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作品:《郡主,请以德服人

    转眼到了秋节,钟诺玲和浮千楼在军营闲来无事,便来到明智书院,将前些日子购买的笔墨纸砚送过来。


    这家书院正是钟诺玲当时一手操办。如今已有不少学子在此读书。


    进了书院,廊下学子们正围坐读书,见二人来,纷纷起身行礼。


    钟诺玲笑着摆手,声音温和:“不必多礼,你们继续温书便是,今日就是过来看看。”


    她目光扫过院角那架蒙着薄尘的古琴,转头看向身侧人,眼底带了点促狭:“前几日听你说新悟了段琴谱,今日院里清静,不若露一手,让这些小子们开开眼?”


    浮千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琴案,唇角微扬:“也好,许久没在这般热闹的地方抚琴了。”


    他缓步走过去,未像寻常抚琴人那般刻意擦拭琴身、整理衣襟,只随意撩了撩宽大的袖口,身姿慵懒地落坐,指尖轻搭在琴弦上时,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闲适。


    旁边有个胆大的学子忍不住小声问钟诺:“钟先生,这位先生也懂琴吗?”钟诺还未开口,浮千楼已抬眼望过来,语气轻松:“略懂一二,权当给各位添点乐子。”


    话音刚落,指尖骤然落下,琴音瞬间流淌开来。浮千楼的手修长清瘦,骨节分明,落在琴弦上时,仿佛有了生命般灵动。


    他弹的是《松风吟》,书院里教琴的李大儒恰好路过,瞥见这一幕,不由驻足,低声对身边的教习叹道:“这曲子难度极高,既要弹出松涛壮阔,又要藏住风穿林的细腻,寻常人连音符都弹不全……”


    话未说完,琴音已渐入佳境,时而如山林风起,松枝摇曳之声在院中回荡,时而激昂如浪,时而低回如语。


    围坐的学子们纷纷放下书卷,连最腼腆的女学生都探着身子,眼中满是惊叹。有个学琴的少年攥着琴谱,小声对同伴说:“这、这比李先生弹得还好听!你听这转音,好顺啊!”


    钟诺玲站在一旁,听着熟悉的曲调,侧头对浮千楼笑道:“你倒会藏,从前只知你琴弹得好,今日才见你把《松风吟》弹得这般有灵气。”


    浮千楼指尖未停,余光扫过他,语气带了点笑意:“看这些孩子认真的模样,倒比独自在书房弹有趣些。”


    一曲终了,浮千楼收回指尖,琴音余韵仍在院中萦绕。


    李大儒率先走上前,拱手道:“浮公子这琴艺,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可否请教,这《松风吟》的转调技巧……”


    学子们也纷纷围上来,有人捧着乐谱追问指法,有人好奇琴曲创作灵感,原本静谧的庭院,瞬间被热烈的讨论声填满,连檐角垂落的风铃,都似被这热闹染了意趣,轻轻晃出细碎声响。


    钟诺玲站在廊下,看着眼前鲜活的场景,原本微蹙的眉头不知不觉舒展开,眼底漫开细碎的笑意,连唇角都悄悄弯起弧度,原来只是一曲琴音,便能让这方天地多几分生气。


    “恭喜宿主将世界和谐值提升了百分之五,系统奖励五百积分;男主黑化值降低百分之十,系统奖励一千积分。”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钟诺却没像往常般只关注积分,反而下意识望向人群的中心。


    那里坐着个青衫少年,墨发束得整齐,垂眸时能看见纤长的睫羽,正耐心的给学生们解惑。


    直到此刻察觉到钟诺玲的目光,他才抬眼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少年耳尖悄悄泛红,又飞快移开视线,却在转身前,轻轻朝钟诺点了点头,眼底那抹惯有的冷意,竟淡了些许。


    钟诺心头微动,忽然觉得这“拯救世界、降低黑化值”的任务,似乎也没那么枯燥了。


    等两人从书院出来,天色已经不早,又回府稍作休息。


    秋节是锦川的传统节日,每年秋分,街巷间满是桂香,会有赏桂、猜谜等各式活动,孩童多提灯嬉戏,男子则要换上锦川特色的雅服。


    钟诺玲的府邸本就在锦川城内,吃完晚饭,不过半刻,苏嬷嬷便为钟诺玲选了一身文雅公子常穿的款式。


    外衫是月白色暗纹锦袍,腰束墨色玉带,缀着一枚白玉佩,头发以玉冠束起,只在发间系了一根同色锦带,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周身又带着几分温润气度。果真像城里的世家公子。


    待钟诺玲从内室走出,浮千楼眼中一亮,只道:“都督这身装扮实在出众。”


    “过奖过奖。”钟诺玲谦逊道,随着浮千楼一同朝外走去。


    锦川今日,不能骑马穿行,因为百姓们都出了门,巷弄里行人络绎不绝,若是骑马赶路,极易碰撞到人。两人便放缓脚步,往街心走去。


    幻梦河横贯锦川城,自东向西蜿蜒流淌,又在城外与护城河相连,钟诺玲觉得,锦川的秋节倒和江南的七夕节有几分相似。


    河道上漂浮着缀满烛火的河灯,灯上还写着祈愿的字句,孩童们提着花灯沿岸奔跑,笑声清脆动人。岸边有妇人伴着童谣轻唱,暖意融融。


    “这锦川的秋节,也是青年男女诉心意的日子。”一位嬷嬷给钟诺玲解释,“除了放河灯祈平安外,河对岸的姻缘树下还能挂同心结。公子正好去凑凑喜气。”


    钟诺玲:“……不必麻烦了。”


    浮千楼陪在钟诺玲身侧默默不语。


    “不麻烦,只有心够诚,又彼此认定的人才敢来走这条道。若是走过去了,河神会赐给有情人缘法,这对有情人,往后日子都能顺顺利利。如果是单身的年轻人走过去去也会求得如意姻缘,将来求得意中之人,两位公子俊美不凡,何不去去试试?”


