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作品:《我在星空下等你[破镜重圆]

    夜色茫茫,腾腾的雾气上升,路上车少,车速挺快。


    傅梦觉面无表情,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车内空间狭小,弥漫着淡淡香薰味。


    几乎没有装饰,挡风玻璃下散落着各种样式的铅笔,橡皮擦,几个小盒子,装各式各样的名片。


    傅梦觉透过后视镜,后排塞得满满当当,烟酒礼品,笔记本,甚至有牙刷牙膏,蚕丝被。


    他眉心一跳,创业的人他见过不少。起得早睡得晚,担惊受怕,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停歇。


    他从前知道艰辛,却没有实感,更没想过黎思念能吃下这苦。


    路灯快速跳跃,光影交错在柔白脸颊,黎思念窝在副驾驶,像只猫。


    傅梦觉眼神微眯,冲那边偏了下头,“你睡一会儿。”


    黎思念说:“我再确认一下货单,免得搞错。”


    笔记本打开,他瞥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


    各种分析,结款日期,不知道用过多少功夫,花了多少时间,一字一句,每个标点符号都是她的笔迹。


    傅梦觉伸手按开车顶灯,淡淡黄色洒下,映照得她黑睫毛泛着微光,眼眸清亮。


    黎思念在一片金光下,心无旁骛地热爱着自己的事业。


    少女的理想凝聚成暖色的光晕,美丽光彩熠熠,绕黎思念流溢。


    傅梦觉喉头一滞,突然说不出话。


    -


    车缓缓停下,车轮声吵醒了老王,他定睛一看,这辆奥迪他知道是谁的,驾驶座的俊逸青年也有些眼熟,但放在一起他就迷惑了。


    黎思念头伸出来,和他打招呼。


    老王头朝驾驶座挤眉弄眼:“黎总,我还以为您一心扑在厂房上,无心成家呢,没想到你是事业,爱情都要最好的,最顶尖的。”


    黎思念摆着手,想解释说他误会了。


    傅梦觉动了,长指弹开烟盒,递过去一支烟,斜睨黎思念:“她就没带过人来过?”


    “那绝对没有。”


    傅梦觉嘶嘶吐气,“我还以为以黎总的条件,追她的人很多呢。”


    老王说:“追的人多,也要黎总同意才行。”


    “这么说,你们黎总眼光还挺高。”


    傅梦觉递上打火机,“啪”一声帮老王点上烟。


    黎思念没见过他给别人点烟,受不了他故作乖顺,也有点受不了他自卖自夸。


    “王叔,你别听他瞎说,他有女朋友。”


    “不是我。”


    “......”


    傅梦觉隔着烟雾盯了她一眼,缓缓掏出根烟,塞进嘴里。


    黎思念冷了脸,“别在我车上抽。”


    老王愣了下,赶紧抬起车杆,气氛有点尴尬,傅梦觉重重偏过头,咬着没点燃的烟,一脚油门进了园区。


    车刹在库房门口,还没停稳,傅梦觉先一步下了车,掐着烟走出老远。


    朦胧夜色中,他看见黎思念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走进库房,没有向他的方向看一眼。


    傅梦觉重重呼出一口气,一脚踹翻脚边的垃圾桶。


    烟从嘴里摘下来,打火机在手心转了一圈,他轻轻磨牙,指间用力,烟身折断,烟草香迸散,傅梦觉无比郁闷。


    ——他刚也没要点火呀。


    黎思念打开屋前的白灯,盘点了面包车上装好的货,数量倒是没错,货品却装错了,原本要报废的几箱货被装了进去。


    这要送到客户手里,又是一单差评。


    她皱着眉叹气。


    一点马虎不得,样样得盯住了。


    撸起袖子,她搬起一箱货,往车厢外拖。


    白皙皓腕沾上灰尘,衣服不可避免染上污渍,黎思念毫不在意,咬着牙挺腰。


    这是个满箱,还怪沉,抬一下没抬起来。


    黎思念提一口气,后腰传来一阵闷疼,她没在意,硬使劲把箱子抱起来,才走两步就觉得腰越来越疼。


    她停下来歇了一下,就要抱不住,手上突然一轻。


    傅梦觉伸手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修长手指用力,盘桓着的青筋凸起。


    他侧过脸,深邃眉眼在灯下那样清晰,黎思念心脏狂跳。


    “谢谢。”


    他沉默不语,把箱子搬回仓库。


    “还有哪几箱?”


    黎思念一一指给他看了,傅梦觉二话没说,修长的身子弯下,宽大肩膀半沉,硕肌紧绷,结实有力的身体任她派遣。


    她扶着腰,坐在车厢后,看他一趟趟进出,额角冒出汗珠,心里挺不是滋味。


    她本来跟着他跑进跑出,想着不能出力,至少别休息着。


    傅梦觉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她像个小桌宠一样,跟在他屁股后面蹦跶,眉间多了几道黑线。


    “黎思念,你是闲不住吗?”


    “太麻烦你了。”黎思念搓着手,怪不好意思的。


    “我帮你。”


    眉间黑线更浓了,傅梦觉轻轻吐出几个字:“不需要。”


    准备出发时,黎思念抢着要开车。


    她觉得他能半夜陪她来,她已经够感激了,怎么能让他当苦力。况且,这趟路途要跨省,一开开好几个小时,又是夜路,更加劳累。


    傅梦觉出门有司机,而她开车开得多,累也累得习惯。


    傅梦觉攥着钥匙,冷脸上了驾驶座,把黎思念的解释关在门外。


    黎思念爬上副驾驶时,看到他结了冰的脸,丝丝散发寒气。


    车没启动。


    光影晃动,


    一声叹息,几不可闻,落在黎思念耳朵,痒痒的。


    车座被放平,她整个人躺倒,炽热滚烫大手覆盖腰窝。


    黎思念被翻了个面,趴在皮革上,她心脏狂跳,不受控制哀叫一声,手指扣住座椅边缘往上爬。


    “别动!”


