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血痣
作品:《[历史]花妖医经》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在将要不受控地向地上的花妖少年迈出第一步时,丹堇蓦地意念一转,手中的白色光刃随之骤然一斜,清利刀锋割伤了侧腕,带着血意的尖利刺痛让她骤然清醒了不少。下一刻,少女雷厉风行,捻指结印,一个清心诀打了出来,光华照澈洞中,她心头像三伏三被兜头泼了冷水一样,终于灵台清明。
同时,受这清心诀威力的影响,地上的池蓼也终于从昏迷中渐渐醒转了过来。
她看到他一点点睁开了已经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濡湿的眼睛,又努力几度开阖,似乎视线才终于清晰了些:“阿堇。”
丹堇微微一怔,说起来,这竟是她头回听他唤自己的名字。
只是眼下情形危急,时间太紧,她只能先抓重点:“醒来了么?这花香似乎……”
话音才起,少年竟骤然变了脸色,仿佛在她出声的一刹,他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幻觉:“——快走!”
经过太久的高烧,他温水似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艰难地侧过身子挣扎着从一地黄栌落叶中半坐起来:“快走,否则……”
“否则会被你的花香烧死?就像家里那株吉云草一样?”丹堇感觉到清心诀的效力在不断被花香蚕食,努力抬了抬又开始昏沉的眼皮,接过话头,努力理清思路,“你少操闲心,这花香伤不到我。”
只是薰醉了她。
这个中原因她实在不清楚,只能问他:“你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么?”
花妖少年闻言,闭了闭眼,艰难地开口:“是……‘花期’”。
自从当年得知自己的身世起,长久以来,他便一直托能接触到的妖类们收集有关草木妖魅的消息,历经数百年光阴,如今已经述写整理成了数量十分可观的书卷,便是洞中这些。
他从其中得知,所有的草木之族,从赤水之畔的三珠神树,到最寻常的草木妖精,只要修得灵智,便会经历“花期”。这是成年的标志,也意味着身心的成长乃至妖力都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有些族类在这个时候会散出花香,是为……求偶。
但不知为何,他的花香,却是剧毒。花香一旦爆发式散逸,足以戕杀方圆千里内所有生灵,除他以外绝无活口的那种剧毒。
六岁那年,他便在那场童年噩梦后知道了这一点。后来年纪稍长后便一直留心,遍阅典籍,企图找到破解之法,时至今日却一无所获。
所以,在今早烧死了那株吉云草时,他经历重演童年噩梦的恐惧惶乱后,便带着所有或许用得上的书,及用来调适心绪的秦筝,来到了此处,以锁妖阵自囚洞中。
“唔,似乎听过一点儿,有些花妖到了花期,就会散出花香,取悦心上人什么的……”少女似乎因为一直抵抗着那花香带来的醉意,情绪已经有些不稳,“你别说,还真挺好闻,就是能不能这香稍微收敛一点儿?”
毕竟以眼下这样的花香浓度,不用怀疑,一旦出了锁妖阵,池蓼能瞬间将这整座山头所有活物杀个片甲不留。
听到她说“好闻”两个字的一瞬,池蓼愣了愣,莫名地心底里翻涌的竟恐惧消减了一些:“除了调筝自适,所有可能有用的法子我皆试过了,甚至放血疗毒,只是毫无效用。”
“我猜,是你试的方向不对。”即使带着昏沉的几分醉意,她已经心神动荡,但语气依旧是笃定的:“虽然我甚至不是妖族,但你的花香,似乎与凤火很像,算是源于自身的一种强大力量。”
她既不了解妖类,也不了解毒 ,但是对于“力量”,她可再了解不过了。
凤族的凤火也是源于血脉,与生俱来。每只雏凤在刚刚懂事的时候,便要在长辈的指引下学习控火,这个过程极其艰难。除了耐心的师长悉心教导,自己勤苦修炼外,还需要漫长的时间。于有些雏凤而言,甚至是数百上千年。
而这样成功的,已经算是最顺遂幸运的那一类了。
若是换了血统不够纯正的雏凤,学习控制凤火简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他们掌握凤火天然比寻常的幼崽要凶险上许多,甚至,正在修炼中的孩子生生将自己烧死之类,在昆仑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借此类推,池蓼身上有一半凡人的血脉,所以他想要掌握与生俱来的剧毒花香,恐怕比他们族中血脉不纯的雏凤控火还要更艰难许多倍,也需要更久的时间。
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锁妖阵刚才被我划了一刀,只怕撑不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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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了,在那之前,你听我的——”她强令自己声音冷静,清晰地传入他耳中,“没有人教过我如何使用凤火,但这三界之内,举凡力量都差不多。你只需要先努力去想两个问题。”
“第一个,手握这股力量,自己可以做到什么?”
池蓼已经盘膝趺坐于地,阖目凝神,缓长了气息,让心绪宁定。而后,顺着她的声音,心头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冬日里,骊山中一处冰雪覆盖的谷地,小小的自己自积雪中醒转,然后听风辨位,朝前走去,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去路,似乎是个人。他蹲下.身,想去探那人鼻息,却在触到面颊的一瞬,对方整个人径直被烧成焦炭……
刹那间,他脸色更惨白了下去。
“唔,多思考几个方向么,别太钻牛角尖儿。”少女脆生生的声音传入耳中,适时提醒。
而她的声音,莫名让他想到方才那句“好闻”,思绪不自觉地游漫开来,竟有一点细微的喜悦。这一点喜悦,仿佛触动了心底深处的某种情绪,迅速生根发芽。而他心头的画面,竟真的是一粒种种刚刚萌芽,而后它抽枝散叶,迅速长大了起来,而且还在不断长得更高更大。
“既然你找到了方向,现在可以想第二个问题了:你想用这种力量做什么?”
而顺着这声音,池蓼心头的幼树一路疯长,直到长成了一棵冠盖蓊荫、参天耸立的巨木。
那秀颀的巨树长成之后,不久便开始发枝现蕾,而后所有枝杪纷纷绽开月华般皎洁的散着同他身上一样气息的白花,满树繁白,空灵纯净,却又白得如此美好而真实。而远处,一个藤紫色衣裙的女孩子渐渐行来,闻到花香,似倦似醉,于是就这么倚在树下歇脚。
而此刻,一阵风过树梢,几瓣泛着月华般光泽的花儿翩跹而落,其中一瓣,正擦过女孩子唇边——
丹堇惊奇地发现,池蓼白到有些剔透的脸上,晕上了一层酡红。而与之同时,他身上的高烧却慢慢褪了,情绪也不断趋于平稳,身上的花香在不觉中淡去。
她身上的醉意也渐渐褪去,神思愈来愈清明,眼尖地发现:池蓼的眼尾,缓缓浮现出一粒殷红的血色小痣,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艳。
这,是什么封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