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陈大河的挑衅

作品:《小厨娘不想攻略大佬

    “童小娘子,”张勇声音不高,却足够让邻近几家隐约听见。他刻意提高了些许声调,“五日后辰时,属下准时来接您。十九爷既开了口,您这边若有任何琐碎烦难事,皆可直言。”


    这话既是说给童白听,更是说给黑暗中竖起的耳朵听。


    童白心下明了,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应道:“奴晓得了,奴定会在家等着。”一双杏眼在越发昏暗的天光中显得异常明亮。


    二郎略带崇拜的目光落在童白身上。


    听这话语,阿姊这趟去往的目的,想来是办成了,阿姊真厉害!


    白氏眼中浮现欣喜的泪光,终于,家里又有了依靠,她怀中的四郎,兴奋地拍着手,嘴里咿咿呀呀说着婴孩特有的言语……


    三娘搂抱着童白双腿的手越发用力,小脸喜滋滋的。


    童白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抬头对张勇道:“军士回去路上当心。”


    张勇抱拳一礼,目光再次若有深意地掠过陈家方向,这才翻身上马,驾车离去。


    童家院门合上,隔绝了外界。但童白知道,有些东西,是门关不住的。


    夜色渐浓,双梧巷内各家各户相继进入梦乡,东南角的陈家,陈大河一脸阴狠的隐在黑暗中,呼吸渐渐变得越发沉重。


    *


    延寿坊,崔府下人院中。


    文奶娘所在的厢房里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将她阴沉的脸色映照得晦暗不明。她对面坐着的玉娘正一脸愤恨地用手绞着帕子,细棉布的经纬线被她的力道扯得稀疏、错位。


    “姨母,这事难道就这么算了吗?”玉娘的声音尖厉,带着不甘与怨毒,“那贱婢非但没有被治罪,得了十九爷的维护,还让姨母被夫人数落,这口气我如何都咽不下去!”


    文奶娘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咽不下去也得咽,如今十九爷明着护她,你欲想做何都不要继续做了,省得得罪了十九爷……”


    她话音还没说完,玉娘着急问道:“姨母,夫人为何要给那庶出家的一个失宠的爷这般面子?我以为夫人……”说着,瞧了眼文奶娘,才讷讷道:“我听人说,夫人实则不喜那……”


    “慎言!”文奶娘低声呵斥,“夫人的心思可是你一个仆妇能揣测的?”眼中全是厉色,她这外甥女是个蠢的,当初在绣房时,有夫人撑腰,她都没斗过那没甚根基的白霜娘,现在又仗着自己,说话没把门。


    玉娘被姨母的模样吓到,右手重重地往嘴巴打去,“啪”的一声,很快,嘴唇红肿起来。


    “瞧我这嘴,再也不敢了,姨母,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划算。”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被姨母舍弃,因此,玉娘打自己的力度一点都没收着。


    这么些年在姨母身边身边,她自然是知道姨母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果然,文奶娘脸色稍缓,“府上郎君的心性,你又不是不知,你以为十九爷护那谁是为何?真是只为那一点点上不得门面的巧思,呵呵……”接下来的话语她并没有说下去。


    她进来崔府这么些年,跟在夫人身边也算是见识到了这些权贵人家私底下的脸面。其实就跟村子里的农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争来争去的不是那口粮,而是银钱和权贵罢了。


    那童家小娘子的厨艺她尝过,虽然比起一般的人做的好吃点,但在吃惯了珍贵吃食的权贵人家面前,她那点巧思根本上不了台面。


    玉娘顺着文奶娘的话语往下说,“她一个从未在后厨学过的小丫头,能有何巧思……我就觉得是从她娘那习得了什么勾爷们的招式,”想着童白那不甚好看的脸模子和未长开的身段,感觉这话说得又有些亏心,撇嘴道:“也就……让爷们图个新鲜而已。”


    “你既知道,何需在此着急,”文奶娘斜眼睨她一眼,心下对这外甥女的不稳重甚是看不上,“还勾爷们的招式?呵呵,你真当那十九爷是眼皮子浅的?”


    若真是个眼皮子浅,随便一个丫鬟就能勾搭了上,也不会让夫人如此头疼了。


    见玉娘一脸茫然,文奶娘重重叹了一口气,掰开了揉碎了道:“童家的荣辱如何会寄托在贱婢身上,也是她那瘟神爹还在世罢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


    这童寄,一个爹不喜娘不要的破落户,自卖自身进了崔府,没想到却是得了崔将军的青眼,越混越好,现在还脱籍离了府。


    不过,照她看来,这个时候出府,根本就是自找苦吃,新朝建立,谁也不知道后续会怎样,要是跟前朝一样,没个几年就……


    哼,她倒要看看童家那一家子怎么活下来。


    玉娘一听这话,浑身的气焰立马消停下来,“姨母,那霉稻谷之事,真不怪我,我找了人,也给了银钱,但谁能知道那贱婢命大的很……”上回姨母让她去办事,却没成想那童家人却是好运气的活了下来了,“是不是让表弟那,难办了?”


