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来的侍女
作品:《疯批反派称帝!长公主101次计划出逃》 金秋十月,御花园内丹桂飘香,秀女们低眉垂首,依次上前行礼。
秦詹斜倚在龙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神色冷淡。
无趣至极!
这些女子,或娇羞,或端庄,或妩媚,可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张张精心雕琢的面具,毫无生气。
太后坐在一旁,笑容慈和,时不时对某位秀女点头示意,俨然一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慈母模样。
“陛下,这位是礼部侍郎家的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舞……”内侍恭敬地介绍着。
秦詹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道:“留。”
反正后宫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秀女们见他兴致缺缺,越发战战兢兢。原本该是世家嫡女争奇斗艳的场合,今日却大多来了庶女,甚至有些家族干脆称病不送人入宫。
谁不知道新帝喜怒无常?
谁又敢把精心培养的嫡女送进这深不见底的宫闱?
太后瞥了眼秦詹,见他心不在焉,忍不住低声道:“皇帝,你好歹看一眼,总得选几个合心意的。”
秦詹嗤笑一声:“合心意?”
他忽然直起身,目光扫过台下众女,嗓音凉薄:“朕若真选个合心意的,母后怕是第一个不答应。”
太后脸色微变。
他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还惦记着……
不等太后细想,秦詹已经懒洋洋地靠回椅背,随手点了几个:“就她们吧,封个才人,丢进后宫养着。”
说完,他起身拂袖而去,连太后的脸色都懒得看。
选秀?
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他心里装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替代的。
可那个人,却恨不得他死。
秦詹冷笑一声,大步离开御花园,背影孤绝而冷戾。
窗外的喧闹声渐渐远去,秦歆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拨弄着案前的茶盏。
“外头在吵什么?”她垂眸问道,语气淡漠。
老嬷嬷低眉顺眼地答道:“回殿下,今日是陛下选秀的日子,各府秀女入宫觐见,难免热闹些。”
秦歆指尖微微一顿,随即淡淡“嗯”了一声,再无反应。
选秀?
与她何干?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为他拈酸吃醋的秦歆了。
她如今,不过是个囚徒罢了。
……
傍晚时分,内务府送来了两名新侍女。
其中一人低眉顺眼,规矩谨慎,另一人却眉眼灵动,行事伶俐。秦歆抬眸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后者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那侍女福身一礼,声音清脆:“回殿下,奴婢名唤‘阿鸢’。”
“阿鸢……”秦歆轻声念了一遍,唇角微微勾起,“倒是个好名字。”
她抬了抬手,“留下吧,近身伺候。”
阿鸢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跪下谢恩:“奴婢定当尽心侍奉殿下!”
秦歆淡淡一笑,不再多言。
她并不在意这侍女是谁派来的,是秦詹的眼线也好,太后的棋子也罢。
反正,这深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带着目的而来。
她只是…… 太寂寞了。
昭阳宫·暮色渐沉。
秦歆手中捧着一卷书册,阿鸢跪坐在一旁,正低声与她说着宫外的趣事。
“殿下可知道,如今京中最时兴的胭脂,是用西域来的玫瑰汁子调的,抹在唇上,艳而不俗……”阿鸢眉眼弯弯,语调轻快,手上还比划着,“前些日子奴婢的姐姐托人带了一盒进来,那颜色,当真是好看极了。”
秦歆唇角微扬,难得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是吗?倒未曾见过。”
“殿下若是喜欢,奴婢明日便托人去买一盒来。”阿鸢笑道,“殿下肤白,最适合这颜色了。”
秦歆刚要开口,忽觉殿内光线一暗。
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在屏风旁。
他站在那里,眸光沉沉地望着她们,神色晦暗不明。
阿鸢吓得瞬间噤声,慌忙伏地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秦歆指尖微微收紧,书页被捏出一道褶皱。她缓缓抬眸,与秦詹四目相对。
“陛下何时来的?”她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秦詹盯着她,忽而冷笑一声:“看来朕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皇姐的雅兴。”
他的目光扫过阿鸢,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阿鸢浑身一颤,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秦歆淡淡开口:“阿鸢,你先退下。”
“是……”阿鸢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秦詹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皇姐倒是好兴致,与一个婢女聊得这般开心。”
秦歆合上书册,抬眸看他:“陛下今日选秀,不去陪新入宫的美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秦詹眸色一沉,忽然伸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哟,皇姐这是,吃醋了?”
他俯身逼近,嗓音低沉而危险。
“你想多了。”秦歆侧开脸,避开他的触碰。
秦詹轻笑,用力把她的脸掰回来。
“你宫里的人,朕随时可以换掉。”
“包括那个……让你笑得这么开心的阿鸢。”
秦歆瞳孔微缩,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秦詹盯着她的反应,忽而勾唇一笑,松开手,直起身。
“你专程过来威胁我的?”她反问,眸中带着些许冷意。
秦詹自顾自在她旁边坐下:“当然不是,朕过来看看皇姐有没有乖乖喝药。”
其实秦歆喝空的药碗,每次都会有人给他送过去查验。
秦歆端起还剩半碗的药汁,一饮而尽:“嗯……药喝完了,陛下可以离开了吧。”
秦詹的脚步猛然顿住。
他缓缓转身,眸中翻腾着浓稠的暗色,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却藏着能将人吞噬的漩涡。
“药喝完了?”他低笑一声,嗓音却冷得刺骨,“那朕是不是该夸皇姐一句——听话?”
