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寂静伯爵》 他的吻温柔又克制,仿佛不愿惊扰这一刻的宁静。他不是惯于表达欲望的人,更不是擅长炽热情话的情人。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慎重与爱意,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誓言。他在吻中倾诉着,他要的不是片刻激情,而是她全部的未来。
伊莎贝拉感觉到了。她无助地回应着他,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寒冷还是因他的专注带来的悸动。她的唇离开他片刻,在他脸颊轻轻一触,然后低声说:“亚瑟……你真的不一样了。”
他张开眼,点点头。他的手还捧着她的脸,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下颌线。他眼神清澈而明亮,如夜雪中的星辰般不容忽视。
“你看起来就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她说,又轻笑了一下,“又像是终于决定要犯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也笑了,眼角眉梢染上一层难得的轻松。
他缓慢地打着手势,每一个动作都无比郑重:“不,伊莎贝拉,不是错误。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确定过,我将做出一件最正确的事。”
她眨了眨眼,神情收敛了一些,仿佛察觉到了某种深藏的意味。她靠回座位,手指还缠在他的外套纽扣上,语气也柔和下来:“你是在计划着什么,对吧?”
他没有否认。只是重新坐下,双手合在膝上,身体往前倾了一点点,让两人的距离既不过分亲昵,也不显得疏远。
“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他比划,“今天可还没有结束呢。”
她睁大眼睛盯着他几秒,像是在从他略显紧张却明亮的眼睛里寻找线索。然后她耸了耸肩,像是刻意掩饰心头的某种猜测,只是轻快地说:“好吧,那我等着。但你是知道的,我可向来不喜欢惊喜。”
他笑得更深了一些。她说她不喜欢惊喜,却总是在他准备惊喜的时候表现得比谁都要欢喜。而他喜欢她的这种矛盾,也喜欢她试图掩饰脆弱时的强装镇定。
当马车停下时,车夫跳了下去,门被拉开,冷风灌入了车厢。
亚瑟先伸出手,伊莎贝拉低头看了他一眼,略带笑意地将手放进他掌心。他稳稳地将她扶下了车,不顾围巾滑落、雪花扑面,另一只手落在她背心的位置,仿佛护着她不被寒风侵袭。
然而,就在他们站稳的瞬间,另一辆马车缓缓驶入前方铺雪的车道。铁质车轮辗过厚雪,发出低沉的嘎吱声,如同从旧梦中轧来的回声,带着沉重与不祥的意味。
亚瑟第一个注意到那辆车。他的身形不禁轻轻一僵,指尖明明还握着伊莎贝拉的手,却忽然间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封住了呼吸。他没有说话,眼神却深沉下来,像是一瞬间从温热回到了孤独的深渊。
伊莎贝拉立刻便察觉到了异常。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也马上就认出了那辆马车上的家族徽章。
是亚瑟的母亲来了。
车还未停稳,车夫便急匆匆跳下,披着厚雪的斗篷拍落雪粒,熟稔地打开了车门。
首先踏下的是一位中年贵妇——阿尔斯顿伯爵夫人艾琳,亚瑟的母亲。
她穿着银狐裘披,雪粒还未融尽,却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冷意。她的脸庞精致得像一尊长年未经触碰的雕像,眼神里没有惊喜、没有牵挂,只有一如既往的审视与居高临下的冷静。她的目光如扫描利器,从伊莎贝拉身上掠过,最终在亚瑟脸上停住。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颔首,像是在检阅一件失望的藏品——不因为缺陷而震惊,只因它从未符合期待。
紧随其后踏下的则是查尔斯·阿尔斯顿——亚瑟的弟弟。
他年轻、笔挺,身上所披的披风带着风雪的痕迹,却已整理得一丝不苟。他眉目间有几分亚瑟的影子,却少了那种沉稳与克制,更多的是一种掩饰不住的锐气与傲慢。他一踏入雪地,便扬起一个浅笑,那笑却像雪地里的冰碴子,清冷、锋利、毫无温度。
“可真是久违了了,亚瑟。”他说,语气懒散。
“你可真会躲啊,连圣诞节都不打算见一见家人。”
他随口带过,目光却落在伊莎贝拉与亚瑟牵着的手上,笑意也微微加深:“不过,看来你并不孤单——有人取代了我们的位置,倒也挺热闹。”
伊莎贝拉眉眼未动,依旧轻握着亚瑟的指尖,然后向他们点头致意。她的声音柔和有礼,却带着主人的坚定从容:“夫人,阿尔斯顿先生,欢迎你们来到阿尔斯顿庄园。虽然这次到访有些出人意料,但这里始终是家人的归处。”
阿尔斯顿夫人冷淡地点了点头,却并未回应伊莎贝拉的欢迎,而是微微转头,低声对查尔斯说了句:“他看起来还是没变,依旧活在那个沉默的世界里。”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入伊莎贝拉耳中。她神情未变,只是心中微凉。
亚瑟的手在她掌心轻轻动了一下——他没有听见,但他感觉到了什么。
他侧头望向她,缓缓比划着手势:“她说了什么?”
