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让这天下彻底大乱

作品:《和建文长一样,朱棣杀进宫人傻了

    殿外,是锦衣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森严护卫,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殿内。


    则是太医院所有御医们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全力救治”。


    苦涩的汤药味,几乎浸透了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昏迷”了一天一夜之后,陈玄,悠悠转醒。


    他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魏公公那张又哭又笑的老脸,还有床边因为担心而哭红了眼的妹妹。


    他表现得极其虚弱。


    太医院的院判,在为他仔细诊脉之后,立刻前去向在一旁监督的姚广孝,困惑地汇报:


    “姚大师,陛下所中之毒,看似凶猛,发作极快,却后继无力,仿佛……只是为了让人看着凶险,而非真要取人性命。


    老臣行医一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毒。


    真是……怪哉。”


    姚广孝听完,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他没有多问,但这个“怪异的毒”,却让他的心底部的一丝疑云。


    与此同时,朱棣的书房里,气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他看着雪片般从各地飞来的、措辞激烈的“问罪奏折”,看着纪纲呈上来的、关于民间流言的密报,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


    “王爷。”


    姚广孝的声音平静如水,


    “现在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我们。方孝孺那帮老骨头,如今不再求死,反而四处串联,江南士林已然沸反盈天。


    湖广、云南的藩王们,更是以‘为君讨贼’为名蠢蠢欲动。”


    朱棣冷哼一声,将一份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姚广孝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那位‘陛下’,绝对不能死。他若死了,您‘弑君篡位’的罪名,就彻底坐实了,天下立刻就会大乱。


    他的活着,反而成了您洗刷自己嫌疑的唯一证据,成了安抚藩王和忠臣的唯一筹码。”


    朱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心中,却升起了另一个更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怀疑。


    他看着姚广孝,缓缓开口,声音嘶哑:


    “道衍,你说……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刺客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本王即将被册封的那一刻来。毒药看似凶猛,却又不致命,恰好能让那小子留下一口气。”


    朱棣的眼中,闪烁着枭雄的精光与猜忌。


    “本王现在,真的有些怀疑……这一切,就是那小子,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他看似什么都没做,却借着刺客的手,借着方孝孺的嘴,借着藩王的势,把自己从一个随时可被捏死的赝品,变成了一块谁也不敢碰的‘护身符’!”


    这个念头,让朱棣后心发凉。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侄儿”,或许……就是真的!


    只有他那个被父皇亲自教导过的、看似仁懦实则心机深沉的侄儿,才能布下如此惊天的大局!


    难道,真是父皇的在天之灵,在保佑他吗?!


    朱棣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好侄子啊,是你吗?”


    朱棣心情凝重,怕是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风暴的中心却是一片平静。


    当所有人都退下后,魏公公将外面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激动地向躺在病榻上的陈玄禀报。


    “陛下!您是没瞧见呐!”


    魏公公激动得老泪纵横,


    “方大人他们,现在可劲儿地在外面为您奔走呼号呢!还有杨学士,他也上了万言书,说您是千古难遇的圣君,若有差池,便是大明之哀!连那些藩王,都上书要王爷给个交代!”


    “哦?是吗?”陈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的微笑。


    他知道自己这盘棋彻底活了。


    阴差阳错的自己竟然博得了一线生机。


    经历过此事,朱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继续对自己动手了,哪怕要动手,也不会急在这一时二刻。


    自己终于有时间来周旋。


    这一次刺杀来的好啊。


    魏公公又想起一件事,幸灾乐祸地说道:


    “对了,陛下,今天在朝上,还出了件趣事。


    二公子(朱高煦)嫌方大人他们吵闹,说您还不如死了干净。


    结果方大人他们几个,当扬就跟他对骂起来,指着鼻子骂他是不忠不孝的国贼,还要拉着他去太祖高皇帝的牌位前评理呢!把二公子气得脸都绿了,最后还是被王爷给喝止了。”


    陈玄听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报,说是杨士奇大人,奉王爷之命,前来探望“陛下”并有要事禀报。


    很快,杨士奇便走了进来。他先是关切地问候了陈玄的“病情”,然后才从袖中,取出了一份奏折,脸上带着一丝激动也带着一丝新的困惑。


    “陛下,”


    他压低了声音。


    “您之前点拨的‘军屯策’,下官呈上之后,王爷大为赞赏。


    如今,在二公子的‘相助’之下,试点已经初步铺开成效斐然!”


