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往生镜(7)
作品:《疯批阁主爱上之后竟成了粘人怪》 洛熙是被忘川的水汽呛醒的。
脚下是没过脚踝的冥河,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彼岸花海。
她低头看自己的手,透明得能直接看到幽绿的河面。
“我这是死了吗?”
“没错。”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熙转身,见一个粗布衣裳的阿婆坐在三生石上,面前的石桌上摆着碗孟婆汤。
“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就该上路喽。”她指了指身后的拱桥,那里正排着无数个模糊的影子。
“你是个幸运的孩子,若非腕间那根红绳,你早就该魂飞魄散了。”
洛熙这才发现,荷依为她系的那根红绳,竟然也随着她的魂体来到了此处。
明明那般朴实无华,却也为她隔去了几分忘川池水的阴冷。
洛熙趟着刺骨的河水,上了岸。
孟婆闭着眼,搅了搅石桌上的孟婆汤,将汤碗往她面前推了推,“前尘旧事若云烟,孟婆汤去烦恼尽。喝吧,好孩子。”
洛熙看着碗中浑浊的汤,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眼中再次闪过三年前那棵被烧为灰烬的灵果树,还有芷儿那句,“我以后也要学阿姐最擅长的《止水》。”
“我不喝。”她后退一步,“我要回去。”
孟婆依旧双目紧闭,悠哉的摇着身子,类似的话早听了千遍万遍,“孩子,进了忘川便没有回头路了。那些爱恨情仇,便通通忘了吧。”
“不......”洛熙不甘心,迟迟不肯伸手拿过那碗汤。
灭门之仇,天下之任,恩师嘱托......如何能忘,如何能放任不管。
“孩子,你的执念太深。”孟婆眸中悲悯,指尖凝起一颗水珠,抬手要送入洛熙眉心。
“等等!让我最后再看一眼......我的身体。”
孟婆止住动作,挥手在忘川河面上一抹,水面化作一面镜子,映出风月楼中的景象。
洛熙的肉身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素白的发带并未摘下。
床榻边,是半蹲着的陆景桓。他从怀中取出一颗蓝珠,注视那珠子良久后,扯下了洛熙的发带。
随后将那棵珠子置于洛熙眼上,等了许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收回珠子,另一只手再次探入怀中,拿出了一枚戒指。
洛熙不解的皱眉,这枚戒指正是控制他的那只兽戒。
然而还未等洛熙弄明白他的意图,他已经将那戒指重新带在了自己手上。
梦貘戒感受到陆景桓的气息,戒面狰狞的巨兽源源不断的渗出紫雾,正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他的颈侧爬上黑色的细丝,身体紧绷着,显然正在竭力与这股力量抗衡。
他捏着那枚珠子,缓慢的按在洛熙左眼上,另一只手艰难的结了一个复杂的印,梦貘戒的紫雾瞬间暴涨,顺着他的掌心涌入归时果。
归时果化作点点荧光,进入洛熙眼中。
镜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她最后看到的,是他血肉模糊、伤痕累累的双手,和那只被腐蚀的只剩白骨的中指。
“看见了?”孟婆收回手,水面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如今心愿已了,喝吧。”
洛熙端起孟婆汤,送到嘴边,却迟迟不肯喝。
不能喝,若真的喝了,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再次放下碗,试图感化孟婆,“灭门之仇,还未得报,我不能就这么忘了。”
孟婆摇了摇头,手中幻化出一根骨杖,“冥顽不灵。”她的骨杖毫无预兆的横扫过来,带着忘川的阴寒之气,直逼她的魂体。
洛熙的魂体又淡了几分,却在这飞出去的间隙,再次瞥见了望川桥那边的人影。
那些也是魂体,却并不是透明的形态,而是像正常人一般,是有实体的。
一个念头猛地窜入她的魂体,她根本就没死!若是喝了孟婆汤才是真的回不去了。
然而下一刻,她整个人已经掉入了忘川河中。分明方才堪堪没过脚踝的河水,却变得深不见底。
洛熙不甘的瞪大双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面,魂体被狠狠拽向湖底的黑暗。
意识消散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腕间的红绳突然爆开一阵刺眼的红光,化作一只小小的槐叶蝶,扑棱着翅膀,逆着水流往上游去。仿佛在替她指引方向。
原来,就连忘川,也是控梦镯造出来的幻象,是假的。
“荷依......”谢谢你。
她的魂体在槐叶蝶的牵引下向某个方向飘去,穿过层层迷雾,最终撞进一片温热的黑暗,是她肉身的眉心。
“唔......”
