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双姝(十)
作品:《带着妖怪去捉妖[探案]》 “蛟龙和双胞兄弟的故事可以勉强当作在人族内也有流传。”祀渊垂眸,“而渔夫的故事,在人族内是另一个版本。”
“渔夫知道妻子的身份后,连夜去了捉妖司,祈求他们捉拿鱼妖,捉妖司的人赶到渔夫家。鱼妖见自己身份败露,气急败坏之下竟然手刃骨肉,又拼尽最后一丝修为,和渔夫同归于尽。”
祀渊握紧了宽袖内的手,指节发白,他灵智刚开时玩心重,对什么事都很好奇,喜欢到处乱跑。
有一天,他在隔壁山头遇见了一个桃妖,化形后是个小老太太。
能化形的妖怪修为都不会低,相貌能有千般变化,祀渊问桃妖,为什么不变得年轻点。
桃妖笑的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说自己陪着一个普通人族男子从青丝走到白头,男子逝世后,桃妖回到山上,忘不了他,总觉得他还在,或是还会回来,也就没有改变自己的相貌。
怕他认不出,找不到。
书生说的三个故事也是之前桃妖告诉祀渊的,她说人族和妖族之间有天堑,能平天堑的,只有真心。
祀渊当时没太听懂,随便应付了两声。
再后来,他经常用虚体跑下山,趴伏在阴暗不见人的角落里听茶馆的说书先生讲故事。
听了三个月,他咂摸出不对劲来。
说书先生口中的妖怪,总是邪恶的,不通情理的,没有感情的,好像只要与妖怪扯上关系,那这个人就完了,是绝对不得善终的。
说书先生每次说到妖怪伤人,那些围坐在茶馆里的人族就义愤填膺,说到妖怪被捉妖师降服,他们就兴奋喝彩。
祀渊甩了甩尾巴,感觉有点烦,转身离开了,再没去过那个茶馆。
妖口中的人,和人口中的妖,是不一样的。
“哪个是真的?”姜云月看祀渊许久未动,站起来,将手背在身后,脑袋仰着往前探,“书生说的还是人族内流传的?”
祀渊看着面前束着马尾的女子,轻声开口:“你觉得呢?”
“我觉得?”姜云月没思考多久,“书生说的吧。”
祀渊紧绷的身子松动了下。
“为什么?”
姜云月轻笑了声,“她是个母亲。”
“母亲是不会手刃骨肉的,可能会讨厌,可能会厌弃,可能会漠然。”姜云月定定地看着祀渊,“唯独不会手刃,没有哪个母亲下得去这个手,这跟她是人是妖没关系,祀渊,我说对了吗?”
“……我不知道。”祀渊抬手,又想摸摸姜云月的头,又因为她现在意识清醒,所以收回了,“我只是听了两个不一样的故事而已。”
“那妖的修为应该没有你高吧?你能感应到他留下来的气息吗?”姜云月问祀渊。
祀渊摇摇头,事实上,要不是因为这几个故事,就连他都看不出端倪。
郡守府里没有丝毫妖气。
姜云月摸着下巴在祀渊的房间里转圈。
半晌过后,她突然跳起来:“我们再去郡守府看看!”
季秋霜没在郡守府里,她又出去找人了,姜云月和祀渊被拦在了郡守府外。
不同于内里的萧条,郡守府光门丁就有八个,个个凶神恶煞的,盯着姜云月。
姜云月:“我要找郡守!”
“郡守也是你一个小丫头想找就能找的?”一个门丁不屑地上下打量着姜云月,“郡守已经不纳妾了。”
“哈哈哈哈哈。”其他门丁听见他的话,都爽朗地笑起来,有的还甚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姜云月。
姜云月背着明光剑,眼神一个个扫过去,像是想要将他们的样子记在脑海里。
还没看完,这些门丁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
姜云月先是愕然,随后转头去看站在自己身后的祀渊:“你干的?这样岂不是会有妖气泄露。”
祀渊的妖气早在试探迷阵的时候就泄露过了,也不差这一次,他就是很烦,听到那些门丁们的话时很烦,看到他们盯着姜云月的眼神烦。
感觉他们该死。
若不是因为身边有个姜云月,祀渊是绝不会只让他们昏睡这么简单的。
“无妨,走吧。”祀渊率先迈步,在路过那个对姜云月出言不逊的门丁时,狠狠踩了一下他的手,细微的骨头断裂声从脚下传来,祀渊面无表情。
姜云月小心地关上郡守府的大门,以免被内里的人发现外面那些门丁的不对劲,她找了个正在洒扫的仆人,问:“郡守在何处?他约我今日上门相谈。”
仆人抬头看了看面前清丽的女子,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后一脸不悦的男子。
二人相貌都是绝佳,站在一起,赏心悦目,衣着也穿得整齐,特别是那男子,腕间挂着黑檀木手串,腰间坠着白玉,发辫上绑着宝石,一看就身份不凡。
仆人抱着扫把:“二位贵客,郡守在亭台那边,我带你们过去。”
“带就不用了,”自己和祀渊是不请自来,若是由这仆人带着过去,怕是会牵连到他,姜云月连忙说,“你给我指个大概方位就成。”
仆人想了想,指着西边的庭院:“穿过这里,再往西去,有个湖,夫人今日在湖中弹琴,郡守也在。”
“多谢。”姜云月朝仆人点点头,转身往庭院走去,刚走进去没多久,她又折返。
祀渊:“?”
