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作品:《郡主,请以德服人

    幻梦河畔,有一片缓坡,缓坡草木稀疏,瞧着恰似一方天然坪地。循着坪地慢慢往前寻,寻至边缘,能闻见苍狼山松涛的声响。


    抬眸,眼前是层叠林海,垂首,晨雾万缕,漫过幻梦河面。


    钟诺玲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水声哗哗,一下又一下的拍打远处的礁石。像是隔着遥远时空传来的沉沉古音,旷远悠长。


    她本来打算去巡一下营地,但走到这里,一旦坐下来,便再也不想起来了。


    两岸皆寂,黑沉沉拢住整片芦苇,远处的灯火点破半江夜色,忽明忽暗。


    这是极静的夜色,也有着极暖的光,钟诺玲随手扯下一根芦苇,撩拨着河水,望着波纹散开的方向。


    “统子,现在咱们积分有多少了?”钟诺玲问。


    镜湖镇一战丢掉所有积分,但是后来那些村民的灵魂也得到了超度,反倒又给她补回了一些积分。


    “当前积分:1870,世界稳定值较初始提升37%。”系统的机械音难得带了丝起伏。


    “补充说明:超度村民灵魂获得基础积分1200,稳定值增长额外折算670积分,无负面扣除项。”


    钟诺玲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意。她想起那些飘向天际的莹白光点——原来不是所有付出都会打水漂,这些留在世间的善意,终究以另一种方式回了来。


    晚风卷着烟火味扑在脸上。远处村落里亮起零星灯火,狗吠声隔岸传来,衬得夜格外安宁。


    这大概就是稳定值增长的意义,不是冰冷的数字,是村民能安稳坐在家里里纳凉,是孩童能追着萤火虫跑,是她护着的这片天地,终于有了烟火该有的模样。


    “你在做什么?”有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钟诺玲回头,见年轻男子自夜色深处走来,个子极高,透出冷冽的俊美。


    是浮千楼。


    钟诺玲不自觉朝他身后望了望,浮千楼见他这般,轻嗤:“就我一人。”


    “有事?”钟诺玲问。


    浮千楼瞥他一眼:“谢云庭有事托我来问你。”


    钟诺玲点头,又带着诧异打量他:“你竟会替谢二公子带话?”


    浮千楼一向看谢云庭不顺眼,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钟诺玲纳闷的看向天上。


    “你还能关心这个,谢云庭都快要入赘你家了!”他说着,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来。


    入秋的太阳下山得快,又准备接近冬天,夜风吹来,吹得人冷极。


    钟诺玲问:“开什么玩笑?”话音刚落,便“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军营的戍装,虽是鞣了兽皮,可遇上夜风卷雪,依旧冷得刺骨。


    钟诺玲拢着衣襟靠在帐边,脸色冻得青白,像覆了薄冰的玉石,透着股易碎的冷感。


    浮千楼静立片刻,忽然解下身上的披风。


    钟诺玲正要开口询问,一件暖融融的披风就罩了上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等她抬手把滑落的披风角拉好时,浮千楼已退到几步外站定。


    披风还留着他身上的暖意,瞬间将风雪挡在外面。钟诺玲攥着披风系带愣了许久,才道:“多谢。”


    浮千楼侧过头来。


    年轻女子束着发冠,裹着他的披风,肩背虽挺得笔直,可身形瞧着竟有些单薄,往日里她总一副将军模样,从容淡定,可当她安静下来,倒像是变了副模样。


    浮千楼垂着眼睛看她,片刻后,弯了弯唇角,“你不知道吗?谢云庭昨日找我,想让我替他在你面前求个事。”


    “什么事情?”钟诺玲莫名,“他不能当面来找我说?”


    “自然是……他想求取都督的妹妹。”浮千楼似笑非笑道。


    “他这是脑子里进水了吗?”钟诺玲一惊,心里暗道,谢云庭这死皮膏药这么难撕的吗!从京城到玉门关,几千里云和月,他倒是一路追的紧。


    “这我做不了主。”钟诺玲两手一摊。“舍妹一向主意坚定,她不想做,谁劝都不行。”


    “钟诺,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妹妹?”浮千楼疑惑道,“平时也不见你说起,我一直以为你是孤身一人。”


    “这……”钟诺玲一下有些结巴,“这说来话长,其实我从小就呆在外头。”


    浮千楼一下领会了,原来钟诺是外室子?


    这也就说明了他为什么能吃那么多苦了,想到这浮千楼眼里充满了同情。


    “你若是有什么需要……”浮千楼拍了拍她肩膀,“我可以帮你的。”


    钟诺玲莫名,她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为什么浮千楼的眼神那么诡异?


