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嫡长公主

作品:《怎敌公主蛇蝎心肠

    时间总是在平淡日子中悄然而过,转眼已到六月初一,一场隆重的帝王庆生绮宴在金鸾殿展开,宫女宦官们各自忙碌,井然有序,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容出半分差错。


    三品以上官员携带家眷前来参加,先帝儿女多但大部分都已经逝世,现如今元崇帝的兄弟就只有邕亲王与卓亲王。


    邕亲王一大家子都在边境未回京翎,邕亲王世子殷蘅身负重伤凶多吉少,故而只派了人送来贺礼,元崇帝表面是不好计较的,反而还要四处给他寻医,才不至于落人口实。


    卓亲王当年为元崇帝挡了一箭,恰好命中子孙根,至此无法生育无儿无女,表面装的无所谓,私底下懊悔又悲痛,身边姬妾杀的杀卖的卖,现如今只有卓亲王妃一个女人。


    殷南姬和殷梨老早就在为元崇帝的生辰贺礼做准备,是一幅亲自描绘又亲自绣好的山河图画卷,虞婳倒是没有这个心思准备,毕竟又不是她的父皇,而且大邺还灭了崟朝,可表面也要装装样子。


    便是和她俩一同绘画刺绣过几日,也算是三人共同准备的了。


    晨时,三位公主就已经梳妆打扮整齐,一同去了坤宁宫给沈皇后请安。


    虞婳平日里穿着多半清雅,不是一身蓝色就是白色,今日倒是盛装出席,一袭绛红色大袖衫齐胸襦裙,大片莲纹随着步伐若隐若现,衣领袖口都缀满了细小滚圆的珍珠,乌发梳成倭堕髻,在各种发簪中唯有根玉兰花簪格外显眼,本也不想如此,姁娘和钟嬷嬷一直劝说,这才换上。


    殷南姬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她喜爱海棠花,衣裙上的花纹也多半是海棠。


    殷梨依旧穿的低调,青绿色长裙绣着大片百合花,倒十分称她,温婉间又很清新。


    坤宁宫中,沈皇后交代道:“南乔,今日是你父皇的生辰,会来很多大臣,也是你从慈隐寺回来后头次在那么多人跟前露面,一切要当心,不过也不必那么谨慎,欢欢喜喜的给陛下庆生就行。”


    又对着两人道:“南姬,梨儿,宴席上可要多多照顾南乔,那幅山河图画卷母后已经让人框好了,放心吧。”


    “是,儿臣谨记。”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虽然在殷南乔的身上重活了将近一个月,可虞婳还是不能在私下里叫沈皇后为母后,便是问道:“皇后娘娘,长公主今日也会来吧?”


    按照当初殷琦的说法,而且又是元崇帝的生辰,长公主确实会回来的,那么,她的凶险日子是不是该来了。


    此话一出,殷梨和殷南姬心头颤了颤,对视一眼都漏出些许惶恐和不安,长公主位高权重,备受元崇帝疼爱,动动手指都能轻易要人命,而且长公主脾气暴躁,除了会给胞弟殷旭与元崇帝和萧折宴一些好脸色,其余人在她面前简直就是低贱无比,不必瞧也不必理会,若恼了就打或杀。


    例如殷南乔就是如此,被关慈隐寺三年,长公主经常派人来折磨刁难,被召回宫的路上惨遭杀害,溺亡而死。


    沈皇后看着三个神色各异的姑娘,竟不知如何开口,她就算是长辈是一国之母,对上长公主,也是无可奈何,半晌才笑得勉强道:“长公主昨夜就到京翎了,今日是陛下的生辰,她自然是来的。”


    殷南姬神色凝重起来,手里的绢帕也攥得很紧,全然没了方才的欣喜,殷梨摸了摸她的手背,无声安慰。


    “南乔不必担心,长公主再如何不喜欢你,也不会在陛下生辰闹的,而且还有母后在这,”沈皇后摸了摸殷南姬的头,温言软语道:“有母后在这儿呢,别怕。”


