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回大队
作品:《捡漏年代:开局一个鸡蛋》 难怪周嫂子走得如此干脆,或许她们也未曾发现,又或许发现了也无力处理或不敢声张。
这偏僻的院子,这紧邻废品站的位置,这隐秘的地洞……简直是命运为她量身定制的礼物!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嘴角那抹清浅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她没有立刻处理这个意外发现,只是用意念从空间里取出一块厚实的、印着细密格纹的深蓝色棉布,仔细地覆盖在那几块异常的石板上,暂时掩藏了痕迹。
回到堂屋,崭新的被褥铺在原本属于周嫂子的那张旧木床上,靛蓝色的布面在油灯下泛着柔光。
大红暖水瓶和素白描蓝边的碗碟摆在掉了漆的木头柜子上。
印着小碎花的棉布临时搭在窗棂上,遮挡了外面沉沉的夜色。
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跃着,将林晚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她坐在床沿,拿起桌上那份还带着新鲜红印泥气息的租赁合同,指尖拂过自己签下的名字和那个鲜红的指印。
窗外,秋虫在墙角低吟。
废品站方向隐约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
……
林晚推开青石巷小院那扇沉重的黑漆木门,潮湿的凉意混合着苔藓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这属于自由的空气,转身落锁。
黄铜大锁发出“咔哒”一声清脆的闭合音,如同斩断过往的利刃。
她没有走向公社供销社的方向,而是脚步沉稳地踏上了通往向阳大队的土路。
秋阳初升,将她的影子在身后拉得笔直。
崭新的藏青色“的确良”外套在晨光下泛着内敛的光泽,涤卡长裤裤线笔挺,每一步都带着与这乡间土路格格不入的利落与决绝。
大队部那扇掉了漆的绿木门前,大队长正蹲在台阶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他抬起头,看到逆光走来的林晚,那身簇新笔挺的衣裳和她沉静如深潭的气质,让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愕和不易察觉的复杂。
“大队长。”林晚的声音清晰平稳,如同山涧落石。
大队长下意识地在台阶上磕了磕烟锅灰,站起身:“林知青?这么早?有事?”
“我来开个证明。”林晚的目光平静地迎上他探究的眼神,“在公社租了房子,今天搬过去。以后就不住知青点了。”
“租……租房子?”大队长显然被这消息砸得有点懵,烟锅都忘了放下,“在公社?你自己?”
“嗯。”林晚微微颔首,没有多余的解释,“需要大队开个证明,方便迁户口关系。”
大队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带着浓浓感慨的叹息:“唉……好啊,好!有出息!能在公社扎根,是好事!”
他转身推开大队部的门,声音提高了几分,“文书!给林晚知青开个证明!人家在公社安家了!”
证明很快开好,盖着鲜红的向阳大队公章。
林晚仔细折好,收进挎包内袋。
她随即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深棕色壹元纸币,放在李卫国面前掉了漆的办公桌上。
“还得麻烦李队长,大队的拖拉机,今天借我用一天搬家。”
林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算我租的,一块钱。现在就用。”
崭新的纸币在斑驳的桌面上显得格外突兀。李卫国看着那一张纸币,再抬头看看林晚那张过分年轻却沉静得令人心悸的脸,心头那点复杂情绪最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取代。
这姑娘,做事滴水不漏,连人情都不愿欠!
他挥挥手,对着门外喊:“铁牛!把拖拉机摇起来!跟着林知青去知青点!”
“突突突突——”
老旧的东方红牌拖拉机喷吐着浓黑的柴油烟柱,如同一条喘息的铁牛,停在了知青点低矮的院门外。
巨大的轰鸣声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也惊醒了院里院外的人。
吴爱红正端着一盆洗脸水出来泼,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浓烟呛得连连咳嗽。
她抬眼看到拖拉机驾驶座上叼着烟卷、一脸不耐烦的赵铁牛,又看到车斗旁站着的、穿着崭新“的确良”、神色平静的林晚,手里的搪瓷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花四溅,湿了她半截裤腿。
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点长王海峰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这阵仗,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惯有的严肃和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林晚?你这是……”
“王点长。”林晚打断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拖拉机的轰鸣,“我在公社租了房子,今天搬走。证明开好了。”
她扬了扬手中那张盖着红章的纸,“打扰大家了。”
她不再看王海峰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也不理会闻声从各个房间探出头来、脸上写满惊愕、羡慕、嫉妒、探究等复杂情绪的知青们。
她径直推开院门,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走向自己那间狭小的屋子。
她推开,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小的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一目了然:床上卷起的的旧铺盖;床下一个掉了漆的破旧木箱;窗台上一个磕碰得坑坑洼洼的搪瓷缸子;墙角立着一把磨秃了头的锄头和一把旧笤帚。
寒酸得可怜。
其它的东西都被她早早放在空间里了。
林晚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一切。
她挽起藏青色“的确良”外套的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动作干脆利落。
她先走到床边,三两下就将那卷散发着陈旧气息的破铺盖用绳子捆扎结实,动作麻利。
然后弯腰,拖出床下那个落满灰尘的旧木箱。
箱盖打开,里面是几件同样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旧衣裤和几本卷了边的旧书。
她将铺盖卷压在箱子上,又拿起窗台上的搪瓷缸子和墙角的锄头、笤帚,一股脑堆在门口。
整个过程,沉默而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