洛熙猛地睁开眼,左眼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太阳穴也突兀的跟着跳动了一下,可她却清晰的看到了床顶的帷幔。
陆景桓正背对着她站着,右手垂在身侧,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地上,晕开一小朵暗红的花。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扭过头,眼底是惯常的冷漠。
“醒了?”他的声音有些哑。
洛熙想起在镜中看到的画面,欲言又止,低低的嗯了一声。
一时无言。
“过来。”
洛熙闻言回过神,依言站在他身旁。
窗外,就见风月楼那些人皆整齐僵硬的向楼外走去,形态与洛熙初来那晚见到的无异。
洛熙说:“她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陆景桓语气平淡的回应:“是阵眼,她们每晚都在找阵眼。”
洛熙条理清晰的分析:“没有阵眼的阵法便不能存在,那么证明这地方一定是有阵眼的,可是她们苦寻许久,却一直找不到,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真正的阵眼已经被藏起来了。”他转头看向洛熙,“记得那两个玉莲谷弟子向湖中撒的东西吗?”
洛熙茅塞顿开,“是那些不明粉末......”
“看来想找到真正的阵眼,就要先剥离开阵眼外的假象。”
陆景桓:“我猜,那晚,她们想挖的并不是你的眼睛,而是你瞳孔的颜色。”
洛熙吃惊的看向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的阵眼,也和蓝色脱不了干系?”
陆景桓不置可否。
“你怎么知道她们找的是阵眼?”洛熙问。
“带上戒指的那一刻,想起来的。”
洛熙明知故问,“那戒指,你为何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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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
陆景桓沉默了半晌,说道:“与你何干?”
洛熙心里自然知道缘由,看他这般嘴硬,有些想笑。
她抬起陆景桓滴血的手,恶劣的说道:“那你便连自己的手也不管了吗?”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陆景桓一怔,本以为以她的性子,听到那句‘与你何干’定会走到一边对他置之不理,却不想是这般笑盈盈的拉起他的手。
他冷着脸正欲抽出手,洛熙又顺势从他袖中抽出那根发带,细细的缠绕在他血肉模糊的掌心上。
看着轻薄的白纱被满手血污染红,陆景桓皱了皱眉。
洛熙绕了两圈,又系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才满意的放下他的手。
“陆景桓,我这发带上可有疗愈咒,之前你抢了我的,现下又用来给你疗伤。待出去了,你可得将密卷多给上我几页。”
她双眼亮晶晶的,与之前的冷漠或者嫌恶截然不同。
他突生一种庆幸,庆幸她的眼睛可以恢复如初,而不是灰蒙蒙的,毫无光彩。
嘲讽的话语哽在喉间,最终只汇成一句轻飘飘的:“好。”
洛熙看着他,心口像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是琴宗灭门夜趁火打劫的仇人。
她怎会去关心他,他受伤她该高兴才是。
她转过身,向床榻走去,生硬道:“累了,睡了。”
陆景桓没应。
她刚躺在床上,室内的烛火便尽数熄灭了。
洛熙自然不会对他说出感谢的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陆景桓等她呼吸渐匀,才走过去。
这地方没有外面那般明亮的月光,熄了烛火的房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习惯了这样黑暗的陆景桓,还是能依稀辨出她的轮廓。
想到第一晚自己不想睡,可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他还是撕下一截衣角,为她遮上了那双招摇的双眼。
系完,他退至窗边,捡了张椅子坐下。离得远远的,又能听清屋内的动静。
夜渐深,洛熙却没真的熟睡。
她能感受到眼皮上的触感,相比于之前绵软的发带,粗粝了一些,带着清淡的槐香,是他身上惯常的味道。
她伸手触上眼前的布料,又摸了摸手腕上缠绕的软布,是一样的触感,是他身上穿的那件衣裳的料子。
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奄奄一息为自己手腕上缠绕红布时的场景,虽然她当时看不到,却始终忘不掉那句“别急”。
灭门的火光与当时腕上冰凉的触感,在脑海中反复交叠,搅得她心口发堵。
恨吗,怎么会不恨。即便他并非琴宗灭门的真凶,可又何尝不是雪上加霜的存在呢?
“陆景桓。”她轻声开口,打破了夜的寂静。
窗边的人顿了顿,“怎么了?”
“我的灵力,好像恢复了。”
“归时果。”
洛熙默然。
“你猜到阵眼了吗?”
“月亮。”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说,我们能出去吗?”
“会。”过了片刻又补充道:“我在,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