    殷南姬点点头,心情还是很沉重,长公主最厌恶的是殷南乔,其次就是她,每次进宫若兴趣来了,就会派人把她叫去,好一番折辱嘲讽,幸而还有沈皇后护着,这才小命尚存。


    “你们快去金銮殿吧,今日母后要和陛下一同出席的。”沈皇后说道。


    三位公主这就带着框好的山河图画卷,一起前往金鸾殿。


    已有不少大臣带着家眷到场,宴席座位也是按身份来分的,皇亲国戚在左侧,她们三人的位置靠在一块倒方便交谈。


    有贵妇或贵女公子哥们看到三位公主来了,纷纷起身行礼,接着就是各种阿谀奉承,看到虞婳自然都是赞她很有孝心,为父在寺庙祈福三年之久,可心里是如何想的倒不得而知了。


    贵女们围着三位公主东拉西扯聊个没完,殷南姬和殷梨有认识交好的闺秀,反正宴席还未开始,便是肆无忌惮的畅聊。


    虞婳则是静静坐在位置上小口饮茶,殷南乔被关慈隐寺三年,是和从前交好的千金闺秀疏离了的,而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再去交友,只想思考待会如何应对长公主。


    贵女们则是与她说过几句话,就识趣离开,耳根刚刚清净没半晌,便被一双柔荑轻轻拍了拍肩膀,虞婳转过头,是个貌美女子,笑容十分友善。


    “六公主,许久不见,都如此大了。”貌美女子声音婉转动听,柔柔的很是亲和。


    虞婳愣了愣,一时在殷南乔的记忆想不起来这人是谁,殷梨时刻注意她这头动静,见状便走过来提醒道:“六皇妹,这是宣王妃,三皇嫂。”


    “原来是三皇嫂,”虞婳站起身行了个礼,笑了笑道:“皇嫂安。”


    魏妙婵也同样浅浅回了个礼,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手则是护着肚子:“三年不见,你都不认识皇嫂了吧,早就听你三皇兄说你回来了,一直没有空闲时间进宫看看你。”


    虞婳:“无妨的,难得三皇嫂还惦记着我,三年不见,皇嫂更胜往昔貌美了。”


    她悄悄打量眼前的魏妙婵,已经记起这是魏贵妃的妹妹,三皇子宣王殷野的王妃。


    后妃们都还未到场,只有她们三人来得很早,宸王殷鹤倒是也来早,不过已经和苏承漉跑到外头与一堆公子哥吟诗作赋。


    从前的魏妙婵对殷南乔不冷不热,况且魏贵妃还与淑妃和沈皇后敌对,只是表面客气一下而已,今日倒很不同,和善过分,怕不是带着什么目的。


    或许是想侧面打探从慈隐寺回宫路上的情况,虞婳便提起注意来,不过她倒是多心了,魏妙婵只是谨记夫君的话,可以与她多走动。


    殷梨瞧她一直抚摸肚子,便用着开玩笑的口吻道:“自除夕家宴后都没见过三皇嫂,倒是见皇嫂丰腴许多,三皇兄厨艺又好,瞧这肚子都好像鼓起来了。”


    虞婳把目光投到她的肚子上,确实微微鼓起,若穿宽松些的倒能遮住,可她的衣裙明显是故意紧了些。


    没生养过,但在崟朝时见过几位皇嫂有孕,虞婳觉得很新奇,还整日跑到东宫太子妃那儿看鼓起的小腹,问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瞧魏妙婵如此模样,应当是有孕了,她下意识冒出这个想法,但不好意思开口说明,便跟着附和:“确实,那三皇兄厨艺肯定很好,这才让皇嫂吃得丰腴了些,不过还是一如既往貌美动人。”


    这夸人的话谁不爱听呢,只要不惹麻烦虞婳说几百种都没问题,魏妙婵倒是没那么高兴,瞥了一眼殷梨,这小姑娘眼力倒是好得很,讪讪笑道:“确实丰腴了不少。”


    本想把有孕的事情说出,但想着宴席还没有开始,必须让元崇帝先知道,只能硬生生住嘴埋没了这个喜讯,道:“站着有些疲乏,我到外头寻你三皇兄,待会再一同聊。”


    “好。”两人齐声应下,魏妙婵松开手款步走出大殿。


    虞婳和殷梨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笑就各自坐下来,静静等着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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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场。


