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作品:《择枝而栖(双重生)

    掬露拿着宝剑急匆匆折返,刚出玉瑾轩,远远的,便见卫恕闪身进了远芳阁。


    她忙又一路小跑跟了上去,却见卫恕站在拭雪的屋子前,刚道一声庄拭雪开门,便有仆妇上前回道:“主子,拭雪这会儿估摸着已经从边门走了。”


    卫恕一拧头,开始撒足狂奔。


    徐妈妈几个也追了上来,一行人七拐八拐,终于到了位于侯府西北角的边门。


    车夫已经把最后一个箱箧放到车上,拭雪则忙着安慰皱着一张苦瓜脸的青杏,“等我安顿好了,就给你写信。”


    青杏道:“那你可有落脚处?”


    拭雪说有啊,“现成的,我表兄就住在聚贤坊呢!”


    “好远哪,都横跨一整个上京城了。”青杏耷拉着眉眼。


    聚贤坊位处城门口,地段是差了些,但胜在便宜,潘家只是租赁了一个一进的宅子住着,拭雪打算先去探探他们的口风,若顺利定亲,她再另外购置一处二进宅邸作为嫁妆,日后潘越千官运亨通,这宅子也可作为她傍身的房产。


    “哪远了?不过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总好过天南地北吧?”拭雪不以为然。


    抬头瞧瞧天色,日头正悬挂在头顶,是时候出发了!


    一只脚踏上车辕,还未站稳,手腕忽然被握住,拭雪微诧,一低头,便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对方掌心的热量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仿佛炙人的烙铁。


    这只手拭雪最熟悉不过,只呆怔了一瞬,整个人便被拽了下来。


    “庄拭雪,你好大的胆子,竟自作主张离府!”卫恕盯着拭雪,一双澄明的眼眸有风暴正在酝酿。


    拭雪闻言,眉头簇起,正要开口,卫恕不由分说,将她往回拽,一边走一边沉声下令:“将她的箱箧搬回玉瑾轩!”


    拭雪的行李很快被三两下搬空,眼见要损失一单生计,车夫顿时不乐意了。徐妈妈没功夫同他啰嗦,丢了块碎银过去后,大门“轰”一声关上了。


    拭雪反应过来,用尽力气想将手腕抽出来,哪知卫恕越抓越紧,仿佛嵌进血肉一般,一路生拉硬拽,将毫无反抗之力的拭雪带回了玉瑾轩。


    “将她的东西全部归置好。”卫恕终于舍得开口。


    徐妈妈几人二话不说,合力将拭雪的箱箧往后罩房抬去。


    卫恕剜了眼站在门外手足无措的青杏,嗓音冷得似淬了冰,“把门关上!”


    青杏充满歉意地看一眼拭雪,照办了。


    拭雪气得整个人都眩晕了,梗着脖子喊道:“卫恕,你疯了!”


    都敢直呼其名了,卫恕冷笑,弯腰扛起拭雪阔步往主屋去,任凭拭雪又捶又打,他都无动于衷。


    一阵天旋地转,拭雪被卫恕丢到了罗汉床上。她顺势趴着,喘了好几口气,这才气鼓鼓地抬头,气鼓鼓地质问:“你做什么?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很好,连“您”都不叫了,直接变成了“你”。


    卫恕居高临下,凝视她那张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心中愈发郁结,冷笑道:“你是翅膀硬了,竟然想从我身边飞走!”


    拭雪蹙眉,什么飞走不飞走,她又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遂站起来,整理整理身上略微凌乱的衣裳,昂起头,好显得气势足些,“夫人已赐我放良书,从今日起,我庄拭雪就不是什么奴才了,是良民!”


    卫恕冷着眉眼,“你是我的婢子,若要离府,需得经过我的同意,再且,卫府的奴才想要赎身,需得年满十八,你才十六!”


    “十六怎么啦?我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夫人对我网开一面,不可以吗?”拭雪不服,反唇相讥,“还有,你早就不要我伺候了,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只是一个粗使丫鬟,不是你的婢子!”


    对她这番理直气壮,卫恕嗤之以鼻,“哪个粗使丫鬟干着不到一半的活,却领着二两银子的月例?你可别告诉我,你没领?”


    拭雪被问住了,那二两银子她还真领了,因为管事说主子们也没示下,于是一切照旧,她也不会无缘无故跟银子过不去吧?谁会想到卫恕竟在这上面大作文章呢?


    拭雪那个悔不当初啊,但气势可不能输,于是又梗着脖子道:“是夫人同意放我出府的,公子若有异议,尽管去找夫人理论,总之,我现在已是自由身了,公子无权过问我的去留!”


    卫恕面色愈发难看了,冷哼一声,问道:“你想去哪里?去找你那个进士表兄?庄拭雪,是谁前不久才说过,我卫恕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难道你竟是哄骗我的?我倒底哪里比不上那小子?”


    好一番控诉,听得拭雪云里雾里,好好的,怎么又互相比较起来了?再说哄骗,那更不可能了!


    “我当时的话,句句发自肺腑啊!”拭雪道。


    卫恕冷笑,“既如此,你为何抛下我去找他?”


    拭雪解释:“表兄一家是我仅剩的亲人了,我投奔他们,不是应该的吗?”