    这时候,脑子里的电流声响起。


    “宿主,男主的橄榄枝来了,快点接住!”系统催促道。


    “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接?”钟诺玲眼睛瞪得圆圆的。


    “但是,宿主,我们很缺银子。”系统提醒道。


    “书院那边刚建成不久,需要银子周转,现在要入冬,士兵的粮草衣物都需要准备,还有……”


    “停停停,我知道了,知道了。”钟诺玲赶紧止住系统的催债声。


    她抬眼看向浮千楼,笑得牵强:“殿下若是真有心意……倒也不是没处需要帮忙。”说着,她从怀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这是书院和军营的用度,眼下最缺的是过冬的棉衣和粮草,还有书院孩子们的笔墨纸砚,也快断供了。”


    浮千楼接过纸,目光扫过那些数字,眉头微蹙:“这些事,你怎么不早说?”


    “我……”钟诺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数目不小,若是平时朝廷的奖赏加上俸禄也差不多了,但是玉门关一战后死伤不少,所以……”


    浮千楼却笑了,把纸递还给她:“报答就不必了,明日一早,我让人把粮草和棉衣送到军营,笔墨纸砚也会一并送到书院,你不用再为此费心。”


    钟诺玲没想到困扰她的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一下眉开眼笑道:“殿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过几天就是秋节,听说“过几天就是秋节,听说锦川会有花会。”浮千楼目光落在河面,语气比平日软了几分。


    “我听别人说,街口李记的糖炒栗子会用砂和蜂蜜慢炒,剥开来满手甜香;还有转角的面摊,秋节会做‘团圆面’,浇上用羊肉熬了整夜的浓汤,撒把青蒜,暖得能焐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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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


    他顿了顿,侧过头看她,眼底盛着浅淡的笑意:“还有很多热闹,我想去看看。”


    说到这儿,浮千楼的声音又轻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这些年秋节总在宫里过,规矩多,倒不如锦川城热闹。若是你得空,咱们就一起去走走——先去买袋热栗子揣在怀里,再去吃面摊,吃完了看糖画,夜里再去放盏河灯。你若是想给书院的孩子们带些玩意儿,市集里也有卖木雕小玩意儿的,不贵,孩子们该会喜欢。”


    他说着,抬手拂去她肩头沾着的一片芦苇花,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披风,又很快收回,补充道:“若是军营有事,也无妨,只是想着……这般热闹的日子,有人一起逛逛,总比一个人有意思些。”


    钟诺玲闻言一怔,随即笑开了:“这有什么难的!这几天那黑衣人也抓了,就等口供录好送到县衙,秋节那天我也准备回都护府,到时候我带你去吃李记的胡饼,他家的羊肉馅烤得喷香!”


    “那就这么说定了?”卸下了铠甲与锋芒的浮千楼,这一瞬竟透出几分难得的柔和。他额前碎发被夜风拂得微扬,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遮住了平日里冷冽如寒星的眼眸,只余眼尾一抹淡淡的红,像染了薄酒的温意。


    钟诺玲一时看花了眼……


    大抵是她的视线太过直白,像团暖融融的光,想躲都躲不开,浮千楼的动作倏然停住,抬眸望去,正好与她望过来的眼神撞个正着。


    钟诺玲顿时有一种做坏事被人抓住的窘迫。


    浮千楼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俯身,“你该不会……”他勾唇,眼底藏着笑意,缓声道:“在偷偷……”


    “没有,没有。”钟诺玲回过神,论脸皮她说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殿下肩膀这里沾了灰,我帮你拍拍。”


    话落,她不等浮千楼反应,便伸手朝着他肩头虚虚拍了两下,动作又快又轻,倒真像那么回事。


    浮千楼垂眸看着她故作镇定的侧脸,方才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却没戳破,只微微抬了抬肩,配合着她的动作,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哪里?我怎么没瞧见?”


    钟诺玲收手的动作一顿,随即又理直气壮地抬手,指着他肩颈处一块根本不存在的地方:“这儿呢!方才风大,许是吹了点细尘,现在拍掉了。”


    说罢还往后退了半步,摆出一副“我可没骗你”的模样。


    浮千楼直起身,指尖轻轻摩挲着方才她扫过的衣料,目光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低笑一声:“既是如此,倒要谢过都督了。只是方才你盯着我看那么久,原是为了拍灰?”


    这话一出,钟诺玲方才强撑的镇定顿时破了些,却仍硬着头皮点头:“自然!殿下安危要紧,些许小事,理应帮忙。”


    “好了,夜深了,我们回去吧。”钟诺玲起身,背影似乎有些仓促。


    浮千楼闻言,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他跟在钟诺玲身后,又往前走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空气中似乎都漫开了几分清浅的檀香。


    “都督慢点,等一等我。”浮千楼悄悄掩下嘴角的笑意。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却显得分外的和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