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作品:《择枝而栖(双重生)》 九月的尾巴,天空是极其明媚的挼蓝,太阳像个和蔼的老妪,柱着她的黄杨木拐杖,一步一步向上攀爬,不急不徐地驱散这未及聚拢的寒意。
拭雪觑觑卫恕,少年站在敞开的窗牖边,周身被铺天盖地的阳光笼罩着,脸庞白皙如玉,挺直的鼻尖上,那颗褐色的痣随着他胸腔的起伏,随时都要蹦起来似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卫恕目光灼灼,双颊漫上古怪的红晕,“很久很久了。”
拭雪见他煞有其事,不由得摇摇头,笑了。
说什么喜欢她,还很久很久了,那长康县主是怎么回事?啊呀,难道这就是话本子里头写的,自小相伴的小青梅抵不过从天而降的美丽邂逅?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能轻易移情别恋,看来他对她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兴许,他只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在作祟,见她与潘越千欲成好事,心有不甘罢了。
也是,一个专围着自己转了十年的婢子,转头朝别的男人抛了媚眼,骄傲如卫恕,也会接受不了吧。
“公子说喜欢我,那你可知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拭雪挑衅地扬了扬玲珑的下巴。
卫恕想都没想,脱口道:“是水华朱。”
答对了。
侥幸而已。
拭雪身份低微,水华朱这么张扬的颜色,平时除了年节,她只偶尔穿着,但她会在衣饰上做些小巧思,比如发间的绢花,腰间的绶带,香囊,团扇,襻膊,无一不是自己喜欢的颜色。
低头看了眼垂在裙摆间的酢浆草结,扎眼的水华朱,蒙都能蒙对啦,再来!
拭雪自鼻孔里哼了哼,“那我最喜欢的菜色是什么?”
卫恕道:“烧鸡,肚丝签。”
好吧,又答对了。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相处了十年,耳濡目染下也该知道一些鸡毛蒜皮。
“我最讨厌什么?”拭雪又问。
卫恕:“薄荷熟水。”
“我最怕什么?”
“蛇。”
“我最喜欢哪个季节?”
“春末。”
“我最喜欢哪出折子戏?”
卫恕眉宇微挑,“你不喜欢折子戏。”
“我的建兰跑哪去了?”
“天凉了,搬到花房了。”
行,再来,“我的小名叫什么?”
好刁钻的问题!
拭雪很喜欢这个名字,但她的本名并不叫拭雪,她的小名,更是鲜有人知。
卫恕含笑凝视眼前神色狡黠的少女,嗟叹一声,娓娓道来:“你的小名叫琼枝,生于临贤县落霞镇白水村,一岁双亲逝于地动,后被舅父收养,六岁卖身侯府,改名拭雪,你喜欢鸢尾,喝酪浆时喜欢加两匙樱桃酱或桂花干,不吃葱但吃葱花煎蛋,青衫所撰的戏本子中,最爱《俊王爷追妻十三年》,还有,拾霜养的兔子不是病死的,是被你喂太多给撑死的,你刚入府时,偷喝了我的鲤鱼汤,结果牙疼了两天……”
“停!停停停!”拭雪忙打断卫恕的喋喋不休。
好离谱,怎么连小兔子鲤鱼汤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记得呢!
抹雪尴尬地清清喉咙,“那只小兔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看它一直吃,就以为它没饱,至于鱼汤……都冷了,腥味重,我才勉为其难帮你喝了而已。”
卫恕嘴角噙笑,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模样,他温声道:“那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拭雪道:“知道这些,并不能代表什么。”顶多就代表他为人比较八卦而已。
卫恕笑容一下就淡了,他往前迈了一步,虎着脸道:“卫家有家规,男子过四十方可纳妾,但我曾祖父与祖父都不曾纳过一门妾室,我父母这辈子,亦是只有彼此,这条家规,不过形同虚设。”
所以呢?拭雪不解地朝他投去一瞥。
卫恕俊脸飘起两团可疑的红晕,“所以,你应当知晓,母亲把你许给我,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拭雪垂眸思忖,卫夫人乃土生土长的北凉公主,行事乖张,据闻北凉男女婚配对门当户对这一说法并无过多计较,他们讲究的是情投意合,看对了眼,双双往帐子里一钻,好事便成了,管你是马夫还是将军,伶人还是贵女。
很显然,卫夫人是将北凉的那一套使在了他们身上,她期盼着,卫恕能与拭雪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千算万算,还是人算不如天算。
“公子该不会是说,你是同意夫人对我俩的撮合的,也愿意今生今世心里眼里只有我。”拭雪挑眉,满脸戏谑。
卫恕的脸更红了,眼底却不见缩退,“我不是说过了,我喜欢你。”
拭雪闻言,“噗呲”一下笑了出来,她摇头晃脑地道:“公子知道什么是喜欢?喜欢一个人可不是胜负欲作祟时的一时兴起,而是许下诺言后,仍能理性而克制地与身边的过客保持距离,时刻不忘自己曾经深深惦念过的人。”
她说得头头是道,怎料卫恕并不买账,“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难道你就知道?与身边的过客保持距离?呵……”他笑得嘲弄,“那你该怎么与我解释你与潘越千来往频密一事?还是你这些年来口口声声说惦念我,都只是信口雌黄?”
