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双姝(十一)

作品:《带着妖怪去捉妖[探案]

    季良是进士出身,脑子自然也是灵光的,他拿着画像:“这画像是谁画的?”


    姜云月注意到,季良的手抖得很厉害,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就像是事情的发展脱离了他的控制。


    姜云月心中有了一个猜测。


    “郡守,你原本是不是以为甚至笃定,季春晴会无事?”姜云月试探着问。


    季良一愣,在慧娘祈求的目光中,点了点头:“是。”


    ……果然如此。


    “大约一个月前,那时候秋霜还没回来,我已经发现春晴有些不对劲。”季良将慧娘扶到椅子上,低声开口,“饭吃得很少,还总是吐,我想去找大夫,被慧娘拦了下来。”


    季良坐在慧娘身旁,一下下地拍着慧娘的手背,慧娘的头搁在他肩上,闭着眼睛,似乎是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慧娘说,春晴的症状不对,可能是害喜。”季良的声音很苦涩,“春晴还未婚嫁,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为外人所知,即使只是一种可能。”


    时间倒退回一个月前,季良气势汹汹的闯进季春晴的屋子里,季春晴正在屋内弹琴,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手指都划破了,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阿爹,发生什么事了?”季春晴怯怯地站在窗前,神色看着很是心虚。


    季良关上门,面色阴沉:“春晴,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跟人私通了?”


    郡守府一共有三个孩子,老大季光正入了军营,常年不在家,季秋霜去年春嫁到了皇城,一直待在郡守府的,只有最懂事最听话也最不爱乱跑的季春晴。


    季良在等着季春晴否认,大夫就在外屋,只要季春晴否认了,他马上就让大夫进来,给季春晴看病。


    未曾想,季春晴直接跪在了地上,头几乎要垂到地下:“阿爹,女儿不孝!”


    气血上涌,季良脑子里一阵眩晕,几乎跌倒在地,发妻疾病缠身,时日无多了,这些日子他本就一直揪着心,睡不安稳,没想到季春晴居然背着他们搞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是谁?”季良咬着牙,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尚未婚娶,就做出这种事情,不顾礼义廉耻,也不顾你的身体健康,春晴,是谁?”


    季春晴几乎不怎么出门,到底是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情,家里的仆人?


    季春晴不说话,跪在地上,眼泪扑簌扑簌地掉。


    “季春晴!是谁!”季良气红了眼,扯着季春晴的衣服,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女儿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眉毛可怜地蹙着,手指还在流血,那个本应该甩到她脸上的巴掌,最终还是没能抬起。


    “不说是谁,那这孩子就不必留了。”季良放开季春晴,“我去叫大夫进来。”


    季春晴膝行着,一脸惊慌地抱住季良的小腿:“阿爹!不要!”


    “不落胎,也不说是谁,季春晴,你是要自己一个人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季良背对着季春晴,一字一句地说,“我告诉你,郡守府是不会认这个野种的。”


    季良很后悔自己说的这句话,因为次日一早,季春晴就从郡守府消失了。


    她给季良留了一封信,说,孩儿不孝,怀胎已二月有余,日渐感受到腹中胎动,实是不忍落胎,也不愿给郡守府带来污名,故决定随情郎离开。


    还说,待孩子生下,会回来看郡守夫妇。


    郡守夫人慧娘看到这封信直接晕了过去,季良借着检查的名义搜查过会川郡,没有找到季春晴的身影。


    他不可能把季春晴的事昭告天下,也不能日日巡检,闹得会川郡鸡犬不宁。


    时间拖得越久,季春晴的肚子就会越大,若是现在找到,怀胎的事怕也是瞒不住了,季良觉得,要不干脆就顺着季春晴的意思来吧,等她生育完,自己就回家了。


    “所以,你是因为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季春晴怀有身孕的事情,所以干脆连她失踪的事都瞒了下来?”姜云月倒吸一口凉气。


    “……是,春晴毕竟是个女儿家,我不想让她失了清白又失名节。”季良叹了一口气,“我当时问她,那人是谁,是因为我想知道这事能不能善终,若是个好人家,我将春晴嫁予他便是。”


    “可能是我当时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春晴才害怕吧。”


    “我知道那人是谁啊!”姜云月指着季良手上的画像,“就是画这幅画的人,一个书生,名叫青之。”


    说完,姜云月琢磨出不对劲来。


    季春晴给季秋霜写的信里提到了很多次青之,这说明她对青之并不避讳,为何在季良问她的时候死活都不肯说呢?


