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执念由来

作品:《咦,我不是大侠吗[无限]

    “可你……为什么会产生追随我的执念呢?”挪走手指,目光偏移,语气平静问道,有意避开情啊爱啊的字眼。


    “是因为我曾经教了你东西?”


    这是在叶茴记忆中自己与他有牵连的唯一关系。


    但这段完全像儿戏的师徒关系,又有什么,能够让段斐的执念如此深重呢?


    叶茴想不明白,但大抵能够猜到段斐脱口而出的答案。


    那不是她想听的。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说说你逐渐不出现之后的故事吧。”


    段斐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叶茴话的意思。她想知道,自己学习清风清心诀几年后,忽然去山洞寻找她次数减少的原因。


    “我……”他自然已经记起。


    *


    “爹爹!娘亲!我不想去学堂读书!”小男生冲着两个大人放声喊道。


    人高马大的小斐爹头痛地窜上一股火,伸手温柔地安慰着垂泪欲滴的小斐娘,“混蛋小子,你说什么呢?看把你娘气的。”


    小斐好不容易硬气起来的勇敢霎时熄灭,揪心地上前晃晃娘亲的布衣裙摆,嘴撇得瘪瘪的,嗡声嗡气地讲,“娘,我去学堂……你别难过。”


    “那我能不能只上半天,剩下的时间我想去练武功。”天真的他还企图协商一下。


    “练武功?我看你真是癔症了!整天打着镇上戏班子的把式,说什么练好之后能入……入什么凝丹境界!”


    小斐爹偏着脑袋终于想到了那个词。


    “你这孩子真是病得不轻!”气愤地缓了两口气。


    其实不止小斐的爹娘,镇上的左右街坊邻居,几乎没有人相信小斐。


    毕竟他们也曾搭伙去过小斐说的地方,那周围压根就没有什么活物,更别说有人。


    小斐爹娘越发坚定,是小斐为了多吃一份食物而编造出的谎话。


    为此还特意苦口婆心劝过他,大致意思就是小斐用不着这样,他想要吃多少,爹娘都会给他吃。


    可拗不过孩子就是坚持,后来也就当是他要强,心照不宣地照顾小斐自尊,任由他去。


    只是他昨日居然从学堂里逃走了。


    没想到小斐会真跟中了邪似的,一心往山里。


    于是小斐爹娘痛定思痛下,反省了自己当时的放任,决定不管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别的,都得先让小斐能安心在学堂里待下去。


    “这样,只要你在学堂表现得好,五天内获得夫子的三次夸奖,我们就允许你在休息的那两日去山里……练武。”


    小斐爹在小斐娘偷偷拉扯下,缓和了语气,艰难地挤出最后两个字。


    徐徐图之,不能把孩子逼急。


    “好!那我去学堂了!”小斐一溜烟跑了出去。


    小斐爹生怕这臭小子又随口唬人,连忙追着出门,目送看着小斐的确是往与山相反方向的学堂而去的,安心走回安抚好腿脚不便的小斐娘。


    五日后。


    小斐还额外得了一次夫子夸奖,可把他爹娘哄得高兴,越发肯定自家孩子的聪慧。


    “爹娘,我去山里练武啦。”


    可在这方面上怎么就这么犟呢!也不知随了谁。


    穿过越来越密的竹林,小斐,哦不,段斐幼年体终于看到了之前日日不落报道的山洞。


    “叶茴。”他熟络地敲敲外边石壁。


    几年陪伴,虽说小斐是叶茴的徒弟,但其实他们的相处更多像是朋友,没许多架子,可以直呼其名。


    但这次叶茴没有如之前那样,立即应答他。


    “叶茴?”小斐再喊了一声。


    叶茴曾经同他说过身份和被困入山洞的缘由,真真假假互掺,听出了一部分的假话,却也害怕会遗漏一些。


    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叶茴不离开,是因为她不想离开。山洞完全困不住她。


    “难道……走了?”还是没人回答。


    小斐反思着自己一连五天没有出现,而且也没一句告知,是突然消失。


    如果叶茴生了气离开,好像也正常。


    他没有再尝试叫人,来到几年间练武功的石头上,按照叶茴教给他的招式,有板有眼地舞起来。


    内容早已刻入他的大脑,紧闭着双眸,汗珠自额头滑落,周围树林里鸟雀叽叽喳喳。


    练了一会,小斐突然泄力。


    为什么感觉今天,附近特别吵闹?吵得他心静不下来。


    脚丫踢走一块石子,明显闷着气。


    我练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点内力的趋势都没有!


    是不是叶茴骗我?


    还什么直入凝丹境界,我看就是叶茴这个大骗子胡乱诌的话!


    骗吃骗喝,亏我还相信她!


    小斐越想越生气,五日来同窗学子的嘲笑和奚落不合时宜地跳出,无异于火上浇油。


    爹娘的痛心和邻居的笑话,更让他胸中翻腾出一股火。


    “叶茴,我的武功没有一点进展,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了!”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喊出了这话。


    哒哒哒地踩着落叶,赌气离去。


    叶茴在重新恢复的安静中,缓缓睁开眼睛。


    方才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到了,原本故意不出声是为了惩戒小斐的无故迟到,可后来又是怎么演变成如今这样了呢?