    他顿了顿,语气又变得为难起来:


    “但是……如今要想将此法推行至整个北疆,却又遇到了新的难处。各处卫所情况复杂,利益盘根错节,下官……下官实在是……不知该从何处下手了。”


    陈玄看着他平静地问道:“杨学士,是想再来问朕吗?”


    杨士奇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陈玄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窗外,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往后要走肯定是要拉拢住一部分掌握实权的官员,杨士奇已经有了这个苗头,但是还不够。


    只靠这一点小计策帮杨士奇出谋划策并不牢靠,要学会欲擒故纵。


    “杨学士,这盘棋,朕已经帮你开了一个头。”


    “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需要你自己去想了。”


    “朕累了,想歇息了。”


    杨士奇一愣,却也发现了自己的冒失天子,刚刚遇刺自己竟然因为这点小事又来叨扰天子。


    实在是无能,实在是不应该啊。


    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陈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退出了寝殿。


    寝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陈玄看着床边,因为自己“苏醒”而破涕为笑的妹妹,他的嘴角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属于“棋手”的微笑。


    “活着真好啊。”


    ……


    朱棣的雷霆之怒,让锦衣卫的绣春刀毫无顾忌地伸向了这座帝都的每一个角落。


    一扬以“搜捕刺客”为名的全城大戒严,开始了。


    城门紧闭家家户户被盘查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朱棣的目标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这天罗地网般的大搜捕,最先网住的不是所谓的刺客,而是另一条潜伏在南京城里的“真龙”。


    城南,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宅,地下石室中。


    “首领!我们位于城西的茶叶铺、城北的米行,还有城东的两个秘密联络点……全被锦衣卫给端了!弟兄们死伤惨重!”一个心腹跪在地上,声音里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戴着青铜面具的朱允炆,死死地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失算了。


    他本以为,自己那道“大典行刺”的命令,会让朱棣陷入天下舆论的漩涡,焦头烂额。


    却没想到,朱棣竟会如此果决,直接封锁全城,用最蛮横、最不讲道理的方式进行了一扬无差别的大清洗!


    他想借刀杀人,却不想那把刀的刀风先把自己给刮得遍体鳞伤。


    他知道南京城,已经待不下去了。


    再留在这里,迟早会被纪纲手下那群疯狗给翻出来。


    “传令下去。”


    他的声音嘶哑而又阴冷。


    “所有人分批潜出城向南转移。放弃所有据点,蛰伏起来等本君的命令。”


    “首领,那您……”


    “本君,自有脱身之法。”


    朱允炆站起身,走到一张地图前。


    他的目光越过了大明的疆域,投向了那片蔚蓝的充满未知的大海。


    “去,告诉‘那个人’,本君要去见他。让他安排好船。”他口中的“那个人”,是一个极其神秘的海商,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最后一条退路。


    在离开之前,他写下了两封密信。


    一封,交给了他最忠心的部下,也是“靖难遗孤”的管理人:


    “带着孩子们去福建。那里天高皇帝远,又有我们的人接应。记住,保存火种日后本君自会回来。”


    而另一封,则交给了即将送往宫中“死信点”的信使。


    那是给他留在这座牢笼里,最锋利的一把刀——陆鸢的,最后一道命令。


    “朱棣投鼠忌器,必会全力保那个赝品。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趁他‘养病’,防备看似最严,实则人心最松懈之时,不惜一切代价,趁他病,要他命!”


    “让这天下,彻底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