秦歆抬眸,与他四目相对,神色平静:“陛下若想说,我可以听。”
“呵。”
秦詹忽然大步折返,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俯身逼近,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脸上,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这后宫,是朕的。”他一字一顿,嗓音沙哑,“每一寸土地,每一座宫殿,包括……”
他的手掌猛然按上她的心口,掌心下的心跳清晰可闻。
“你这里。”
秦歆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指尖微微发抖,却倔强地不肯退让:“陛下想要什么?我的命?还是……”
“朕要什么?”秦詹忽然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狰狞,“朕要你活着,要你清醒地看着,看着朕是如何把你最在意的东西,一样一样毁掉!”
他终究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与心底截然不同的想法。
明知道对方对他冷淡,他还不想厚着脸皮说出:“朕要你的心,你给不给?”
他猛地松开她,转身大步离去,殿门被狠狠摔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秦歆独自坐在榻上,胸口剧烈起伏。她缓缓抬手,按住心口的位置——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疯子。
她在心里骂道。
可指尖却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
窗外,更深露重,一轮冷月孤悬天际,照得昭阳宫一片凄清。
“公主...”
一声轻唤让她猛地回神,身着藕荷色宫装的阿鸢正跪在跟前,手里捧着热茶。
“奴婢冒昧,”阿鸢将茶盏放在小几上,声音压得极低,“陛下如此...不把您当人看,您为何不逃出宫去?”
秦歆指尖一颤,茶水溅在袖口,差点烫到皮肤。
她盯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宫女,对方却抬起头,露出一双异常清亮的眼睛。
“你也看到了?”秦歆苦笑,“他如何将我...”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些被按在浴池边濒临窒息的夜晚,那些带着酒气的粗暴亲吻,如何与外人道?
阿鸢突然抓住她的手:“奴婢有亲戚在守西华门,后日丑时轮值。”她语速飞快,“那时御膳房要送泔水出宫,车底有暗格——”
“你究竟是谁?”秦歆猛地抽回手,普通宫女不可能知道守卫轮值时间,更不会清楚御膳房的暗道。
“奴婢只是一个宫女啊,奴婢的哥哥曾经在西武门当值过。”阿鸢咬了咬唇,“若公主不相信奴婢说的话,大可以派人去查!”
秦歆盯着对方的脸颊,阿鸢的眼眶里快要流出水来,她像被烫到一般收回视线:“罢了,是本宫想太多了。”
铜漏滴答声突然变得刺耳,秦歆走到妆奁前,金步摇在烛光下晃得人眼花。这囚笼般的荣华,与自由呼吸的权利,究竟孰轻孰重?
“把你的计划说详细些。”她突然转身,步摇撞在檀木架上发出清脆声响。
阿鸢眼睛一亮,立即从袖中抽出一张绢布。上面用炭笔勾勒着宫墙布局,几条隐秘小路被朱砂标出,其中一条竟直通太后寝宫后的佛堂。
“慈宁宫佛堂地下有密道,是先帝为防宫变修的。”阿鸢指着图上标记,“奴婢到时候放出消息,让奴婢的亲人在城外接应。”
秦歆凝视着图纸,忽然想起秦詹登基那日看她的眼神。
“公主?”阿鸢疑惑地唤道。
“收拾细软吧。”秦歆突然扯下金步摇扔进妆奁,“只带必要的。”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鸢闪电般收起图纸,抓起抹布假装擦拭多宝阁。门被推开时,她已恢复成低眉顺眼的模样。
“长公主。”萧寒站在门外,“陛下命臣来取前日西域进贡的葡萄酿。”
秦歆强自镇定地指了指内室:“在碧纱橱里。”
萧寒大步走入内室,铠甲摩擦声令人牙酸。
经过阿鸢身边时,他突然驻足:“新来的?”
“奴婢阿鸢,刚刚进宫。”她跪得端正,声音不卑不亢。
萧寒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秦歆心跳几乎停止,生怕这个部将和秦詹一样杀人不眨眼。
“倒是生得齐整。”萧寒却松开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歆一眼,“陛下说,明晚要来用膳,让公主...备些解酒的羹汤。”
秦歆指甲掐进掌心,这是警告——秦詹每次醉酒后都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待萧寒离去,阿鸢立刻栓上门,从袖中抖落一个小纸包:“这是迷药,足够放倒一头牛。”她眼睛亮得惊人,“明晚陛下若来...”
“不行!”秦歆猛地站起来,“他入口的东西都有太监试毒。”
“不是下在酒里。”阿鸢凑近她耳边,“抹在您唇上。”
秦歆望向镜中的自己,苍白的唇上还留着昨夜被咬破的伤口,这个计划太冒险,但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去准备吧。”她最终说道,声音轻得像叹息。
阿鸢刚要退下,秦歆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若失败...”
“不会失败。”阿鸢反握住她冰冷的手指,“就算拼上性命,我们也定送公主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