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情愫暗生与宫闱交锋

作品:《长公主追杀我九条街,只为逼我做嫡长闺

    夜色如墨,星子寥落。


    马车行驶在青石板路上,车身随着车轮滚动而轻微摇晃。


    车厢内,一盏暖黄的琉璃灯,光影朦胧。


    李元棋端坐于慕怀初的对面。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叩膝盖,一双深邃的眼眸,时不时便落在她的脸上。


    他像要将她每一个细微的神情,都刻进自己的心里。


    “王爷,”慕怀初被他看得脸颊发烫,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你再这样盯着我,我会紧张。”


    “本王在想,”李元棋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格外低沉,带着磁性,“那个水云遥,深不可测。”


    “你日后行事,必须加倍谨慎。”


    “若有任何异动,立刻传信于我,绝不许逞强。”


    慕怀初听着他满是关切的话,心头一暖。


    她抬眼,反问道:“王爷身处漩涡中心,更该当心。昨日巷战,你的剑法虽快,却将后背完全留给了刺客,那太冒险了。”


    李元棋微微一怔。


    他没想到,她竟连这个细节都注意到了。


    “你在担心我?”


    他的唇角,不受控制地扬起一抹弧度,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愉悦。


    “当然担心!”慕怀初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她理直气壮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个这么好看的未婚夫?”


    李元棋被她这番直白的话彻底逗笑了。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拂开她鬓边的一缕碎发,像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有你在,本王才知何为牵挂。”


    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重重砸在慕怀初心上。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温柔与甜腻。


    就在此时,马车车轮碾过一块凸起的石板,车厢猛地一颠。


    慕怀初身子不稳,整个人向着前方一歪,直直撞进了李元棋的怀里。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胸膛。


    那股独属于她的、淡淡的茉莉花香气,瞬间将他彻底包围。


    李元棋的身体蓦地一僵。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连声音都变得沙哑。


    “小初儿……”


    “咳!咳咳!”


    车夫恰到好处的咳嗽声,从车外传来。


    “王爷,慕府到了!”


    慕怀初像是被惊醒的兔子,慌忙从他怀中弹开,一张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


    “我……我先回去了!”


    她丢下这句话,便匆匆跳下马车,连头都不敢回。


    李元棋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底深处,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次日,辰时。


    宫门之前,慕怀初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整理好衣裙的褶皱,迈步走向那座金碧辉煌,实则吞噬人心的牢笼。


    凤仪宫内。


    皇后魏姚高坐主位,今日她的气色看起来相当不错,脸上透着一丝病态的红润。


    “慕姑娘来了。”


    她的声音听似温和,却字字暗藏锋芒。


    “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托娘娘的福,睡得很好。”慕怀初恭敬地行了一礼,眼神却在暗中不动声色地观察。


    皇后的腰身依旧纤细,小腹平坦如初,看不出任何怀孕的迹象。


    “很好。”


    魏姚满意地点头。


    “既然精神不错,那今日,就陪本宫做些有意义的事。”


    她轻轻拍了拍手。


    立刻有宫女端着文房四宝上前。


    “本宫听说,慕姑娘博览群书,想必对《女诫》也颇有心得。”魏姚的笑容温婉,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的刀子。


    “今日,你便在此抄写《女诫》百遍,修身养性。”


    “也算是为将来做宁安王妃,提前做些准备。”


    抄写《女诫》百遍?


    这哪里是修身养性,分明是要把她的手活活累断!


    慕怀初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娘娘圣明。”


    “只是《女诫》有云,''和颜色,柔声下气'',臣女愚钝,若因抄写劳累而心生怨怼,岂不是违背了《女诫》的初衷,更是污了娘娘的眼目。”


    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一旁的魏嫣身上。


    “不如,请魏嫣小姐代劳?”


    “她出身国公府,乃是京中贵女典范,由她执笔,定能完美诠释''妇德''二字。”


    魏嫣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让她一个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在这里像个受罚的宫女一样抄书?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皇后也被她这番话噎得一时语塞。


    她总不能当众说,自己的亲侄女、国公府的千金,不配诠释“妇德”吧?


    “罢了。”


    魏姚不耐地挥了挥手。


    “那就先用膳吧。”


    很快,宫女端上了几碟看起来十分精美的点心。


    慕怀初刚要伸手,鼻尖就捕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食物腐败后发出的酸馊气。


    这些点心,竟然是放坏了的!


    “慕姑娘,怎么不动筷?”魏姚故作关切地问。


    “莫非是慕府家境清贫,吃不惯这般精致的吃食?”


    这话极其恶毒,既是在嘲讽慕怀初出身低微,又是在暗指她上不得台面。


    慕怀初却神色坦然地拿起一块点心,放在鼻尖闻了闻。


    她淡然一笑:“娘娘说得哪里话。”


    “臣女家中虽不比宫中富贵,却也知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的道理。”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无比恭敬和感激。


    “娘娘身居高位,却仍不忘民间疾苦,特意用这微馊的食物来警示臣女与众人,莫忘节俭之本,臣女心中,深深佩服。”


    “只是……”


    她的目光转向皇后平坦的小腹,意有所指。


    “娘娘身怀龙胎,万金之躯,这等警示之物,恐伤龙体。不如就由臣女代为处理,拿去喂了宫里的看门犬,也算是物尽其用,不负娘娘的苦心。”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把皇后的恶意羞辱,粉饰成了“用心良苦”的警示。


    又巧妙地化解了自身的窘境。


    最后还不忘用“龙胎”将了她一军。


    魏姚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正要发作,殿外忽然传来内侍的通报声。


    “启禀娘娘,靖川公主求见!”


    什么?


    慕怀初心头猛地一跳。


    水云遥,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宣她进来。”魏姚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片刻之后,水云遥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靖川宫装,在宫女的引领下,款款而入。


    她的出现,让整个凤仪宫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臣,水云遥,拜见皇后娘娘。”她行了一个标准的靖川国礼,姿态不卑不亢。


    “靖川公主不必多礼。”魏姚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外交笑容,“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水云遥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座的众人。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慕怀初的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听闻皇后娘娘与慕小姐相谈甚欢,本宫特来拜访。”


    她缓步走向慕怀初,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探究与挑衅的光。


    “毕竟,是宁安王的未婚妻。”


    “这个身份,值得本宫好好认识一番。”


    慕怀初迎着她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分毫不退。


    “公主过誉了,民女不过一介草民,不敢当。”


    “普通?”


    水云遥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


    “能让宁安王那般的人物动心的女子,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她在慕怀初的对面坐下,姿态优雅,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像一只盘踞起来,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毒蛇。


    “本宫,真的很好奇。”


    “慕小姐,你究竟有何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