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六十章
作品:《我就不成亲怎么了?》 顾轻愣住,一时分辨不出眼前这人到底是好是坏。
她还未出声,段凝尘便率先开口:“方才是秘境主人的残念,我引雷将其除去,却未曾想仍留下一缕。”
他指尖温热,细细为顾轻疗愈伤口,“我花费了些时间才将其捉住,不然不会使你受伤。”
顾轻努力消化着这番言论,等理清后并未觉得庆幸,反而仍旧警惕地看着他,“你全记起来了?”
“包括在溪谷中同我说的话?”
段凝尘“嗯”了一声,而后沉默下去。
顾轻了然,“所以你想再骗我一次,等我倾心于你再杀了我?”
她毫不避讳地说出真相,望着段凝尘的眼神格外冰冷。
顾轻想段凝尘实在是会演戏,他方才确实是被血雾侵染,还由此恢复记忆,但也有可能他早就没再失忆,见顾轻几次三番不上当才迫不得已更换策略。
毕竟他要断情,前提条件便是有情,若顾轻厌恶他抗拒他,即便杀死也毫无用处。
幸好一路上她都未作理会,而方才也只唤了声姓名,没在绝望下说出些不得了的东西。
顾轻挥开段凝尘的手,拒绝他目的性的示好。
段凝尘听到她的话似乎想说什么,而顾轻自行撕下衣料缠裹伤口,她没看段凝尘,拾起无名剑后便抬脚走出院落——她不怕黑暗中的怪物,毕竟她要提前死了,段凝尘也得不到好处。
一番折腾下来顾轻感到疲累至极,她回到街上,走走停停在街边发现间客栈,于是踏入其中准备落脚休息。
客栈老板变成了双头怪,在角落里看着来人流下两道口水,顾轻见他暂无能力办理入住便自行上了二楼。房间几乎都是空的,她随意迈入一间,房门也未关死,一直跟在身后的段凝尘便也迈了进来。
他在桌前坐下,顾轻便往床上一躺,两人都保持沉默,等段凝尘又想出声说些什么顾轻就拥过被子,背对着他闭上了眼。
顾轻破罐子破摔般没作防备,没过一会儿就沉入梦中,她睡得很香,除了中途有段时间不大安稳,等醒来时便觉神清气爽,眨眨眼,发现外面已天光大亮。
顾轻恢复了些气力,脖颈处似乎也不再发痛。她下意识摸向伤口,发现昨晚缠裹的布条已然消失,血痕处一片光滑,显然被人精心治疗过。
她懒得纠结,只穿鞋下床开始洗漱。
段凝尘已不在桌前,但上面却摆了几盘吃食,顾轻不客气地包了圆,吃饱喝足后便带上无名剑推门出去,还没下楼就听得大堂内的喧嚣动静。
今日不同昨夜,镇上居民悉数复原,如常人一般开始过活。顾轻下了楼梯,见客栈内坐满吃早茶的客人,整个大堂热闹非凡,空隙处还摆了两张凳子,一个瞎眼老头说书,一个幼年男孩兜着衣服等候打赏。
客栈掌柜忙得团团转,虽然此时已变回独头,但骂小二的功夫却堪比双份。
顾轻正打量着四周场景,身旁却站定一人,“可以走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也没回应,停留了会儿便独自往前迈步。
也不知是靠气势还是什么,顾轻并未遭遇阻拦,在掌柜抓狂的抱怨声中踏上街道,便又见到一副熙熙攘攘的场景。
之节镇属阴阳交界,镇上居民大多有诡异之处,然而他们隔段时间才会现形一次,平日里与普通人并无差异。
顾轻挤过卖鱼的摊位,闻到股肉块怪身上独有的腥味,她没多看,来到肉摊前时又注意到摊主特有的眼神。她路过昨夜离自己最近的两个怪物,然而他们却似毫无印象,只忙着剁肉分鱼招呼客人。
顾轻也就不再细究,毕竟还有一个怪物缠着自己。
她出了镇子,开始朝玄羽宗的方向行进,段凝尘在后方沉默良久,等走到昨日傍晚见到的木牌时才总算开口:“我可御剑带你回去。”
顾轻停下,终于回身直面着他,“你还有脸回去?”
段凝尘闻言默了默,“的确是我的错。”
顾轻不想看他演戏,却听他继续道:“但拜入玄羽宗也并非我本意。”
“当年我获得天书,族人也被父亲屠戮殆尽,秘境残魂助我断了第一情,便又占据我的身体投靠宗门。”
“多年来我潜心修炼,以最快的速度攀至顶峰,而后魔尊现世,我持断琴剑将其斩落,也因此被众人推上剑尊之位,与玄羽宗再不可分。”
“我想摆脱残魂,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及至后来有时清醒有时沉睡,让他利用时间做了许多错事。”
段凝尘不像是在撒谎,“如今最后一缕残念消失,我也终于回归本我。”
顾轻与他对视两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你是说坏事都是他做的,好事都是你所为?”