    他们的对话恰巧被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听见,她眉眼带笑:“锦川的映月桥最是灵验,本地的老人说,秋节里携手走过映月桥的人,往后日子总能顺遂圆满。”


    “瞧,映月桥!”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钟诺玲顺着方向看去,便见河面斜上方,大约七八丈高,有一座桥,桥的两端没入两边极高的石壁。


    这样一座锁链桥,光是望一眼,便让人腿软,若是踏上去,脚下就是滔滔河水,云雾又浓,恐高的人只怕会当场瘫倒。


    “这就是锦川的映月桥了吧。”浮千楼道。


    话音刚落,钟诺玲便看到一男子带了两个娇俏姑娘一左一右上了桥。


    钟诺玲无语,这样左拥右抱去祈福,河神不会觉得被冒犯?况且同时和几个人约定“不离不弃”,听着也太不尊重了些。


    浮千楼则想:“要是他来,这辈子就走一次,也只跟一个人走。”


    “机会可是难得,我们也去走一走吧?”钟诺玲道,她上辈子就喜欢一些极限运动,而且作为特警,这些高空训练的常规课从未少过,今日即得了清闲,上去走走就当用来回忆下往昔吧。


    然而,浮千楼并没有立即答应。


    钟诺玲侧头看了他一眼,问道:“怕了?”


    “怕也不是别的,”浮千楼目光淡然道:“怕损你清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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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诺玲:“……?”


    系统:“宿主,你这是忘了你是个女孩子吗?”


    人潮拥挤,阴差阳错的,她就被人推着与浮千楼到了情人桥的桥头。


    走到桥边去看,才发现这索桥原比在远处望时还要晃,麻绳编的桥板间距尤其宽,几乎要踩着缝隙才能挪步向前。


    单人过尚且要攥紧两边扶手,两人并行的话,只怕得手臂交缠才能稳住。这桥上自然也不能疾行,也就只能屏着呼吸挪脚,跟着对面人的节奏调整重心,再凭几分胆气才能走完。


    钟诺玲看完就在心里嘀咕,这要是会点轻功的还好,想想,若是个深闺小姐跟着个白面书生来过桥,不吓得腿软才怪。


    虽说有护卫在河底守着不至于出事,可平白受场惊吓总是难受,而且传出去也不好听,平白落个胆小的名声。河神的考验,未免也太折腾人。


    浮千楼盯着晃悠的索桥皱了眉,问钟诺玲:“咱们怎么过?先等它稳些?”


    “你觉得,它会自己稳下来?”钟诺玲跃跃欲试道。


    浮千楼侧头瞥了眼崖边起哄的人群,叹气道:“大概不能。”


    于是他便侧身递过手臂:“抓着我。”


    从宽袖里露出的小臂结实有力,钟诺玲犹豫片刻,没有直接扶上去,只轻轻攥住了他袖口的布料。


    “走吧。”浮千楼率先迈步。“别怕,我走慢些,你跟着我的脚步。”


    两人并肩踏上了索桥。


    才踏入桥面,这吱呀作响的铁链便颤颤巍巍地晃了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而桥板的宽度,连两人并排站立都勉强。唯一的法子是前后相跟。


    于是,钟诺玲只能先迈上一步,浮千楼紧随其后,用手虚扶着她的腰侧,错开半肩,但这样一来,倒像是他从后轻轻环着她,两人一同往终点挪去。


    然而,今夜的风有些大,吹得桥面晃悠得更厉害了,要想快点走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两人慢悠悠的挪着,走着费劲。


    默了默,浮千楼道:“你踩着我靴子,抓紧。”


    钟诺玲愣住:“不、不好吧?”


    “快点。”


    他都如此说了,钟诺玲也不再拒绝,况且两个人走这条桥,确实这种办法简单的多,总不能叫浮千楼背着她过去。


    “抓稳了。”浮千楼道,说话的同时,双手扶着吊桥的两条绳索,慢慢往前走去。


    走到中间,索桥极不稳当,每走一步,便晃的厉害,他步子已经很稳,神情亦是平静,未见波澜。


    钟诺玲虽然并不害怕却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这天气也不热了?为什么她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


    待行到中间时,浮千楼脚下的那一块木板似乎有些不稳,一脚踩下,身子一偏,险些跌倒下去。


    钟诺玲吓得浑身一颤,本能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等反应过来时,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距离近得惊人,他的呼吸只要再往前半分,便能拂过钟诺玲的耳畔,她抬头望去,恰好撞进浮千楼星子般的眼眸,此刻那双眼眸暗沉,像蒙着薄雾的深谷,翻涌着细碎微光,清隽少年下颌紧绷,指尖微蜷,恍惚间似要开口,可不过两秒,便缓缓别过了脸。


    绕是钟诺玲脸皮再厚,此时窘迫得发烫。


    “对不起……”她小声道歉。


    夜风拂过,浮千楼没有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