“我才想起来有个东西没拿。”姜云月朝祀渊招招手,祀渊心中一动,蹲下去。
姜云月附在祀渊耳旁:“你去季春晴房间,帮我拿一封信出来,就是装着季春晴画像的那封,行不行?”
她声音很小,气息随着说话的动作一下一下的吹进祀渊耳朵里,祀渊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麻,连带着半边身子都麻起来,这种感觉很奇怪。
他冷着脸站起,当着姜云月的面,变成了虚体形态。
姜云月吃惊地看着祀渊的变化,张大嘴巴,这也太帅了!原来妖怪是可以随意切换形态的吗?
“……你现在看起来好蠢。”祀渊偏过头去,声音里有一些自得,也有一些窃喜,“咳,有的妖怪是做不到这样的,我比较……你懂吧?”
姜云月真诚地说:“我懂,你比较厉害,不要再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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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时间了,快去拿吧!”
于是祀渊就一板一眼地走了,如果他现在是本体形态的话,尾巴应该能翘到天上。
姜云月展开那幅书生给季春晴画的画,看了半天,最终,目光落在了棋盘上。
她不太会下棋,只是知道一点关于围棋的基础知识,姜云月把画像往祀渊那边递了递:“你会下棋吗?”
“不会。”祀渊答得很快。
“无聊。”他又说。
姜云月:“……”不会就算了,怎么还诋毁上了,姜云月悻悻地收起画像。
绕过庭院的墙角,果然看到了一大片湖,湖水很清,倒映着明亮的天光,就像一面镜子。
亭台在湖中间,一条栈道连接着岸边与亭台。
悲切的琴声从亭台中传了过来,如泣如诉。
姜云月心里突然有点难受,不解更浓。
仆人说,弹琴的是郡守夫人,亲生女儿下落不明,她应当是十分慌张和难受的,却只在这里弹琴,不去做别的更有用的事,到底是为什么?
“唉。”姜云月叹了口气,抬脚走向湖中心的亭台。
亭台里只有两个人,郡守季良和郡守夫人,郡守夫人背对着姜云月他们在弹琴,先看到他们的,是季良。
“秋霜一早就出去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季良站起来,颇有些不快。
“既然是要帮季三小姐找阿姐,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姜云月背着手,将画像牢牢地抓在手里。
果然,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郡守夫人停了下来,琴声的余韵并没能持续太久,她双手撑着桌子,艰难地站起身。
季良连忙走过去将她扶住:“慧娘,你身子不好,坐着便是。”
“老爷,我没事。”慧娘抓紧了季良的衣袖,她很瘦,脸瘦削的腮帮子都往里凹陷着,手也是,几乎是皮包骨头,看着可怖。
慧娘扶着季良慢吞吞地转过身,喘着粗气,她望向姜云月,笑了笑。
姜云月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英姿飒爽,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实际心软得很,根本看不得这种场面,心里堵得慌,于是偏过头去。
“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慧娘声音很轻,被风吹两下就散了。
姜云月别扭地把画像递给季良:“我不通棋艺,望郡守能指点一二,这幅画里的棋,有没有什么深意?”
季良接过画像,脸色倏地变了,关于季春晴失踪的事,季良和季秋霜意见相悖,他从季秋霜回来开始,就一直阻止他寻找季春晴,自然是没有看过这幅画像的。
慧娘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两行浊泪猝不及防地落下,洇在画像上,她抬起手,颤抖着抚上画中人明媚的笑脸:“春晴,是春晴。”
“画像里的这盘棋,是死棋。”季良沉声开口,“白子看似处处受制,实则每一着都暗合棋理、伏有后手,春晴手中这颗黑子,无论落于何处,都难逃满盘皆输的结局。”
“春晴棋艺不差,为何连这也看不出来?”
姜云月深吸一口气,眼神黯淡下去,果然,季春晴凶多吉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