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往生镜(6)
作品:《疯批阁主爱上之后竟成了粘人怪》 梦娘将陆景桓带入一处甬道前,摊开的掌心上躺着一颗淡紫色的游漓珠。
她将珠子递出,说道:“这游漓珠的光亮只可维持三个时辰,时辰一到,不论是否找到归时果,务必捏碎它离开这里。
“否则你的神魂便会被万花吞噬,甬道外的肉身也会显形。”
陆景桓神色冷淡,伸手接过游漓珠,一句废话都懒得说。梦娘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身形一转,消散在了原地。
归时果,生长在危险丛生的万花阵中,确是唯一可以疗愈洛熙伤眼的灵果。
陆景桓站在原地,看向甬道内争芳斗艳的百花,眸光微暗,抬步踏入。
甬道中央是一条极细的小路,两侧,千万朵不知名的花在幽暗中争相盛开。菲薄的花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花香馥郁清甜,沁人心脾。
脚下触感柔软如毯,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活物的肌肤上,微微下陷,又缓缓回弹。
陆景桓仔细留意着身旁的动静,谨慎的向前走去。
越往里走,那股浓郁的花香便越浓厚,呛的人几乎无法呼吸。
陆景桓掩住口鼻,寻找着这香味的源头。
突然,一阵风过,漫天飞花如雨落下。
陆景桓脚步一顿。
那些飘落的花瓣在他身前旋转着聚拢,最终勾勒出一道优雅的身影。
那是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她眉目如画,眸若秋水,唇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发间只簪了一只清透的玉簪,清雅至极。
“桓儿。”她轻声唤道,嗓音柔媚动听,带着久违的慈爱。
陆景桓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就连手中的游漓珠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半天都没挪动一步。那张早已在记忆里迷糊的轮廓,此刻竟如此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娘?”
他的声音低颤,不可置信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花影中的女子温柔浅笑,抬手轻触上他的脸。
掌心的温度让陆景桓浑身僵硬,多少年了,他连梦里都不敢奢望这个画面。
“我的桓儿长大了。”她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又含着欣慰的笑意,“快让娘好好看看。”
他贪恋的望着眼前之人,理智在疯狂叫嚣这是幻象,可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狂跳。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听到这声呼唤。
他身躯微倾,只为让自己的脸颊更贴合那掌心几分,那双向来凌厉的双目此刻显出罕见的渴求和脆弱。
“桓儿,就留在这里,和娘亲一起生活好不好?”温软的嗓音带着蛊惑,指尖怜爱的抚过他眼尾。
他缓缓闭上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再睁开时,眼底那层恍惚的水光已尽数褪去,只余一片冷寂的清明。
“装的……倒像。”
他猛的后撤一步,盯着那女子皓腕上清透的玉镯,冷声道:“可惜,我娘从不带镯子,她说,那是囚禁她的枷锁。”
幻象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精致的面容寸寸龟裂,身形迅速膨胀,“聪明的孩子。”
“彭”的一声,那巨大的身躯炸裂开来,无数飞溅的花瓣围绕在陆景桓身侧。
他在花瓣中看到无数张熟悉的面孔:儿时的玩伴,逝去的恩师,甚至那张他恨之入骨的生父的脸。
他们同时伸出手,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别走!”
陆景桓呼吸急促,神智混乱,他紧咬牙关,突然一掌击向自己心口,鲜血喷溅在花瓣上,所有幻象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趁机纵身跃入花海深处,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带着他至亲之人声线的恶毒诅咒。
花海深处,万千花朵摇曳生姿,与起初的那些花蕊不同,这里的每一朵花蕊都嵌着一颗剔透的蓝珠,这珠子的颜色与洛熙双瞳的颜色一般无二。
陆景桓随手摘下一颗。
“咔嚓。”
珠子破裂的脆响传来,他低头看去,摘下的珠子刚触碰上他的掌心便碎开了。
假的。
他面无表情扔下一手残渣,继续向前。
每走一步,脚下的花丛便如活物般退开,却又在身后悄然合拢,仿佛要将他永远困在这绚丽的牢笼。
第二颗……第三颗……接连在他手中化为齑粉。
直到,他注意到一株最为普通的白昙。
那白昙微微合拢,清透的花瓣中散发出淡淡幽亮。
他试探着伸出手,可刚碰上那花瓣,整片花海骤然暴动,藤蔓疯长,花瓣化作利刃,所有伪装的和善在这一刻撕的粉碎。
“找到你了。”
陆景桓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入合拢的花蕊中,不顾花液侵蚀的痛苦,一把攥住那颗珠子。
随着那颗珠子从那花蕊中被拔出,四周花海开始寸寸崩塌,正当他要捏碎游漓珠离开时,却发现,珠子不见了!
他猛然意识到方才受幻象蛊惑时,游漓珠曾失手滚落。
他不敢耽搁,疾步折返,终于在甬道入口不远处找到了那枚即将黯淡的游漓珠,就在他即将触及珠子的刹那。
那珠子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熄灭了。
离他最近的一颗藤蔓疾速生长,戳穿了他的左肩。
他闷哼一声,只手攥住藤蔓,猛地从肩头拽出。与此同时,一把捏碎了那颗暗淡的珠子。
陆景桓的视线尚未聚焦,先听得皮肉相撞的闷响。
“不过是个风月楼的贱婢,若非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早将你乱棍打死了!”