    腰上一重,傅梦觉固定住她,灼热的温度缓缓移动,仿佛羽毛轻挠肌肤,所到之处皆是战栗。


    “呼——”


    黎思念沉沉叹气,额头紧紧抵着座椅皮面,感到傅梦觉在揉她腰上软肉,郁结痛症处被细细揉捏,一点点疏通。


    她眼圈通红,紧咬着唇,不再挣扎,也不再发出声音。


    可是力气愈来愈重,愈来愈难耐,按到某处,她咬着手臂,低低喘了几声,他顿了顿,动作逐渐压抑。


    车厢内温度渐升,潮湿弥漫。


    傅梦觉坐回驾驶座,重重插上钥匙,嗡鸣声响起,黎思念还伏在座椅上,起不来,嘶嘶往外吐气。


    他歪着头看一眼,“你应该去医院。”


    黎思念轻描淡写说:“不是什么大毛病。”


    那倔样,能气死人。


    傅梦觉皱眉,手指收紧,“随便你。”


    指尖滑动导航,他说:“现在出发,不着急,四个小时,正好上午到通城。”


    黎思念望着白茫茫的车灯,慢慢喘匀实气儿,梗着脖子坚持说:“到中间,咱俩换,一人开一半。”


    傅梦觉磨牙,英俊的眼眸布满幽霾,“你的腰没事?”


    黎思念摇头:“不疼了已经。”


    又硬又犟,像驴。


    她扶着腰起身,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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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蹙,动作很慢很慢,衣料顺着身姿滑下,紧贴着皮肉,玲珑凸起,细条条的腰肢在傅梦觉眼前晃。


    傅梦觉伸手松松领口,喘了口粗气,天快亮了,气温上升,热起来了。


    黎思念直着身子,头扭过去拉座椅,腰弯着好一会儿才找到扳手,靠背弹起,她找了个合适的姿势窝着。


    “垫着这个。”


    傅梦觉随手在后排扯了个毛绒玩偶,塞给黎思念。面包车的座椅设计的不如小轿车舒服。


    她接过来,垫在腰后面。


    傅梦觉满意地嗯了一声,手扶着方向盘倒车,倒出园区,他对她说:“睡吧。”


    黎思念睁着眼睛,不闭起来,傅梦觉说车开到一半会叫她起来,她才合上眼睛。


    她原本躺在床上,点着香薰,都很难入睡,这回只想眯一会儿,却没想到一盹就盹着了。


    傅梦觉车开得稳,她睡得沉,混沌中,听见傅梦觉叫她小哑巴,一下下戳她的肩膀。


    她恍惚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年轻的傅梦觉。


    傅梦觉笑得很好看,疏疏绿荫下,朗朗眉眼舒展,一双黑眸仿佛勾魂摄魄,肆意张狂,勃勃的野性张牙舞爪,俊美超然。


    黎思念在他那得了五百块钱,转头到小卖部,换成一大堆冰糕,红的黄的绿的,堆成小山,全是平时她爸不让她吃的。


    上课铃响起,小卖部门口的同学纷纷向教学楼跑去,黎思念抱着冰棍躲到操场后面的竹林。


    傅梦觉翻墙翻了一半,粉妆玉砌一样的小人闯进视线,他翘脚坐在墙头,随手折了个树枝戳她。


    “你不是好学生吗?”


    她仰着头看他,脸在阳光下白皙得不像话,嫩软眉间微蹙,有些疑惑。


    “好学生,怎么了?”


    傅梦觉笑了,“好学生也会逃课?”


    黎思念觉得莫名其妙,这么大摊冰棍,难道等上完课,全化了,才回来吃吗?


    手掌合一,攥着冰棍签转了个圈,夏日凝结成冰雾,在舌尖荡漾,黎思念被傅梦觉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


    她支支吾吾说:“你既然把钱付给我,那我买什么,不关你的事吧。”


    傅梦觉挑起眉看她,“你这么吃,会吃坏肚子。”


    裙摆飘逸,碎花飞扬,她手插进冰棍堆里搅,抽出一根抛向空中,傅梦觉一扬头,紧紧接在手心里。


    一根冰棍一块钱。


    她跟他说:“算我,算我请你两次。”


    傅梦觉拆开来,放进嘴里,甜滋滋的,没什么吃头,不知道她怎么那样开心。


    学着她的样子,指尖捏着棍儿转了一圈,冰牙,他砸砸嘴,“你起早贪黑,投机倒把,赚的钱就为了买这个?”


    她樱唇冻得红红的,吸了口气,在晴朗无云的午后,微仰着头,看着他。


    纷飞的茂林修竹拢着她,绿叶摇曳,绚烂斑斓,勾勒她固执的薄影。


    “我乐意!”


    -


    “你醒了?”


    “嗯。”


    黎思念抬手揉揉太阳穴,朦胧胧应一声,眼睛适应光线。


    车停了,傅梦觉单手扶着方向盘,侧过身子,看着她。白色袖口半捋起,露出结实健壮手臂肌肉。


    “你说了很多梦话。”


    顺着牙槽,舔了一圈,磨磨牙根,他斜倚着皮座椅,眯着眼睛笑,张狂幽暗的无赖感灼烧,压迫感瞬间占据狭窄轿厢。


    “还叫了我的名字。”


    “很动情。”


    “你一直叫,一直叫,好像要把我吞进肚里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