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认识。”

作品:《来年岁岁逢

    吃早饭的时候,余岁安眼睛看起来有些浮肿。


    储清最先察觉到,问她是不是没睡好,她含糊着应付了几句。


    餐桌上的宋辉城和宋听年神色各异,看起来各有各的心虚,一个面不改色地不停朝人的掌心瞄,一个余光黏在她一张一合正吃东西的唇上。


    被密切关注的人倒是丝毫没有察觉,东西吃得津津有味。


    孙梅等下要去医院挂药水,吃完早饭祖孙俩就动身了,依旧是宋听年开车送。


    储清目送车子开出大门,右脚才踏进屋里,就被老爷子叫进了书房。


    刚进病房,就有护士过来给老太太做检查,宋听年坐在边上看。


    老太太让他不用待在这里,该忙就去忙。


    得到他一句:什么事比陪外婆还重要啊。


    惹得老太太脸上的括弧又扩大了一圈。


    余岁安把水果零嘴规规整整摆在桌面上,又把之前收了却没有叠的衣物一一叠好;


    弄完,净手又进了厨房,洗锅净米,熬粥。


    反正进来后她就没闲过,不是收拾这个,就是整理那个,跟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护士边调整水滴的速度,边跟老太太夸余岁安。


    自己的孙女被夸,孙梅自然高兴,也就跟护士多聊了两句。


    护士的年纪看起来比余岁安大不了两岁,说话的时候眼神时不时朝宋听年那边瞟。


    老太太看破不说破,耐心的跟护士搭话。


    可是宋听年被人偷瞄着烦了,径直起身就往外走。


    余岁安在外屋忙,他出来坐在外边的沙发上,换成了他盯着别人看。


    门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宋听年起身开门,外边站着两个陌生人,一个小男孩,一个中年妇女,三人隔着门面面相觑。


    “请问,这间病房住的可是孙梅?”女人礼貌询问。


    宋听年皱眉点了点头。


    “小锐,咱们来的没错,小余外婆就住在里边。”女人朝宋听年道声谢,便挎着果篮就这么的进来了。


    宋听年心情烦躁得很,不知道这又是余岁安的哪路朋友。


    余岁安从厨房出来看到老板娘母子,惊了一下,而后连忙招呼两人坐。


    宋听年不认识人,也没兴趣去认识,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余岁安和老板娘寒暄几句,又问了王锐的身体情况,就引着两人进去给太太认识。


    老太太见是自己孙女的朋友,心中也高兴,又跟老板娘聊了许久的天,直到有些乏了,老板娘才起身告辞。


    送走王锐母子,余岁安熬的粥也好了,她盛一些在保温饭盒里。


    宋听年从老太太主治医师那边回来的时候,就见聂磊两手提着东西进病房,里边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他转了个方向,到吸烟区吸完烟,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坐进车里,迟迟没有启动车子,直到看见下来的聂磊手中提着饭盒,突然就想到了他昨晚醉酒,刚才余岁安忙不迭在厨房熬粥的举动。


    心底飞快闪过什么东西,他来不及琢磨。


    年后开工格外忙,光是茉·里轮班的钢琴手就有好几个请假,余岁安只能以一顶几,白天几乎是在这边过了。


    晚上出去当代驾也少,因为聂磊说接下来参加的酒局都需要女伴,她在他那边是公开的正宫,理所应当是推脱不掉的。


    聂磊见她满脸愁容,不太情愿的样子,不急不缓开口:“价钱好说。”


    果然,话才说完,这个小财迷就眉开眼笑,聂磊轻笑一声,埋怨道:“你这么挣熟人的钱,良心不会痛么?”


    没曾想,却换来她一声嗤笑,无情反驳道:“你期盼一个工具人有感情?”


    聂磊被她的话说得一愣,直接噤声不接了。


    酒会上人鱼混杂,余岁安挽着他的手,脸几乎要笑僵,每个来敬酒的人第一句总会先夸她。


    多多少少的目光不经意间在她身上停留。


    余岁安不以为意,跟在聂磊后面如鱼得水,言行举止得体得不像是为钱到处奔波的人。


    宋听年在楼上跟合伙人谈完工作出来,站在二楼的精雕扶手上,一眼就看到挽着男人手臂笑意盈盈的女人。


    他神色一滞,不由得多停留了几秒。


    “下面有宋先生认识的人?”合伙人眼尖捕捉到他的神色,试探着询问。


    宋听年目光从那一节藕白细嫩的脖颈收回来,语调生冷,“不认识。”


    合伙人悻悻收回目光,连忙陪着笑,邀请着他移步别的地方。


    宋听年沉着目光,脑海不停闪过刚才所看到的一幕。


    边上的人以为自己点的菜犯了什么大忌,介绍的声音不由得变得虚弱了起来。


    直到有侍应生开门进来,倾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那人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生意谈得挺顺利,可是饭好像吃得不太开心,这是合伙人得出的结论。


    今天穿的恨天高有些磨脚,余岁安忍了一路,聂磊嘱咐她可以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一会儿。


    余岁安巴不得,连忙甩开他的手就朝沙发那边去,屁股刚沾到沙发,她忍不住舒服得叹谓一声,弯腰去查看被磨伤的地方。


    破皮出血了,怪不得疼得厉害,余岁安直起腰来,心中惆怅,不知道多久结束。


    “小姐,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给您。”


    余岁安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创可贴,说了声谢谢,转头去寻聂磊,只见他正跟人交杯换盏,脸上噙着淡淡的笑。


    她心想这男人还不错,百忙之中还能注意到自己的脚,眼睛被这一举动填满了笑意。


    她把创可贴撕开来,对着磨破的地方规规整整地贴上去。


    “余岁安?聂磊居然还没把你甩了啊。”讥诮的声音在后边响起。


    余岁安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她懒得理这个女人,直接无视她的话,继续悠闲地坐着。


    但是张喜不打算放过她,“据我所知,聂磊曾经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他告诉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