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谁比谁干净

作品:《叠满虐梗buff后被攻略对象疯狂倒贴

    鱼馅饺子出现在了晚餐的桌上,有的工整,有的歪歪扭扭初具饺形,一看便知出自谁手。


    李婆子热情的把那盘形状各异的饺子推到慕砚恒面前:“尝尝,小娘子头一回包,费了老大劲儿呢!”


    青容耳根微热,低头盯着自己面前的碗,没吭声——那些歪扭的饺子在她看来简直是公开处刑。


    尴尬的很,就是尴尬,百分百的尴尬。


    慕砚恒垂眸打量盘中那几枚明显与众不同的饺子,他沉默着执筷,夹起一个边缘豁了口以至于馅料几乎要漏出来的饺子,蘸了点醋,面不改色送入口中。


    李婆子紧张又期待的看着他:“咋样?咸淡还成不?”


    慕砚恒细嚼慢咽,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能吃。”


    青容:“……”


    就应该做大点,把他噎死。


    李婆子却乐了:“能吃就好,头回包成这样不错啦!”她转头又给青容夹了两个自己包的饱满饺子,“小娘子多吃点,补补身子!”


    “多谢婆婆。”青容小声道谢,也低头吃起来,鱼馅在口中化开,她却有点食不知味,眼角余光总忍不住瞥向慕砚恒的筷子。


    毕竟头一回做饭,总是想得到些正面评价的。


    他又夹起了一个她包的残次品,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


    这顿饭一如既往的安静,李婆子偶尔说两句闲话,青容应和几声,慕砚恒则全程静默,和以往一样,大部分都是筷子与碗碟轻微的碰撞声。


    然而,他面前那盘特供的饺子,正以稳定的速度减少。


    碟里的醋已经沾没了,就在青容想要再加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个盛醋的小瓷碟,放在了她手边。


    青容一顿,下意识抬眼看向那手的主人。


    就在视线即将对接的刹那,慕砚恒眼眸一垂,目光迅速从她脸上滑开,落回自己面前的碗碟,仿佛刚才只是随意丢了个东西过去。


    他动作流畅自然,毫无停顿,甚至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夹起了盘子里最后一个形状古怪的饺子。


    青容看着手边那碟深褐色的醋,心道这实在怪异,若是在临霜教,她几乎要怀疑慕砚恒在里面下了毒。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夹起一个饺子,在那小碟里轻轻蘸了蘸。


    “够吗?”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青容手一抖,差点把饺子掉回碗里。


    “够了,谢谢……师父。”


    慕砚恒点了下头,不再言语。


    很快,碗底空了,李婆子开始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青容想帮忙却被婉拒,理由是伤号就得老实待着,要懒一点,不准一天到晚琢磨干活的事。


    被赶出来的青容无奈的笑了笑,瞥了眼窗外渐沉的暮色,天边已染上橘红,倦鸟归巢的鸣叫隐隐传来。


    后背的伤口经过调养,痛楚已减轻了许多,闷了好些天,眼见这难得的宁静傍晚,她便有些坐不住。


    “婆婆,我出去透透气。”青容起身,轻声说道。


    “哎,去吧去吧,溪边走走,这会儿景致好着呢。”李婆子头也不抬的应着,手上动作不停。


    青容踏出了厨房的门槛,傍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草木的清新气息。


    这里的生活还是很闲适的,有种流水迢迢的感觉,令人不由自主心神宁静,也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归隐田园。


    她沿着屋后的小径,信步朝着水声潺潺的方向走去。


    傍晚时分,夕阳将整条溪流晕染,粼粼波光随着水波荡漾,略微晃眼。


    青容在岸边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指尖拨弄着清凉的溪水,她无声舒了口气,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层叠山峦,难得的放空了所有思绪。


    有许多问题,她没有问,慕砚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她知道,他俩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这也是她出门前故意在慕砚恒旁边绕了一圈的理由。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心头微动,没有立刻回头。


    脚步声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青容这才缓缓侧首,暮光中,慕砚恒负手而立,玄色的衣袍边缘被夕阳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整个人仿佛融入了这温暖的背景里。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之上,神情沉静,仿佛真的只是恰好路过,被这暮色吸引驻足。


    溪水潺潺,晚风轻拂,两人一坐一站,隔着几步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目光扫过溪边茂盛的狗尾巴草,青容随手拔了几根长茎,手指凭着久远的记忆翻动。


    这是她此世儿时为数不多的消遣,跟着欧阳晔学的,不过许久未玩,她也有些生疏,免不了磕磕绊绊。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有人站在了自己的身侧。


