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我在星空下等你[破镜重圆]》 15
天光露出一点亮,平原静得地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车内温度黏腻发烫,黎思念睡了一背汗,微微透不过气,按下车窗,头搁在窗框上,刘海被风嘘嘘向后飘。
发梢柔柔拂,浮沉着似有若无的香气,傅梦觉眯起眼睛:“你梦见什么?”
黎思念说:“我梦到我的雪糕全被你吃完了。”
傅梦觉愣了愣,勾起嘴角,笑得很好看,“还记得这事呢。”
没有天花板阻隔的天空一览无余,沉浸在回忆里的黎思念心情很好,不禁有了好奇。
“那天回去之后,你没拉肚子吧?”
“怎么可能。”
“身体好着呢。”
但说真的,傅梦觉还真不记得这些细枝末节了。
就记得滴溜溜的黑眼珠,上翘的发尾,润红的唇瓣翻覆。
.
黎思念想起那天在傅梦觉家。
厨房透着红红的光,傅梦觉剪影落在玻璃门,融成一团粉色。
黎思念走过去,推开玻璃门,一阵锅铲碰撞声,热腾腾的人气冲出来。
他穿她的围裙,是一个穿粉色比基尼美女形状,远远看去,就好像傅梦觉穿着粉色比基尼。
视觉冲击力不亚于林黛玉骑摩托。
黎思念抱着猫,倚着门框,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
傅梦觉拿铲子的手顿了顿,脸在袅袅烟雾中黑了几分,动作依旧利落。
下锅,翻炒,切葱花,下料,一气呵成。
光从他贵气的外表,谁能看出来,傅梦觉还是个干活的料子呢。
把排骨盛进盘子,他抽出厨房用纸,擦灶台上溅出来的油点,侧脸在月光灯影下显得柔情而英俊:“这儿烟大。”
黎思念没说话,没关门也没出去,而是走近他。
傅梦觉垂眼,停下动作,在水龙头下冲冲筷子,夹一只排骨递到黎思念嘴边。
黎思念踮脚,张嘴衔住。
胭脂般朦胧的红光下,炊烟气息传递。
沉默的,默契的,心领神会的。
他从来知道她要什么。
即使她不说话,即使他不问。
盘子放在黎思念手心。
指尖划过肌肤,温热的触感蠕动。
他说:“你先吃吧。”
她回头,看了看客厅的小桌,上面摆得满满当当:“你不吃吗?”
“我再添一个菜。”他看一眼黎思念,补充道:“肉菜。”
“哦。”
黎思念觉得抱歉,因为自己什么都没做就算了,还不等干活的人就上桌就开饭。
可是太饿了。
好在傅梦觉很快出来。
手里端着一盘可乐鸡翅,拎着一袋杨梅。
冰镇过的,没洗,放进盘子,直接摆上餐桌。
他们那的吃法。
离开家乡这么久,黎思念都快忘了。
从前在家,夏天时,餐餐都有一盘冰镇杨梅。
不洗,才原汁原味。
红红的,一个圆,恰恰凝聚了少女对家乡的印象。
从前他总要用盐水泡过三四遍,才肯端上餐桌,她总是抱怨他把杨梅的味道都洗没了。
黎思念理所当然道:“有虫又怎么样,这些虫生在杨梅里,生在杨梅里,死在杨梅里,那它就是杨梅。”
从前那样洁癖的他,什么时候妥协了呢。
现在,反倒是黎思念对着那盘水果发愣。
傅梦觉抬眼瞥了她一眼,“十年没回过家的人,还敢入口吗?”
又讽刺她。
黎思念回怼:“难道你经常回去?”
现代社会,每个人都很忙,何况大明星。
傅梦觉坦然:“是啊。”
黎思念一顿,沉默半晌,夹起一颗杨梅进嘴里,给出评价,“唔,不如老家现摘的。”
傅梦觉正低头扒虾,闻言笑了:“亏你还吃得出来。”
黎思念道:“我是搬家了,不是给两个地方设结界了,现在网购那么方便,有什么东西是动动手指得不到的?”
一说完,她就意识到自己找了个差劲的话题,可是话已经说出口,收不回了。
果然傅梦觉下颌线绷紧,冷哼一声:“不是能不能得到,是想不想。”
是啊,现在网络那样发达,他又是那样有名的人物,那样多的路透,接机。
十年中,她但凡有一次想见到他,又有什么见不到的呢?
黎思念识趣地调转话头,“这么多年,没想到你做饭还是那么好吃,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有做饭的机会了呢。”
“因为这么多年,我都是独居。”
傅梦觉把剥好虾仁放进盘里,放到黎思念碗里,满满的虾肉已经堆了起来。
偏过头,他看她,目光直白灼人:“你是在打听这个吗?”
黎思念握紧筷子,突然有点心虚,又有点内疚,只能避重就轻:“为什么这么说?”
傅梦觉:“我希望你在打听这个。”
黎思念抿唇:“嗯。”
埋头吃饭。
他看着她的后脑勺。
喉咙里发出轻响,脸色渐渐冷下来。
.
傅梦觉回到酒店,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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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去哪了?怎么晚才回来。”
人声自客厅沙发传来。
傅梦觉恍若未闻,摘下帽子,口罩,径直到卧室脱下外套,T恤,换上睡衣。
沙发上的人随着动静,跟过来,倚在门框,看傅梦觉换衣服。
“你变态吗?”
傅梦觉欲关门,却被魏子宽强行挤进来。
“你没有家吗?”
他问魏子宽。
“没有。”魏子宽干净利落回答:“我天煞孤星。”
正说时,魏子宽面色一僵。
“这是什么?”
他拿起枕头上的小羊玩偶,刚准备细看,就被傅梦觉劈手夺走。
“别乱碰。”
“什么东西连我也不能碰。”
魏子宽好奇死了。
分明是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怎么会叫傅梦觉那样宝贝。
他乐呵呵问:“是不是你的女主角送你的?”
话音刚落,傅梦觉眉头一蹙,冷飕飕看他一眼,“什么女主角,别乱说。”
“?”
本来魏子宽只是试探着问,因为傅梦觉工作期间常会有些艳遇,傅梦觉从不庆幸,从不接受,甚至反感,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他们很少聊两性的事情,兄弟俩互不关心彼此感情生活,呆在一起只是打打游戏,扯扯淡,吹吹牛。
魏子宽自认已经算清心寡欲的人,可认识傅梦觉之后,才知道什么是和尚。
不爱装逼,不出风头,不谈性,不好奇女孩裙底。
小学就算了,高中他还是那不死不活的逼样。
他就不得不怀疑他,好兄弟是不是有毛病了?
直到高二那年,他发现兄弟文具袋里女士发卡,上面还小心翼翼夹着几根秀发,立刻露出神秘微笑。
傅梦觉之后的屡屡醉酒,就不难理解。
他只是惊讶于发卡主人,是那样普通的女孩。
酒意朦胧间,傅梦觉红着眼睛,酒精让他的情绪难以控制:“你觉得黎思念怎么样?”
“谁?”
“小哑巴。”
“哦,她呀。”
那是他第一次从傅梦觉嘴里听到黎思念这个名字,却不是最后一次。
谁知道,这个从头到脚都平凡得不得了的女孩子,竟然缠绕傅梦觉整个青春。
魏子宽了解傅梦觉这个人,外表看上去邪气,可是心里比谁都传统正派,比谁都死心眼。
原来。
他不是不喜欢女孩子,他只是对自己感情的要求比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