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堇懒洋洋躺在薜荔架上吃葡萄，连皮带籽，囫囵个儿吞了。


    最近洛阳那边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宁平长公主府送来的……也是，公主的遗函。


    池蓼阅信之后，在上巳节那日去了渭水边。夜里，将那只随信送来的鱼鳞纹清漆小奁沉入了芦苇丛畔的水底。


    仿佛替某个人，封存了少女时的一段旧梦。


    那天，也不知被触动了哪根弦，竞罕见地沉默了好半天。


    次日凌晨，她跳下了薜荔架，趁着池蓼还在客室没出来，心安理得地甩开了那架轮椅——养了一百多年的伤，她的外伤已经好了大半，其实早用不上这玩意儿了。


    小凤凰一路走到了灵池边，而后，纵身一跃，悄然潜入了水中。


    从水面上看，一池水仍旧透澈见底，半点儿人影都不见，仿佛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似的。


    水下，竞是一个无边无垠的广阔世界，池蓼用数百年时间一点点经营完善起来的空间内，百千种妖灵精魅栖居其间，光怪陆离，又安然恬和。


    丹堇一路到了水底正中，这里也是阵法的中心，灵气最为充裕，可奇异的是……一只妖类也不敢靠近。


    她指尖轻轻在虚空中一触，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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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禁制被打开了似的，一枚灵蛋渐渐现出形迹，那蛋约有尺许高，壳色如冰似雪，泛着一层月华质的微光，像悬在水中的一轮皎皎的月，美丽到近乎奢侈。


    “阿皓”。


    她静静与那在孵化中的凤凰胎对视，轻轻低语了一句。


    ——这，就是她曾经拼尽毕生所有，换回来的东西。她愿意，便值得。


    后记


    北方荒中有石湖，方千里，岸深五丈余，恒冰，唯夏至左右五六十日解耳。湖有横公鱼，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


    ——《神异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