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备战
作品:《杀敌就能变强我走上人生巅峰》 第六军的营寨外,杏黄色的“冯”字大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旗角扫过寨门旁的石狮子,带起细碎的尘土。营内更是一片热火朝天,扛着松木的士兵们踩着木梯穿梭于器械坊,粗粝的木料碰撞声、刨子刮木的沙沙声、铁匠铺的打铁声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铁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刘杰站在器械坊的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堆成小山的木料——那是赵德珠带着人跑遍北关城,才从各家木匠铺和百姓家里搜罗来的。可心里的焦灼像野草似的疯长:两天,最多还有两天,休霸的二十万大戎铁骑就要兵临北关城下了。
“冯将军把五营的弟兄全拨给了我,要是两天内造不出足够的狼牙拍、塞门刀车,城破之时,咱们都得成了大戎人的刀下鬼。”他低声自语,喉结滚动了一下。北关城内早已乱成一团,百姓们扛着粮食往地窖里钻,守城的士兵们正往城墙上搬石头,连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泼皮都被拉去加固城门,可这些都不够。真正能挡住骑兵冲击的,还得是趁手的守城器械。
“小刘!”赵德珠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粗布短褂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木材都按你说的堆好了,全城的木匠也给你薅来了——五十七个,都是带过徒弟的老手!你说吧,接下来咋弄?”
刘杰回头,就见器械坊的空地上站着五十多个木匠,老的头发都白了,年轻的也带着风霜色,手里都攥着锛子、刨子,眼神里满是疑惑。他们大多是被兵丁从家里“请”来的,只知道要造守城的家伙事,却不知具体要做啥。
“拿把锤子来。”刘杰深吸一口气。他要造的是狼牙拍——那是他在兵书里见过的利器,铁制的狼牙钉密布在木板上,悬在城头,敌军攻城时猛地放下,一拍就能扫倒一片。可他这辈子没当过木匠,连钉子都没钉过几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时常在脑海中蹦出来的系统面板上。
赵德珠赶紧从旁边的工具箱里拎出一把木柄锤子,又摸出个铁钉子,往刘杰面前的木板上一放:“给。”
五十多双眼睛“唰”地一下全聚焦在刘杰手上。他左手捏着钉子,右手举起锤子,深吸一口气——可胳膊像是生了锈,锤子挥到半空竟歪了个角度,“咚”的一声,没砸中钉帽,结结实实地敲在了左手手背上。
“嘶——”刘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左手瞬间红了一片。
器械坊里静了一瞬,接着就响起几声压抑的“扑哧”声。有个年轻木匠没憋住,肩膀抖得像筛糠,被旁边的老木匠狠狠瞪了一眼才低下头。
赵德珠嘴角抽了抽,蹲下来看他的手:“小刘,你这是没干过细活吧?我家那口子第一次钉扣子,也砸得满手是包。”
刘杰正尴尬地想挠头,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一道淡蓝色的面板凭空弹出,悬浮在眼前:
【姓名:刘杰】
【境界:武师二层(0/9)(+)、箭者大圆满层(0/5)(+)】
【功法:《龙虎劲》中期,《破枪八式》后期】
【技能:金汁(+)精通、狼牙拍(未入门)(+)、磙木(未入门)(+)、塞门刀车(未入门(+))】
【体质:57.7】
【杀戮值:59.3】
“成了!”他眼睛一亮,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果然,只要他动了念头,系统就会给出对应的技能!
旁边的老木匠们见他盯着木板傻笑,忍不住开了口:“军爷,您要是不懂木工,就把图纸拿出来,咱们给您做。”“术业有专攻,这活还是我们来更麻利。”连赵德珠都凑过来小声说:“要不我试试?我在家给娃做过木车,多少懂点。”
刘杰没理会他们的话,心里默念:“加!给我加狼牙拍技能!”
刹那间,无数信息流像决堤的洪水般冲进脑海——怎么选木料才不容易开裂,狼牙钉的间距多少最合适,榫卯结构怎么拼才能承重,甚至连不同木料在不同湿度下的变形系数都清清楚楚。他仿佛亲眼看着一位老木匠做了十年狼牙拍,每一个步骤都刻进了骨子里。
面板再次刷新:
【技能:金汁(+)精通、狼牙拍(精通)(+)、磙木(精通)(+)、塞门刀车(精通(+))】
【杀戮值:58.7】
才耗了0.6点杀戮值!刘杰心头一热,继续下令:“所有技能,全加到最高!”