    “郡守,我想看看季春晴留给你的信。”


    郡守府内,书房,季良刚把信拿出来,祀渊的脸色就变了。


    “妖气。”他说,“这封信上有妖气。”


    ……果然,留给郡守的信根本就不是季春晴本人写的,她也不是主动失踪的。


    姜云月装模作样地看完了整封信,看的途中主要是在把信纸往祀渊那边递。


    祀渊轻飘飘地说:“我看完了。”


    姜云月收起信纸:“我也看完了。”


    祀渊:“……”


    “若是百里无云看到这封信,能不能感应到妖气?”姜云月问祀渊。


    季良早在祀渊说这封信上有妖气的时候就瘫坐在了椅子上,眼神木木的。


    “能,妖气不浓,但很纯粹,但凡是个正统捉妖师,应该都能感应到。”


    姜云月心里五味杂陈:“郡守,你是个聪明人,要是多信任季秋霜一点,愿意接受她的提议,怕不是早就能发现不对劲了。”


    季秋霜那里掌握着季春晴情郎的信息,而季良这里掌握着季春晴失踪的缘由,多么重要的两份信息,合起来便能拼凑出故事的脉络。


    偏偏两个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什么都没有说。


    季良神情低落,自嘲似的笑笑:“前年秋天,禄王四处游历,到会川郡的时候,在我府中住了半月,走之前,他同我说,想与我结秦晋之好,又怜我长子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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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可以留一位女儿在会川郡孝顺父母。”


    “禄王年近五十,而我两个女儿风华正茂。”季良声音哽咽,眼眶通红,“春晴到底年长些,我本欲将她嫁予禄王,没想到秋霜自己来找我,说,她愿意嫁去皇城。”


    姜云月直觉季良还有话没说完,事情应当没有这么简单。


    “我拒绝了。”


    果然,季良当时并没有同意季秋霜嫁给禄王,难怪此次季秋霜回来,季良对她多有不满,甚至当着外人面都直接出言嘲讽。


    “我没想到,出嫁那日,秋霜用药迷晕了春晴,自己上了花轿。”


    季良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她说,阿姐性情恬淡,精通诗书,于人情一道却是一窍不通,禄王府除了有正妃,还有七八个妾室,若是阿姐去了皇城,受了委屈,怕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因为这件事,我同秋霜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气,还放言说让她以后都别回来了,秋霜也气,气我对春晴不够好。”


    “秋霜在禄王府备受宠爱,我就更不敢跟她说春晴的事情了,若是说了,按照她不管不顾的性子,这事情是一定瞒不住的,她只会想要找到春晴,而不会想到要护住春晴的名节。”


    季良哭得很惨,衣袖被泪水濡湿,形成界限不太分明的泪渍。


    姜云月难以置信的嗤笑一声,她需要极力控制,才能使自己说出来的话不那么讥讽,言辞不那么犀利:“所以季大人,在你眼里,女儿的清白、名节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吗?她没偷没抢没杀人,她只是爱上了一个男子,这有什么错?清清白白的去死就比跟男子睡过更高贵吗?”


    姜云月话说得直白,用词也直言不讳,脸上没有任何害羞之类的神情,屋子里的两个男子都忍不住看她。


    一个眼里带着惊讶,像是觉得这种话不应该由一个女子说出口。


    一个面上平静,垂着眸,心想,果然是姜云月能说出来的话。


    季良嚅嗫着,像是被镇住了:“我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不是还留了一封信吗?因为有这封信,我才觉得春晴不会有事。”


    书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季秋霜站在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站在她身后的,是一脸沉重的百里无云。


    “什么信?阿爹,你果然有事瞒我。”季秋霜抬脚走进来,百里无云跟在她身后,看看姜云月,又看看祀渊,最后,低下头,又看向季秋霜。


    季秋霜走到书桌前,朝季良伸出手:“阿爹,什么信?给我看看。”


    “在我这里。”姜云月把信递给季秋霜的时候,抬眼看了看百里无云,百里无云也在看她,眼神晦暗。


    他也感应到这信上的妖气了。


    “阿姐怀着身孕?”季秋霜瞪大眼睛,“阿爹,阿姐怀着身孕,你居然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


    “我……”听完姜云月的话,季良说不出那些什么清白啊名节啊之类的话了,他张嘴半天,最后还是闭上了,叹了口气,“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