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寻踪觅迹
作品:《锁千秋》 安终晏头一回觉得王冲如此顺眼。
在他的带领下,安终晏走进高楼,将吓了一跳的芸娘和再次躲进床底的巧箐大摇大摆地带了出来,不会有人问为什么突然多一人,不会有人阻拦他们。所有人都安静地低头
离开这座府邸前,安终晏回头望了最后一眼,她看见兰渚月在一处高台上冷眼注视着他们。也许她已经注意到了王冲脖上的不对劲,也许她仍对段延玉的选择怀有怒气,总之她阴沉着脸,死死地盯着他们。
朱门一开一阖,将一切都锁在其中。安终晏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为自己离开那方方正正的宅院而快活。她换掉碍事的舞裙,洗净厚重的妆造,重新穿上了日常衣裙,一时浑身舒坦。
巧箐:“刚刚那个女人就是这两天教你舞蹈的?确实很漂亮,不过也很吓人。”
她手指着斜上方,正是兰渚月所待之地。
芸娘似乎有什么想说的,她拉过巧箐的手,在她手心写写画画。
在这期间,一辆豪华马车悠悠而来,停在三人面前。门被推开,一面容冷峻的男子歪着脑袋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安终晏。
“安姑娘,是否准备妥当?”
安终晏笑笑,无视了他伸过来想要拉她一把的手,提裙上了马车,同时不忘喊身后两人:“芸娘,巧箐别玩了。”
段延玉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他收回手,调整姿势重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路途遥远,不如让这两位姑娘先去驿站歇息片刻。”
话音刚落,就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上前示意芸娘和巧箐跟他们走。
安终晏朝两人点了点头。她清楚段延玉不可能完全相信她,肯定会留点什么当作威胁她的把柄,与其让他四处乱找倒不如她自己主动配合,还省点时间。
王冲替两人关上车门,走到前头与车夫挤着坐在一起,开始磕磕绊绊地指路。
段延玉:“我还有一点很是好奇,这王大人怎么突然倒戈,肯为本王引路了?”
安终晏:“惧怕您的威严,一时想开了,决定一矿换一命。”
段延玉嗤笑一声显然完全不信安终晏的说辞,这是必然的,毕竟连安终晏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扯。
“铁矿。”段延玉将内心重复多遍的词念出了声,“周围想必看管森严,你却不让我带护卫,为何?”
安终晏一手托腮,眼睛弯弯:“瞧您这话说的,我是说过不让您带,但您也不听呀。既然带了,又何必再问呢。”
段延玉眯了眯眼,道:“放心,只有本王有危险时,他们才会出手。”
安终晏不语,开始闭目养神。她的手在斗篷里轻轻摩挲着腰间弯刀,也不知道纪初风和千岁情况如何,是成功逃出,还是失败被抓?这两人也都算是有点本事的,怎么也不可能被直接杀死吧?想到这她无意识地蹙起了眉。
段延玉安静观察着眼前少女。长相倒是乖巧,可惜性格完全相反,嘴里更是没几句实话,也不知所谓的铁矿是真是假,若是真,他可以满足对方的所有要求,若是假,他不介意花点时间找找她全家。
王冲口齿逐渐变得不清晰起来,车夫好几次不得不停下车,仔细辨别他说的话,再接着赶路。走走停停将安终晏的睡意驱了个干干净净,她直起身子,掀开帘子看外面景色解闷。
随着她的清醒,王冲也像是突然精神起来一般,手嘴并用,边说边比划方向。
段延玉全程注意着外头的动静,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他盯着安终晏藏在斗篷里的左手,似乎在怀疑她用控制木偶的丝线控制着王冲。
安终晏很快将左手拿了出来,随意地垂在身侧,“除夕快到了。”她自言自语道。今年过年她大概要与纪初风和千岁一块过了,如果他俩还活着的话。
马车驶进一片密林当中,密集的树枝将本就不算亮的太阳挡了个严实。段延玉的耐心差不多快要消磨殆尽了,“还有多远?”他问。
“已经到了。”回答他的是外面的王冲。
果不其然,只听一粗犷嗓门大声喊道:“头儿,您可算回来了。楼莫名其妙被锁上了,还有几个人不见了!弟兄们前天晚上还在里面睡觉,第二天一睁眼发现除了四个人不知道在哪,其余的大伙全都在外头躺着,差点被冻死!嘿,好漂亮的车,从哪抢的?”
马车真正的主人段延玉脸黑的吓人,安终晏将头扭到一边偷笑。
外面王冲随意敷衍几句,便跳下马车来给他们开门,“让我来为您带路。”
他恭敬的态度镇住了其他人,他们围坐一圈谨慎地看着下来的段延玉,同时等待王冲的指示。
面对段延玉笑得谄媚的王冲,扭过头就变了副面孔:“还愣着干什么!带他去看我们的矿。”
手下傻了眼:“头儿,你不是说不让陌生人看吗?”
王冲:“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懂变通的蠢货们!”
段延玉:“安姑娘不随我一同前去?”
安终晏摇摇头。经过这一路的测试,她发现只要她精神状态不错,哪怕王冲离她在远也不会表现的太过诡异,被问问题,只要是他知道的就都能说得出口,大概他用来袭击她的天蚕蛊就是纪初风所说的配料完整的蛊。不出所料,它原本是为段延玉准备的。
见她拒绝,段延玉也不再多言,转身跟随王冲离开。随着他的远去,安终晏听见上方有什么东西飞驰而过,他们这些人的护卫轻功都这么好吗?