又是一阵信息流涌来,这次更汹涌。他不仅懂了怎么做,更懂了为什么这么做——比如塞门刀车的车轮要做成交错辐条,是为了在泥泞中更稳;金汁里加石灰,是为了让烫伤更难愈合。他的气息都变了,身上仿佛萦绕着木屑和铁屑的味道,那是常年与工具为伴的匠师才有的气质。
【技能:金汁(宗师级)(+)、狼牙拍(宗师级)(+)、磙木(宗师级)(+)、塞门刀车(宗师级)(+)】
【杀戮值:54.5】
刘杰缓缓睁开眼,眼神清亮如洗。他拿起锤子,这次手腕轻转,锤子像长了眼睛似的,“笃笃笃”三声,钉子稳稳地嵌入木板,钉帽平整得像量过一样。他又拿起锛子,手腕翻飞间,木屑如雪片般落下,不过片刻,一块不规则的木料就被削成了标准的长方体,边角光滑得能映出人影。
器械坊里彻底安静了。
刚才偷笑的年轻木匠张大了嘴,能塞进个鸡蛋;赵德珠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手里的旱烟锅“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最年长的那个老木匠颤巍巍地走过来,摸着刘杰刚做好的狼牙拍框架,喃喃道:“这手艺……老奴年轻时在京城见过御匠干活,也没这么利落……”
两个时辰后,三十个狼牙拍框架、二十具磙木架子、五辆塞门刀车的部件整整齐齐地排在地上,每一块木料的尺寸都分毫不差。刘杰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对目瞪口呆的木匠们说:“按这个样子,一比一仿制,拜托各位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营门口有人在等他,是那个上次卖他石灰粉的胡老板。
大夏,乾天宫。
蚕丝锦帐从梁上垂落,绣着的龙凤呈祥图案在宫灯的映照下若隐若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龙涎香,却压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御榻上,赢稷半靠在软垫上,他头发已白了大半,脸色有些发黄,可那双眼睛睁开时,依旧像鹰隼般锐利,仅仅是坐着,就让跪在地上的人喘不过气。
“三关失守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投入静水,在殿内漾开层层涟漪。
太子赢光和二皇子赢越跪在冰凉的金砖上,额头几乎贴着地面。太子的锦袍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二皇子则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御榻,又赶紧低下头。
丞相周弦之上前一步,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回陛下,冯破奴还在北关坚守,只是休霸带了二十万铁骑,臣……不知他能守多久。”他从袖中取出一道奏折,由太监呈给御榻上的皇帝,“这是冯破奴的军令状,还有他连日来的奏报。”
赢稷接过奏折,枯瘦的手指捏着纸页,缓缓翻开。殿内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咦”了一声,原本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有点意思……我大夏还有这等人才?”
周弦之心中一动——陛下已有半月未曾展露笑颜了。
“好!好!好!”赢稷连说三个好字,竟笑出了声,“这个刘杰,竟能独闯草原,俘获那么多粮草器械,还懂守城之术?冯破奴倒是会识人!”
他猛地坐直身体,声音陡然提高:“传旨!冯破奴晋升骠骑将军,官升三品!刘杰升五品龙虎尉!告诉他们,朕即刻调兵驰援,让他们务必守住北关!”
“臣遵旨!”周弦之躬身应道。
赢稷的目光落在两个儿子身上,语气转冷:“你们可知,北关为何重要?当年太祖夺三关,三万儿郎埋骨荒野,才换来这道天堑!如今三关已失两关,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异族踏我大夏土地?”
他看向太子:“你身为储君,就是这般无动于衷?”
太子身子一颤,额头磕在地上:“儿臣知错!”
“还有你!”赢稷抓起身边的玉枕,朝着二皇子掷去,“朕还没死,就敢结党营私,觊觎储位?”
玉枕擦着二皇子的耳边飞过,砸在柱子上裂成两半。二皇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儿臣不敢!父皇息怒!”
“都给朕滚出去!”
“是!”两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殿外。
赢稷望着空荡荡的殿门,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三关不能失啊……谁能为朕收复三关,朕……封他为侯!”
周弦之浑身一震。
封侯!大夏立国二百年,只有开国那几位随太祖征战的元勋得过此殊荣,此后二百年,纵有战功赫赫者,最多也只到公爵。陛下为了北关,竟不惜打破祖制!
***北关军营外,胡老板正踮着脚往营里望,他身后的两辆马车用粗麻布盖着,隐约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看到刘杰出来,他脸上的焦虑立刻换成了谄媚的笑:“刘军爷!您可算来了!”