    文奶娘眉梢一抬,对玉娘的话语没任何回应。但心中难免感慨童家的好运,别说霉稻谷没要了贱婢一家的命,就那童寄阵亡的消息也没能击垮白氏她们的心。


    昏暗的光线映照这俩人越发阴沉的脸庞,室内突然陷入一阵沉默。


    片刻后,文奶娘取下头上金银缠丝发簪,用尾端挑了挑油灯芯,不紧不慢问:“贺大山的伤如何了?”


    玉娘不知道为何姨母会突然问起,答道:“用了药,能下地了,只是那差事……是丢了。”贺大山如何她一点也不关心,只是那差事丢了,她着实心疼。采买可是个好活计!


    “差事丢了不打紧,人有用就行。”文奶娘语气平淡,“你让他家的许氏这几日回趟娘家,通过许小旗的嘴逼一逼那陈大河。”许氏当初嫁给贺大山时,贺大山尚未进府,后来外面的日子实在是太难过了,贺大山和许氏便一同卖来了崔府,在文奶娘的运作下,夫妇俩都在崔家安生下来。


    玉娘有些疑惑:“陈大河?那瘪三能做什么?”许家是靠着贺家起来的,那陈大河的妹妹搭上了许小旗,玉娘对那边陈家一直不怎么看得上。


    “蠢!”文奶娘低声斥道,“童家现在得了十九爷的青眼,我们不好直接动手,还不能借刀杀人吗?陈大河那种无赖,最是见不得旁人好,稍加挑拨,就是一把现成的刀。就算闹出什么事,也是市井无赖寻衅,与咱们、与崔府有何干系?”


    玉娘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狠毒的笑意:“还是姨母想得周到!我明日就去寻大山媳妇‘说道说道’。”


    “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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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别落下话柄。”文奶娘闭上眼,挥挥手,“去吧,我也乏了。”


    *


    童白归家后的第二日清晨,童家。


    灶屋里飘出的粟米粥的清香,白氏执意要童白教她如何整治家里的膳食,童白站在一旁指导,二郎蹲在灶前添柴看火。


    院门被不轻不重地拍响,这动静,惹得灶屋里的三人动作齐齐一顿。平日里来串门的大娘、婶子们这会儿都在忙着做朝食,应该不是她们。


    二郎起身,机警地跑到院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正巧外面的人也透过门缝往里窥探,俩人视线交汇,童二郎浑身一个哆嗦,失声结巴道:“陈……大,叔。”


    门外的陈大河,咧开嘴,露出他黄黑的牙齿,朝二郎笑道:“嘿,童家小郎君,开开门呗,叔来你家聊一聊。”言语间的轻佻和恶意完全没有掩饰。


    白氏手一抖,菜刀险些落在案上。童白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阿娘别慌,我去应付。”


    她走到门后,并未开门,只隔门应道:“陈叔一早来访,有何事?”


    陈大河嘿嘿一笑:“听说童小娘子昨日又得了贵人赏脸?真是出息了!咱们对门住着,也沾沾光?”


    童白语气平静:“贵人慈悲,赏口饭吃罢了,不敢说沾光。”


    陈大河声音陡然阴冷:“童校尉他……唉,我也是替你们操心,孤儿寡母的,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


    童白扬声道:“陈叔好意心领了。家父为国效力,朝廷自有抚恤。我们一家行得正坐得直,不惹事,也不怕事。”


    门外静了一瞬,随即传来陈大河一声冷笑:“既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只是童小娘子……往后日子还长,咱们‘邻居’之间,有的是机会‘亲近’。”离去前,还凑到了门板前,用他吓人的眼神从门缝里深深瞧了门后的童白一眼。


    童白微眯着眼,一脸狠厉地回望陈大河,对他完全不遮掩的恶意,心中想了许多。


    直到脚步声渐远,童白才舒出一口气,背靠门板,眼神带着些许慌乱,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帘,她伸出手来捋开,才发现掌心沁出了冷汗,顺手被她擦在裙摆之上。


    稳了稳心神,她走到墙角处,一言不发地拎起角落那把沉甸甸的斧头,走到磨石边蹲下。舀起一瓢冷水,“哗”地浇在青黑色的磨石上。双手握紧斧柄,“唰……唰……”,磨砺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响起,冰冷而坚定。


    白氏与二郎站在灶屋门口,看着童白绷紧的侧影,心下也是一阵慌乱。


    谁能想到,家里的日子还未真正好起来,对门的人家却又盯上了自家,一时间,不免觉得心灰意冷。


    或许是磨刀霍霍给了童白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勇气,她抬起脸,看向白氏和二郎,“阿娘,没事。豺狼露了牙,总比藏在暗处强。咱们行得正,但也不能任人宰割。”话语中的安抚,十分明显,但想着这时候,安抚也需要实质性的,她拍了拍斧头,“咱们有防身的家伙,不要怕。”


    但她细瘦的胳膊拎着比她胳膊都要粗的斧头在磨刀石上的这一幕,可是完全没有说服力。


    甚至于,白氏和二郎的惊吓大于安抚。


    童白低下头,默默的继续着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