等外头不再有其余动静,她从车里走了下来。
颇具压迫感的五层木头楼就在正前方,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散发着阴森诡异的气息沉默地注视着她。
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纪初风和千岁在她离开后去了楼里,就是不知道楼门被锁与他们两人有没有关系。
安终晏走到高楼的大门前,那是一扇厚重的木门,门板上布满划痕,门环上锈迹斑斑。她伸出手,轻轻推了推木门,只听 “吱呀” 一声刺耳的声响,木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一道身影一闪而过,等她彻底推开门,那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诡异的身影让安终晏想起了唐二中蛊后爬行的样子,四肢扭曲,动作怪异。这个想法让她汗毛倒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连掌心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咬唇犹豫片刻,她还是走了进去。既然已经到了这里,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潮湿阴暗的长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像是不堪重负的呻吟,在这死寂的楼内回荡,格外瘆人。
她不想细看,草草扫了一圈确定没人后,就匆匆上楼,不肯多停留一秒。
就这样一直走到三楼,她与芸娘第一次相见的房间门口时,她终于听到点声响。拔出弯刀,安终晏将刀刃横在身前,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她放轻脚步,一步一步挪到门边,耳朵贴着冰冷的门板仔细倾听。
是很轻的木板咯吱声,响了一阵便沉寂不见了。
深吸一口气,安终晏猛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唔,嗯?”
刚尖叫一声就被捂住嘴的千岁眼睛放光,他欣喜地一把抱住安终晏,举着她转了一圈,“小晏,你没事,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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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安终晏感觉脸烧得慌,她用力拍了千岁肩膀两巴掌:“你先放我下来!”
千岁照做了,可她的脚刚一沾地,他又紧紧抱住她,哽咽着说道:“你没事,至少你没事,我差点以为就只有我活着……”
“没出息,就为这点小事哭?”
千岁揉揉眼睛:“我知道,可是……”
安终晏推开他,“别可是了,男女授受不亲,先离我远点。”
千岁委屈地后退一步:“我担心你嘛……”
“担心也不是这么个担心法,说吧,你纪大哥呢?”
不提还好,一提千岁又泪眼婆娑:“纪大哥一个人进了五楼的房间,他坚持让我在门外等,结果,结果他突然喊了一声‘跑’就再无动静了。”
安终晏:“你后来去过那房间了吗?”
千岁摇摇头:“纪大哥让我听他的,所以我直接跑到这里了。我在这待了快有两天了吧,期间一直有人来回挪动的声音。”
说到这千岁激动起来,“那声音特别吓人,像巨型蜘蛛在四处爬,有时候是墙上震,有时候是地上震,所以……我没敢出去。”
说到后面,千岁声音骤然降低,像蚊子哼唧,安终晏得离得很近才能听清。
“没事。”她安慰道,“照你说的这个情景,我也不敢出去。现在两个人,至少有个伴,我们一块上去。”
千岁点点头,刚要迈步,又像是想起什么,从后方柜子里拿出一块干粮,“幸好还有点,小晏,你要吃吗?要吃的话,我给你掰点,剩下的留给纪大哥。”
安终晏:“我这几天过的比你们好太多,都留给他吧。”
同样的路,两个人在一起远比一个人独自探索要安心得多。安终晏甚至有闲心详细询问千岁这两天的内心感受。老旧的高楼在千岁的描述下倒是跟阎王殿相差无几,门外的声音简直就是群鬼闹夜,越听越觉得瘆人。
两人未做停留,直奔五楼那个奇怪的房间。
房内半截蜡烛还亮着,随着门的打开微微摇曳,墙上的影子追随着火苗一同颤动,显得整个房间如同活人一般,被人轻轻一碰就抖个不停。
桌上有一张纸,平平整整地铺在上面,几乎与桌面融为一体,好在墨字显眼,还能瞧得见。
千岁手扶着桌子,轻声朗读纸上字:“一人进。”
“进哪?”安终晏问道。
房内除了一张桌子,一组书柜,再无任何陈设,一眼望去一览无余。
两人翻来覆去找了半天暗门,最后千岁一个没站稳,跌倒摔在书柜上,竟直接把书柜砸进墙里去了。
安终晏扯起千岁,试着把书柜完全推进去,又往左拉了一下,只听一阵石头摩擦的呼隆声,书柜自己慢慢缩了进去,一条漆黑长廊显露而出。
这下知道什么是“一人进”了。
千岁着了急:“这分明是想骗我们分开然后逐个击破!小晏,绝对不能一个人进去!”
安终晏:“你先等等。”
她小心迈进密道,刚站稳,周围就开始摇晃,回头一看,原来是书柜自己在原路返回。
安终晏耐心等了一会,机关再次启动,微弱亮光照了进来,千岁见她并无异常,松了口气。
“你还是得留下。”安终晏道。
千岁苦着脸:“你小心点,我会一直在这等你。”
安终晏:“如果天黑我还没回来,你就出去找一个姓段的男人,跟他说‘安姑娘进楼中密室了’,明白了吗?”
见千岁点头,安终晏才放下心,一步一步往深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