“胡老板本事不小啊。”刘杰走到马车旁,掀开麻布——里面是一袋袋硫磺和硝石,还有几大桶提纯过的木炭粉。这些东西在北关管制极严,能凑这么多,确实不容易。
胡老板苦着脸搓手:“我的爷,为了找这些,我差点把北关的耗子洞都翻遍了!您是不知道,光是硫磺,我就托人从三个药铺才凑齐……”
刘杰从怀里摸出两个金元宝,塞到他手里。胡老板掂了掂,用牙咬了咬,眼睛瞬间亮了,连声道:“谢军爷!谢军爷!”他赶着马车一溜烟跑了——再不走,等大戎人来了,怕是命都保不住。
赵德珠凑过来,掀开麻布闻了闻,顿时被呛得直打喷嚏:“这啥玩意儿?味儿这么冲?”
“炸药。”刘杰淡淡道,“运到库房,小心点,怕火。”他特意看了眼赵德珠别在腰间的烟袋锅,“老赵,你那烟袋先收起来,沾火就炸。”
赵德珠吓得赶紧把烟袋塞回怀里,嘟囔着:“神神秘秘的……”
安置好炸药,刘杰带着人摸到北关城外的山坡上。夜色如墨,他们借着月光在地上挖坑,将裹着油纸的炸药包埋进去,引线末端系着长长的麻绳,一直拉到城墙根的隐蔽处。
“这东西能炸翻骑兵?”张大力蹲在旁边,一脸怀疑。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刘杰拍了拍手上的土,望向远方。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北关城头的哨兵突然大喊:“来了!大戎人来了!”
刘杰登上城楼,只见五十里外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连绵十里不绝。黑色的狼旗在风中招展,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像闷雷似的滚过大地。大军中央,一辆由六匹黑马拉着的大车格外显眼,车上坐着个身长九尺的壮汉,一头卷发在阳光下泛着油光——正是大戎主将休霸。
“传我命令,所有器械准备就绪。”刘杰抽出佩刀,刀身在晨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告诉弟兄们,今天,就让大戎人尝尝咱们的厉害!”
朔风卷着战旗,在城头上猎猎作响,映着他眼中熊熊燃烧的战意。
秋日的北关,本该是朔风卷着枯叶在城楼上打着旋儿,把砖石缝隙里的尘土都刮得干干净净。可今日却怪,乌云像被谁揉皱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头,连风都透着股湿冷的黏腻。细密的雨丝斜斜地织下来,落在将士们的甲胄上,敲出细碎的“嗒嗒”声,顺着头盔的棱角滑进领口,冰凉的触感直往骨头缝里钻。
可这点冷,哪及得上心头的寒意。
城楼上的将士们并肩站着,甲叶相碰的轻响里,每个人的脊背都挺得笔直,像城墙砖缝里钻出的枯松。他们眯着眼,望着远方那片正在蠕动的黑影——那是大戎的军队,黑压压的一片从地平线上漫过来,骑兵的铁蹄踏碎了泥泞,步兵的盾牌连成了移动的黑墙,连旗帜上狰狞的狼头都在雨幕里若隐若现。
“娘的,这狗天气。”一个年轻的士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里带着颤。他手里的长枪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枪杆上的防滑纹都嵌进了肉里。
旁边的老兵肘了他一下,粗哑的嗓子压得很低:“怕了?”
“谁、谁怕了!”年轻士兵梗着脖子,可眼角的余光扫过那望不到边际的敌军阵列,喉结还是忍不住滚了滚。他去年才从军,这还是头回见这么多敌人,光是那股子从风中飘来的、混杂着马粪和血腥的气息,就够让人头皮发麻的。
老兵没再说话,只是把手里的大刀往城砖上顿了顿。刀身与砖石碰撞,发出一声闷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他望着远处,雨丝粘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混着眼角的浑浊液体——是雨,还是别的什么,谁也说不准。
冯破奴站在城楼最高处,猩红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雨水打湿了他的胡须,结成细小的水珠。他手按在城垛上,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二十万……休霸这是把压箱底的家底都带来了。”他低声自语,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刘杰就站在他身侧,手里捏着根麻绳——那是连接城外炸药引线的一端。雨丝落在他的眉骨上,顺着棱角滑落,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像鹰隼似的锁定在敌军前锋的位置,那里的骑兵已经开始加速,马蹄扬起的泥水在半空炸开,形成一道浑浊的线。
“将军,都准备好了。”他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冯破奴侧头看他,这才发现这年轻人的甲胄下,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不是因为热,是因为紧绷的神经。可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暗夜里燃着的火把。
“好。”冯破奴重重点头,抬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前方,“传我将令——弓上弦,刀出鞘!今日,我北关将士,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吼声从城楼蔓延开,像一道惊雷劈开了雨幕。甲叶的碰撞声、兵器的摩擦声、士兵的呐喊声混在一起,竟压过了远处敌军的马蹄声。
细雨还在下,可将士们心头的阴霾里,似乎透出了一丝决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