拭雪瞪大了眼睛:“你可别含血喷人啊公子!”
卫恕冷笑:“你见异思迁,还不许我说?”
拭雪神色一凛,挺直了腰,“公子这话说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与表哥通信就是见异思迁,那你与长康县主不清不白的,又是什么?喜新厌旧?”
卫恕眉宇紧蹙,拉长了脸道:“胡说,我何时与县主不清不白!”
拭雪冷笑:“那你为何允许县主到玉瑾轩来做客?在此之前,曾有多少名门贵女登门拜访,皆被公子一口回绝,怎么独独长康县主得你另眼相待?”
卫恕哭笑不得,“她招呼都不打就闯了进来,难道我还能闭门谢客不成?”
“怎么不成?”拭雪双手环胸,冷冷一哼,“这事先前也不是没做过,连郡主都吃过你的闭门羹,怎么到了长康县主这,就不成了!”
卫恕仰天长叹,喊了句冤枉,“我只是觉得与她同病相怜,这才……”忽地,他脸上浮起一抹惊喜,“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拭雪怔住,继而嗤之以鼻,“我吃醋?我要是吃醋,还会那么尽心尽力地为她绘画样子?”
卫恕才不理会她的狡辩,笑意重新在清亮的眸中荡漾,“你就是吃醋了。”
拭雪眼神闪烁,语气却斩钉截铁:“你别乱说,我如今对你可没有非分之想!”
如此信誓旦旦,卫恕却全然不信,不止眉眼弯了,连嘴角也翘起来,拭雪只觉得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溺毙在他奔涌的笑意里。
眼看他越走越近,拭雪心头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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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茫然失措之际,卫恕再度将她拥入怀中。
“阿雪,以前是我不识好歹,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他将下巴搁在拭雪的肩膀上,可怜兮兮地哀求着,“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的这两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别走,我再也不想过这种茶不思,饭不想的日子了。”
独立枝头的孤雁终于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向心悦的姑娘敞开心扉,倾诉爱意,这石破天惊的举动,着实把拭雪给吓着了。她僵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卫恕抱着,鼻端全是属于他的气息,很好闻,似春日的午后,大片阳光照耀下的青草地,独属于少年干净清冽的气息呐。
暖烘烘、活生生的卫恕,此刻正抱着她,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事,竟然发生了!
根本不需要过多挣扎,拭雪已经晕陶陶似要升仙,闭眼埋首在他颈间,深嗅一口气,唉,美男子的气息就是最好的迷魂药,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
反正是他主动的,管他虚情还是假意,前世苦日子过够了,要及时行乐啊,似这样熨帖的欢愉,能偷得片刻便是片刻吧!
玉臂环住劲窄的腰身,感慨一句真是又细又结实哪,脑海开始联想卫恕衣衫尽褪的模样,口干舌燥地默念一句色即是空,抱着她的人便松开双臂,紧接着一只微凉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不给一丝喘息的机会,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了下来。
这次的触感仿佛更真实了,卫恕的唇很软,吻得也比方才温柔,颇有一种循循善诱的意味,直亲得拭雪腿颤身软,神魂颠倒,根本没时间去想他方才那一番话的真伪。
卫恕也感觉到了,紧闭的眼睛睁开,看见拭雪微微仰着头,模样很是沉醉。原来女郎喜欢这样的,无师自通般,他吻得更加绵长缱绻了。
到底是第一次,拭雪很快就续不上气了,卫恕只得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缺失的空气争先恐后地灌进脑子里,拭雪迷离的眼神逐渐清明,卫恕餍足的脸近在咫尺。
呆怔了一瞬,总觉得哪哪都不对,目光越过这张俊脸落在上方的玉色帐幔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人已躺在了卫恕的床上,身底下的被衾由上好绸缎缝制而成,滑过指尖,流水一般,抓都抓不住。
“啊”地一声,拭雪花容失色,伸手去推卫恕,却摸到大片光滑的胸肌,鼓鼓囊囊,紧致温腻,触感相当美妙。
她不动了,双手仿佛粘在那上面,眼睛也没闲着,骨碌碌一阵乱转后,最终还是经受不住诱惑,停在了那片松垮的衣领间。
“你你你……你怎么把衣裳脱成这样?!”拭雪双颊酡红,语不成调,双眼好似锅里的芝麻汤圆,只需再多添一把柴火,下一刻便会“噗哧”一下爆开。
卫恕牵起一丝得逞的笑容,缓缓支起腰身,一身衣裳本就欲迎还拒地披在肩上,这会儿却随着他的动作滑到一侧,半条健硕的膀子跳了出来,吓得拭雪连忙闭上眼睛。
“你不喜欢吗?那日我沐浴,你的眼睛都恨不得贴上来,怎么现在又不敢看了?”卫恕戏谑地道。
拭雪一手捂眼,一手撑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却被卫恕按回榻上,她恼羞成怒,猛地睁开眼,破罐子破摔,盯着他高声道:“无缘无故将人拉到床上,你到底想做什么?!”
卫恕看着她,三两下解开腰带,将身上的衣裳褪个一干二净,仅留了一条亵裤。
他一脸无辜道:“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