    不过一会儿,原先还有些空旷的大殿已经是人人到场入座,只有元崇帝与沈皇后未出席,以及长公主殷念。


    大半个月都没进皇宫没来白桐书院的显王殷琦也算露了面,整个人焕然一新,谈吐文雅,这下倒是把外头的风言风语给扫个干净,许多人只有上赶巴结的份。


    十皇子殷济本想和殷琦大吐苦水,可殷琦总是有意躲避,如此,殷济非常不悦,便把所有的气都撒到南疆质子李祈安身上。


    也有许多日没见到李祈安,虞婳打量着角落里的男人,依旧瘦骨嶙峋,但今日是帝王生辰,倒能得一件好些的衣衫穿,才不至于过分狼狈。


    她四处观望,注意到前排第一个位置却是空着的,凑到殷南姬身边问:“前头那个位置是谁的呀,我看了一圈,除了邕亲王一家,皇亲国戚都到全了。”


    殷南姬仰头瞧了瞧,回道:“那是晋王的位置,这个时候都没来,估计不会到场了吧。”


    自从前几日被谢商止一番话气到落泪后,她就有意躲避,下了学堂急匆匆离开,谢商止倒是没有如往常纠缠,貌似变得正常了些,她也清净不少。


    本是好奇,得知答案后便回到位置坐好,看向对面时刚好与萧折宴对视上,少年将军今日依旧穿着紫色官服,朝她漏出个温柔浅笑。


    虞婳也含笑颔首,便把目光移开,萧折宴回来后一直很忙碌,自从送了她那枚荷花玉佩后就没见过面,她倒是十分乐意,希望往后都如此。


    这么一挪开视线,又看到了苏承竹与苏承漉,还有姜觅萝。


    苏承竹一向喜欢打扮,衣袍多半花花绿绿款式新颖,有时候还会一天换三套,近来月钱似乎有些紧巴,倒没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了。


    倒是姜觅萝,穿戴愈发昂贵精致漂亮,虞婳第一次见她时,只觉这位姑娘穿着素雅的很,连根发簪都不戴的。


    几日的相处后,姜觅萝同几位公主相处很是融洽亲如姐妹,本来她就同三位公主相识,只是常年待在苍漓峰未能深交而已。


    姜觅萝从琉璃盏里摘了颗葡萄,对着她摇了摇,用唇语道:“六殿下,这个可好吃了,你尝尝。”


    虞婳见状笑着点点头,便也摘了颗葡萄送入口中,姜觅萝喜滋滋的要把葡萄吃下,冷不防被苏承竹抢了去,如此,两个人又是争执打闹起来,不过这是在金銮殿,也不敢闹出多大动静。


    被忠勇侯和姜简瞪了一眼,两人就乖巧如只鹌鹑,可惹得苏承漉忍俊不禁。


    宦官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上:“陛下皇后驾到!”


    话落,众人纷纷起身行礼恭迎,说着庆贺生辰的吉祥话,元崇帝朗声笑着让落座,殿内便是歌舞升平。


    元崇帝注意到谢商止和长公主殷念没到席,便朝御前总管刘渡询问道:“怎么晋王和长公主没来啊?”


    刘渡:“回陛下的话,晋王殿下说有事耽搁晚些来,长公主应当在进宫的路上。”


    “晋王有何事情耽搁?”元崇帝一下子警惕起来,莫不是在自己地盘里搞什么而不自知吧,况且也没人来禀报今日晋王的行程。


    刘渡:“晋王身边的侍卫来说过,晋王忙着给爱宠种芦菔。”


    爱宠,能是什么爱宠,左不过就是那只雪白而毛茸茸的小狐狸,还咬过他的龙袍呢,元崇帝很是不悦,但没过于表现出来。


    如此问完后,便开始有大臣以及后妃们陆续献上生辰贺礼,或昂贵或稀世,总之不会差了去,吉祥的话也是五花八门,各有不同。


    殿内觥筹交错,殿外则是缓缓走来一支目测三十几人的队伍,十个彪悍大壮抬着一顶奢华至极的轿子。


    宦官的声音响起:“长公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