领头的侍卫面目狰狞,一脚狠踹在洛熙腰侧试图将她从陆景桓身上踢下来,可她像块浸了水的棉絮,软乎乎的贴在他身上,纹丝不动。
“滚开!”那侍卫见踢不动,索性薅住她的头发,“这厮敢冒充大人面容,今日必死无疑!”
洛熙仍死死抱住陆景桓不撒手,艰难的辩解:“他……就是大人。”
那壮汉又一脚落下,“放你奶奶个屁,大人何等尊贵,怎会晕在这等腌臜地,就算会,这人身上没有一点大人的气息,你还敢嘴硬!”
陆景桓沉默的望着她,那根洁白的丝绸仍缚在她眼上,边缘处已经勒进凌乱的青丝。
一个夺舍之魂,究竟出于何等目的,才会替他挨下所有拳脚。
“我看这贱蹄子就是故意的,既然她连大人都认不出,干脆连她一并打死。”
木棍裹挟着劲风劈下,却在半空被一只伤痕交错的手凌空接住。
“你……”
那壮汉握棍的手僵在半空,木棍被攥住的刹那,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强大可怕的、让他们臣服的气息。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
所有侍卫如遭雷击,纷纷跪落在地,不要命似的以头抢地,力道之大砸的大地都颤了颤。
“陆……景桓,你醒了。”
气若游丝的轻唤撞进耳中,陆景桓眼底的阴鸷骤然裂开道惊痕。
这声音太虚弱,却字字清晰的喊出他全名,不是迷阵中那样甜腻的“大人”。
“洛清音?”
他反手掷出木棍,几乎本能地伸手,扶着她的后背,将人从自己身上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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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熙有气无力的软倒在他臂弯,呼吸微弱,青丝凌乱的粘在颈侧,那身沾满尘垢的白裙上又平添了几道凌乱的裂口。虽形容狼狈,可唇角却微微翘着,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是她。
不是较弱无能,只会哭哭啼啼的废物。
而是那个犟的像块石头、不服输又不惜命的琴宗少主洛清音。
“多管闲事。”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冰冷低沉,可那双原本锐利冷漠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时,却悄悄变了。
就如一池平静的湖水,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晃开一圈又一圈极小涟漪,又迅速恢复如常。
洛熙不愿细究陆景桓的不识好歹,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陆景桓的肉身真的被毁了,她也将被永远困在这里。
连带着琴宗的灭门真相,也永远被湮灭。
即便她恨他入骨,但是,事关自身,她不能坐视不理。
半刻前,梦娘布下的护持散去,他的肉身显于此地,他神魂离体,身上那股摄人的气息荡然无存,在那些侍卫眼里,与个冒牌货无异。
“此人胆敢冒充大人,拖去红岩池!”
当时她就站在不远处,偏那蓝裙女子死死控着她的身子,她只能听到那些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看不到眼前的景象,这无疑更让她心急如焚。
她听到躯体拖在地上的刮擦,听到那些侍卫口中的咒骂。
“不……”
她胸腔剧烈起伏,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痛。
那些被压制的恨意、不甘、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恐慌,像岩浆一样在血管中翻滚沸腾。
这样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令控梦镯爆发出刺骨寒意,寒气顺着手腕一路向上,直冲心脉。
可洛熙却咬着牙笑了,痛意越烈,四肢百骸那点属于自己的力量便越清晰。
玉镯的反噬虽狠,却让她在这拉锯里,挣回了几分主动权。
她听到那蓝裙女子在脑中轻笑一声,随后身子一倾,便恢复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没有灵力的她,唯一保护他得方式,便是不顾一切的扑向他,祈祷他可以快些醒来。
周围的侍卫还在不停磕头,额头磕烂了也不敢停,陆景桓不耐的冷斥:“滚。”
众人如释重负,连滚带爬退了个干净。
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陆景桓垂眸望着臂弯里的人。
方才那些落在她身上拳脚的闷响还在耳边回荡,白裙上的裂口和血污令他心口泛起一股涩意。
他抚上胸口,这股前所未有的感觉令他心烦意乱。
这女人总是这样,永远不知爱惜自己的性命。
群仙会的擂台上如此,现下,还是如此。
他正怔忡着,袖口忽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力道极轻,像片羽毛落在皮肤上,却让他瞬间回神。
“陆景桓,有个女人,借居了我身体,用控梦镯操控我……”
“她说,那镯子多亏了你的心头血,你要提防那个与你交易之人,不要轻信这里的任何人。陆景桓,这些话,你千万……千万要记牢。”
她不知自己何时又会被那女人操控,必须要尽快将这些线索告知与他,她挣脱了束缚那女人却这般安静,总让她觉得很不安。
陆景桓稍一思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他应得极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如伊羽居初见那般,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面庞,说的却是与方才毫不相干的话:“你不会瞎了,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