伊莎贝拉顿了顿,眸色一沉,然后平静地翻译道:“她说,你没有改变。”
亚瑟清楚,她肯定漏了什么没说,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他的脸上无波无澜。可他的沉默从不意味着屈服,更像是一种克制到极致的回应。他站直身体,迎上母亲毫不掩饰的冷漠。
这时,查尔斯走近一步,声音低沉却锋利:“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父亲的遗产尚未最终确认。虽然你继承了他的爵位,但我有权质疑这场分配的合法性——尤其当你从未参加过一次完整的家族议事。”
伊莎贝拉皱了皱眉,下意识靠近了亚瑟,像是无声地替他挡住来自家族的锋刃。她看向亚瑟,轻轻点头。
于是他便抬起手,手势简洁而有力:“我并不欢迎你们的到来,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但我会履行我的义务——作为阿尔斯顿的伯爵。”
伊莎贝拉毫无删减地将他的话转译,声音带着清冽如霜的冷意。
阿尔斯顿夫人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却压迫:“若你愿意接受协助,这场拜访也许不至于显得如此无礼。你的婚姻、你的健康,甚至你的产业继承——都应由更理性的人来监管。”
“你是说你自己?还是说……你的另一个儿子?”伊莎贝拉冷冷问。
阿尔斯顿夫人没有否认。她只抬了抬眉,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
亚瑟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他没有被挑衅激怒,也没有因为母亲的干预而迟疑,只是缓缓地抬起手,神情比雪还冷。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你掌控的孩子。”
“我也不再是你眼中那个可供摆布的残疾人——你失败的儿子。”
他的手势稳重、坚定,不似在辩解,而像是某种宣告。他的目光直视着母亲,一如当年那场可怕的家族宴席之后,他默默站在角落,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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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因耳聋羞辱他时所做的最后一次对视——那一刻起,他就明白,有些纽带一旦撕裂,再无修复可能。
伊莎贝拉沉默地看着他,一字一句翻译着,语气中不带情绪,却每一个字都似雪中刀锋,缓慢地划开门厅中积压的紧张气氛。
她翻完所有之后,轻声补了一句:“你们踏入的不是战场,也不是庭审厅。这里现在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财产,而你们早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
空气一时间凝滞了,查尔斯终于收起笑意。他眼神变了,冷意透骨,仿佛伊莎贝拉的话让他感到了威胁。
他缓步走近,再次逼近了亚瑟,却是在对她说话:“你明明知道他听不见,说不出,可你却像他肚子里的蛔虫,替他说得头头是道的。你对他这份感情……未免太过分了些,夫人。”
那一声“夫人”轻飘飘的,像是故意提醒她的身份、她的过去、她的寡居。
但伊莎贝拉却根本不为所动,她微微一笑,道:“你说得没错,亚瑟确实听不见,但他比你清楚人心。他从不说谎,也从不假装关心别人以掩饰自己的欲望。”
她缓步上前,与查尔斯仅隔数尺,她低声补道:“至少他从未背弃任何人,更不会为了爵位而妄想踩着兄长的沉默上位。”
查尔斯脸色微变,那是一种被戳中了隐痛的怒意。他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伊莎贝拉已不打算再给他机会。
她转头看向了阿尔斯顿夫人,语气沉静道:“这座庄园从来没有驱逐你们,但也不再欢迎旧时代的控制。如果你们需要房间,我会安排。但若你们此行目的只是为了质问、掌控或羞辱,那我劝你们今晚先回车上冷静一晚。”
阿尔斯顿夫人眉心轻蹙,很想嘲讽这个外人究竟是哪来的资格对她这个阿尔斯顿的女主人这么说话,但看着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没来由的感触还是让她选择闭上了嘴。
亚瑟终究是她的长子……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门厅的烛火微微地摇曳着,映出两组身影的界线——一边是并肩而立的亚瑟与伊莎贝拉,另一边是隔雪而来的母子。
那条车道早已被雪覆盖,而他们之间真正的距离,却远在风雪之外。
良久,查尔斯终于冷哼了一声,垂下眼:“看来我们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他扭头望向了母亲,低声道:“我们先进去吧,明天还有更正式的场合呢,不必今晚浪费情绪。”
阿尔斯顿夫人点点头,仿佛这场交锋不过是一场小插曲。但在她迈入门槛时,她顿了顿,还是看向了亚瑟,语气冰冷如旧:“阿尔斯顿伯爵的身份,不只是一个人的沉默与固执能够维系的。你终会明白这一点。”
亚瑟没有回应,只是静静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但伊莎贝拉知道,那不是无情,而是太过熟悉这样的场景,以至于早已学会将情绪关进最深的沉默中。
门廊重新归于安静。风雪依旧,屋内却比方才更温暖了些。伊莎贝拉轻轻将手搭在亚瑟的手背上,像是一种告慰,也是一种约定。
“你不需要他们的认同。”她柔声说。
亚瑟侧头看她,眼神柔了几分。他抬起手,缓慢地比划着。
“我也不需要他们怜悯。只要你还在,就足够了。”
伊莎贝拉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热,却只是低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