    她不在意地轻笑一声。


    只道“果然会如此”。


    彼时静谧的山林,鸟雀歌声婉转,燥热透不进这山洞里,唯有凉爽无比。


    忽然,一只雏鸟掉进了山洞里,惊慌失措地乱撞。


    叶茴在另一边无动于衷地看着这只生灵。


    踉跄地摔倒又爬起,洞外鸟妈的急切叫声不绝于缕,它看不见山洞里的孩子,而雏鸟听见也只能干扑腾羽翼未丰的翅膀。


    叶茴忽然沉默起身,靠近雏鸟,还费了些功夫才抓住它。


    小生命在手心里哆哆嗦嗦,并不坚硬的鸟喙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手抵抗。


    下一秒,安静的山林里突然爆发出一道动静不小的石头炸声,停留鸟儿避难,草丛窸窸窣窣,动物逃窜。


    影影绰绰的树影下多了一人身姿。


    叶茴张开手,目送雏鸟颤颤巍巍飞开,回到鸟妈妈的身边,“居然是这样的契机让我走出。”她感慨了一句。


    回头看见困了自己十五年的山洞,已经断了大半截。


    一时迷失眼前的方向,脑子不由控制地想起了不久前气愤离开的小斐。


    因为小斐已经算得上是她的忘年交了。


    也想感谢近几年来他给自己解闷。


    于是,叶茴走回余下的石壁,唤出不知道被当时困住自己的人埋哪去的锈剑,将老伙计熟稔地握在手掌里。


    依旧锋利的剑尖对准粗糙石壁,刻下自己对小斐的解释。


    ——练清风清心诀,必定有一段毫无进展的时间。若渡过,便是凝丹。


    看着自己笔走龙蛇的字,不禁嘲道自己搞笑,人家还能看到吗?


    随后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揣起锈剑,一脚深一脚浅地朝小斐相反方向走远。


    ……


    小斐跑出山林,就已后悔了。


    站在回镇里的土路上踌踌躇躇。


    突然,望不见尽头的林子中爆发出一声重响,随即天上鸟雀众散,地下盘踞的小动物也溜了出来。


    一道小小的身影未经留意,就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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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一下窜入了深绿和土褐交织的丛林中。


    是山洞那里发出的响声,奔跑的小斐想道。


    早已人去楼空。


    小斐震惊地看着压垮草地的石头块以及残壁,“叶茴?”他惊惶喊道。


    依旧没有人回答。


    他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急了许多,一点没有犹豫地走进他一直都很好奇的山洞里,没有半分生活过的痕迹。


    苔藓青衣布满,唯有一块圆石上光滑些许。


    小斐走到圆石旁,掌心略带眷恋地抚摸过冰凉的石头,想象与自己对话了几年的叶茴模样。


    目光忽然投落在叶茴刻下的文字上。


    他后悔着摩挲,心情空落落的,尝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离别。


    后来,狗蛋哥哥被认回了家。


    又几年后,一场瘟疫如妖风席卷整个小镇,小斐的爹娘均病亡在此,而他侥幸,在被感染前逃出了镇子。


    崎岖不平的山路走了许多个日日夜夜,精疲力尽地晕死在一队人马前。


    这一晕,给小斐晕来了一个“爹”。


    出公差的断楷勒马,捡回了这个撞上门来的便宜儿子。


    认为义子,给他冠以段姓,故而为“段斐”。


    成了公子哥的段斐没染上什么泡烟花酒楼的陋习,倒是尤其爱收集江湖奇闻怪谈。


    他没跟断楷说过清风清心诀,也没说过他曾经练过武和一切与叶茴有关的事。


    在段斐心里,一直有一个徜徉,他想再找到叶茴,亲口解释那次一连五天的迟到。


    机缘巧合下,还真让段斐买到了一本封面写着“清风清心诀”的册子。


    用了些手段逼问出售那人,说册子是在乱坟堆里捡到的。


    “盗墓贼,严惩!”立即扭送至官府,却是不信册子来自乱坟堆,不过一定来路不明,就当替叶茴报仇。


    段斐翻看起那本书。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招一式进入他的瞳孔,眼前出现了一个小人在绿荫盖下认真习练。


    她没有骗我。


    这就是真正的清风清心诀。


    是我……太急功近利。


    书本掉落在地,十年前的后悔又一次化为利剑贯穿他。


    “清风清心诀?前武林妖女叶茴的书!”庭院里忽然响起人的惊讶。


    “你,你说什么?”段斐认出了这人身份,是他父亲这几日以礼相待的高人。


    “小公子好奇这个?那就有的可说喽。”那人自然识得段斐,走到他身边,滔滔不绝。


    “……叶茴,实乃性情中人!”


    磅!


    犹如醒目拍落,那门客一锤定音。


    段斐露出了笑意,在朦胧的烟尘里看到了她隐约的背影。


    叶茴!


    叶茴,等等我!


    追逐她背影的时候,密林的荆棘划伤他,可脸上的笑容不减,满是心甘情愿的热烈。


    “少爷睡着了怎么还在笑啊?”在段斐不知道的地方,两个小厮交头接耳。


    “你懂什么?这样的笑容我只在我大哥第一次见到我大嫂时看到过,一见钟情。”


    “所以,少爷这是有心悦的姑娘了呀!”


    *


    “叶茴,没有人能做到不爱你。”讲述完故事的段斐真诚地道。


    制止住立马就要反驳的叶茴,“那是因为他们有眼无珠、他们该死。”


    叶茴瞧着这位突然戾气上身的同事,扑哧一笑。


    感慨:“我还真不知道,在我一心只有清词的时候,有个人一心只有我。”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那现在呢?”脱口而出,段斐勇敢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