,率先剩了一碗汤递过去,“这汤看着不错,你尝尝。”


    拭雪只随意撇了眼,微微仰起下巴道:“还是让奴婢来伺候您用膳吧。”


    卫恕一笑,将她拉到怀里,两人挨得极近,他一开口,热气喷洒在耳廓,拭雪不由得缩起了肩膀。


    “你清减了,该多吃点。”


    不说还好,一说拭雪就炸毛,“刷了三天恭桶,臭得胃口尽失,不就瘦了么。”


    卫恕露出懊悔的神色,告罪求饶一番,拭雪并不买账,乜斜着他,冷笑道:“你是气不顺,这才借着惩戒的名义捉弄我吧?男子汉大丈夫,这般小气!”


    卫恕赧然,立时拿出十二万分诚恳的认错态度,“是我错了,用罢饭,我给你赔罪,直到你气顺为止,如何?”


    他小心翼翼地查看拭雪的神色,见她仍拉着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遂又讨好地将羊汤递过去,劝道:“先喝汤,一会该凉了。”


    拭雪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人,接过汤喝了,又顺便每样菜都吃几口,就已七八分饱,于是好整以暇地等着卫恕的赔罪。


    卫恕放下玉箸,用帕子擦了嘴,走到书案前开始研墨。


    拭雪道:“你该不会要写告罪书吧?”


    那玩意儿有何用,不能吃不能穿,还不如给几粒金瓜子来得实在。


    摇摇头,喊人来收拾残羹冷炙,一转头,却见卫恕往外头走,长腿迈过门槛,径直往大门口去了。


    徐妈妈等人在后头追着,问他要去何处,卫恕头也不回,只道午饭吃多了要消食,让她们不必跟着了。


    他走得飞快,挺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后。


    众人茫然地看向拭雪,拭雪回以同样的茫然。


    一院子伺候的人就这么干站着,拭雪觉得卫恕那么大个人了,又在自己家,能出什么意外,遂试探地道:“主子估摸着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你们先去吃饭?”


    话音刚落,大门处有人影闪现,定睛一看,原是青杏。


    她满脸惊疑地跑进来,嘴里嚷嚷着:“撞邪了撞邪了,主子撞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