    “可你曾说过,侯府是你的家!”卫恕不依不饶,“他到底许诺了你什么,让你鬼迷心窍,不惜将我抛下?”


    啊?


    拭雪瞪大了双眼,吵吵嚷嚷,跟个孩子似的,还越说越离谱。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拭雪面露担忧,上前两步,抬起手覆到卫恕的额头上。


    也没高热呀,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而对面这人呢,因为她这一举动,更加生气了,他拨开拭雪的手,气呼呼道:“我没生病,我清醒得很!总之,你不许走!”


    不走,这总得有个理由吧?


    拭雪打量卫恕,他今日又去找韩将军切磋,一切装束都以轻便为主,这样一瞧,还真是有种雌雄莫辨的美,尤其是他还一脸幽怨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竟无端生出几分柔情来,勾得拭雪呼吸都紊乱了。


    乱归乱,原则性的问题还是不能让步的,拭雪坚定不移道:“公子莫要胡搅蛮缠,你也不缺人伺候,少我一个,就有人前赴后继。”


    “谁要他们了?我只要你!”卫恕脱口而出。


    拭雪愣住了,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


    卫恕朝她逼近,目光灼灼如火,直燎得拭雪无路可退,正要开口,却被屋外的徐妈妈打断,却听她小心翼翼地询问屋里的状况。


    “去大门口守着,没我的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还有,去告知师父一声,今日有事,就不去拜会他老人家了。”卫恕不耐烦地下令。


    徐妈妈唯唯诺诺,犹不放心,又劝慰几句,这才领着掬露几个出去了。


    拭雪却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现在也不是纠结他那些似是而非的话的时候,便提出去卫夫人处,让她老人家明断。


    卫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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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我不管你是怎么说服她的,但你既踏入了我的地盘,就休想再踏出半步!”


    拭雪气极,高声道:“你到底想怎样?之前爱搭不理的人是你,现在胡搅蛮缠的也是你,你这人这么阴晴不定,实在太让人提心吊胆了,今儿不管好话歹话,咱一次说完!”


    卫恕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说,我听着。“


    拭雪正了正神色,微微仰起头,“公子,我自小便侍奉你,一心盼着能在你心里占个位置,诚然,这里有一部原因是因为我的不甘心,没有人生来就要为奴为婢的,我也想要做人上人,想我的子子孙孙成为人中龙凤,却忽略了公子其实与我一样,都不甘心自己的命运被他人操控,你对我的厌恶,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想通了,名分这种东西,若是强求来的,便如搭在荆棘丛中的窝,怎么也睡不踏实,既如此,那不要也罢。拭雪已决意放下了,公子又何苦纠缠?”


    她说得恳切,卫恕听着,心里却不是滋味,脸色由平静到错愕,继而是欣喜,到最后,才刚舒展的眉宇又重新簇了起来。


    他向拭雪步步逼近,那双乌沉沉的眼眸此刻充满侵略的意味,还有一丝拭雪看不懂的情绪,她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倒映在黑曜石一般的瞳仁里,他胸膛所散发的热意宛如密林里的瘴气,一旦靠近,便被迷得晕头转向。


    “如果我偏不呢?庄拭雪,不就是名分,我给你就是了。”落下笃定的一句,卫恕偏身,一把将拭雪拽入怀中,低头便吻了不去。


    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受,就像被点了穴一般,只要是被卫恕触碰过的地方,就一阵阵酥麻不断扩大,蔓延至全身,拭雪腿脚一瞬间就软了,脑袋好似塞了团浆糊,晕陶陶地不知天地为何物,直至卫恕的舌尖与她的舌尖纠缠在一块。


    少年的吻很青涩,横冲直撞,毫无技术可言,只知一昧地占有,不知疲倦。


    先前发懵的脑子终于找回一丝理智,拭雪一把推开卫恕,怒目而视,脸颊涨得通红,“你、你干什么!”


    卫恕视线仍旧落在她被亲吻得水润饱满的双唇上,喉结往下一沉,嗓音也微微干哑,“这不显而易见吗,我在亲你。”


    他笑着,双唇扬起一道十分好看弧度,露出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但在拭雪看来,这个笑容十足十的恶劣,她气得跳脚,“卫恕,你厚颜无耻!亲了我,你负责吗?!”


    “你说呢?”卫恕反问,大步上前,又将拭雪圈在怀里,继续方才那个被打断的吻。


    拭雪可不会那么轻易再被他得逞,两排贝齿稍一用力,淡淡的腥甜便在舌尖蔓延开。


    不得己,卫恕放开了她,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生气。他凝视前眼羞恼的少女,眼底涌出笑意:“生气了?”


    拭雪狠狠瞪他,殊不知她眼里飞刀子似的眼神此刻落在卫恕身上,便是猫儿在心上挠了一把罢了。


    心痒难耐,但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于是他忽然换了副表情,变得深情款款起来,双唇一张一合,“庄拭雪,我喜欢你。”


    拭雪脑子炸开了花,呆怔许久,才梦呓般吐出一句:“你……喜欢我?”不等卫恕回答,身子微微往后仰,一脸防备,又带着些嘲弄,“公子呐,玩笑不是这样开的,你以为我会上当?”


    卫恕闻言苦笑,此时此刻,才懂得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