她没等段凝尘答复,“也就是魔尊是你战败的,而白乘明是他带了回去?目的是让其屠戮宗门?”
段凝尘点头。
“魔道秘籍乃至魔剑也是他给的白乘明?”
段凝尘又点头。
“那日大殿中的也是他?”
段凝尘再点头。
顾轻觉得好笑得过分,“那杀我的也是他?”
“帮我解枕魂砂的也是他?答应我拜堂成亲的也是他?”
顾轻笑不出来了,“段凝尘,你是不是当我傻?”
她心中愤恨几乎要漫过喉咙冲往头顶,于是死死盯住他道:“你以为我会再上你的当?”
说完顾轻不再理会,她想段凝尘为了飞升真是不折手段,这么拙劣的谎言也说得出口,然而正要转头,段凝尘却轻声道:“不是他。”
他挑选了最为核心的问题进行回答:“杀你的是我。”
顾轻讶异于他这般坦诚,正想就此嘲讽一番,段凝尘却朝前走近一步,“世人都尊我为剑尊,可我并非无所不能,我知道残魂杀害了许多性命,整个宗门都被我连累,但我别无他法,即便是死他也会另找依附。”
“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三道天雷他扛过两道,最后一道时他企图篡夺身体,我在争执间错估了形势,不仅失忆,还将一缕残念放了出去。”
“雷劫损坏了我的根基,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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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消耗了不少残余修为,我也看出你灵根被毁,虽不知是否因我而起,可再过不久我也会与你一般。”
他走到顾轻身前,“但你没死,幸好没死。”
“阿轻,”他唤道:“若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
顾轻哑然,没料到他居然会说出和先前梦中同样的话,她察觉到段凝尘执起自己的手,还尝试与她十指相扣,“枕魂砂是我,其他也是我。”
“我说的所有都是真的,我从未在这方面欺骗过你。”
“阿轻,若你愿意,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顾轻忘记反应,她对上段凝尘的视线,呆愣下也不知想起什么可怖场面,猛地自这场温柔幻梦中醒过神来。
她大力抽出手,恶狠狠咬牙瞪他:“别想骗我!”
她当然不信他是为了苍生大义,要真这样说,她杀他还是为了替枉死之人报仇雪恨。
她也不信他真的喜欢自己,因为她已经掉入过一次陷阱。
顾轻没再耽搁,回过身不去看他,她铆足了劲想甩掉段凝尘,直直往前冲时差点将无名剑脱手出去。
离开之节镇时还是清晨,此时日头逐渐攀升,气温也随之拔高,顾轻走得一脑门的汗,可愣是没敢往回看一眼。
她从午时走到黄昏,又自黄昏行至月上梢头,腿痛得厉害,胃也有些痉挛起来,顾轻气喘吁吁,但却没敢停下。
一阵夜风拂过,吹得她打了个喷嚏,这下顾轻从头到脚都开始不舒服,强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路边捡块石头坐下。
她知道段凝尘还在跟着自己,可惜体力不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迈一步。
所幸那人并未前来打扰,顾轻昏昏沉沉,又被饥饿感扰得无法入眠,正想起身寻找食物,身旁便递过两个已熟透的红果。
段凝尘看出她的不适,开口时的嗓音也略微放轻,“若是累了就靠着我。”
顾轻看着他的模样,忽然不理解他怎能做戏做到这般程度。
果子被打翻,顾轻也跳了起来,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段凝尘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找出合适的话骂他。
到最后还是还是无名剑给了她启发,她虽没运用谐音,但却恨恨挤出一句:“真恶心!去死吧!”
顾轻将恶毒诅咒强加给段凝尘,可他非但没有发怒,甚至连受伤表情也没有,他只是凝望着顾轻,“若你希望,我可以去死。”
顾轻胸膛剧烈起伏,听了这话却意外平静下来,两人同昨夜一样彼此对峙,只是这次强弱变换,顾轻倒处在了上风。
于是顾轻又坐下来,沉默半晌才指挥段凝尘将果子捡回。
她让段凝尘将红果擦干净,等肚子又叫了一遍才终于屈尊接过。
顾轻咬下半口嚼了起来,慢吞吞地啃干净,等消灭完后段凝尘问她还饿不饿,她没答,只又慢吞吞地开口。
顾轻觉得自己真是彻底着了魔,“你这次没骗我,对吗?”
段凝尘听到她的话,低低“嗯”了一声,他眼里映出顾轻的身影,“阿轻,我不会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