    只见慕砚恒不知何时已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正静静看着她指尖的草茎,那眼神里没有探究,只有一种淡淡的专注。


    仿佛看到了什么久违的,值得玩味的东西。


    哦,想起来了。


    她那会闲着无聊,编过几个摆在慕砚恒的书桌上,不过慕砚恒没什么反应,只随手收走,也不做评价,她也很快抛之脑后。


    青容犹豫了一下,轻轻将那只编好的歪歪扭扭的草蚱蜢放在了两人之间的石头上。


    过了片刻,一阵极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响起,余光隐约可见慕砚恒俯下身,手伸向那块石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小东西托在掌心,对着沉入山峦的最后一缕夕阳看了好一会儿。


    冷峻的面容在那一刻被暮光柔和得不可思议。


    “躺下吧。”慕砚恒忽的道。


    青容愕然抬眼,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在她身侧的草地上躺了下来,离她不过一臂之遥,他并未看她,只是平静望着天上渐次亮起的星辰。


    “这里的星空,瞧着竟比栖星阁清晰。”他补充道。


    青容看了看身下柔软的青草,迟疑了一瞬,最终也还是学着他的样子,缓缓向后躺倒在带着夜露微凉的草地上。


    青草的清新和泥土的微腥同时包裹了她。


    两人就这样并排躺着,中间隔着一臂宽的距离,溪流在耳边流淌,呼吸间是溪水湿润的气息,以及……若有似无的萦绕过来的,他衣襟上清冽的冷香。


    青容能清晰感觉到身边人沉稳悠长的呼吸,分明近在咫尺,却让人触不到温度。


    良久,她望着头顶越来越亮的星星,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千机阁里,师父不止在等,而是一直跟着我的吧?”


    身侧的气息似乎凝滞了一瞬:“为何这么问?”


    “太巧了。”青容指尖捻着草叶,“和我上次想的一样,所有线索都默契的指向那里,杀阵却像是为我量身定做,最后……师父出现的时机也刚刚好。”


    她顿了顿。


    “你知道我会受伤。”


    这种程度的杀阵,从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看出这绝不是普通修士可以做出来的,慕砚恒不会不知道。


    虽不至于怀疑杀阵就是慕砚恒自己做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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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定也知晓其中风险,而在知晓的同时,他选择了继续旁观。


    暮色更沉,慕砚恒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溯洄镜是任务所需,必须由你寻回,任何下山的任务都会带些风险,这也是预料之中。”


    “预料之中……”青容重复着,侧过头,第一次在夜色中直视他冷峻的侧脸,“师父真不怕我死了吗?”


    若说在千机阁内,她还是带了些演的成分卖卖惨,那么此时,她的一字一句,皆为真心。


    “本君说了,你不会死。”


    慕砚恒默了片刻,接着道:“之前给你的手环,名为缚心锁,可以让你随时传音于我,你若应允,也能让我时刻感知你的位置,洞悉你身体境况,知晓你有无遇到危险,所以,你绝不会死。”


    青容笑了笑:“此法器居然蕴含了如此无微不至的关切,可又怎的叫这个名字?”


    “名字而已,想怎么叫,便怎么叫了。”


    “那特意将我派下山,支得远远的,又费心设局让我迅速完成任务归返……又是为何?”


    “消遣。”


    “师父,你说话,有时候让人想动手。”


    “……”慕砚恒终于也偏过头看她。


    “真的,”青容迎着他的目光,神色极其认真,“非常手痒。”


    “……大逆不道。”慕砚恒叹了口气,“令你受伤,是为师的过错,为师会尽力补偿。”


    “其他的呢?”


    “暂时没有了。”


    他没有办法去解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卡在喉咙深处,灼得生疼。


    他怎么启齿?


    难道说他已经心软了,仇恨动摇了,所以想把她赶走以防扰乱心神?可她当真离开时,他又神经病似的想她赶紧回去?


    难道要坦白他冷眼旁观,任她踏入杀阵的刹那,心底曾掠过“若她葬身于此,一切纠葛便就此了断”的阴暗念头?


    难道还要说,在她鲜血浸染衣衫的刹那,看到她因剧痛而瞬间苍白的脸,那念头便如泡沫般碎裂,唯余那令他胆战心惊的恐慌?


    难道要他亲口承认,他不舍得了吗?


    荒谬。


    暮色彻底笼罩四野,隐约传来呼唤归家的模糊人声。良久,慕砚恒率先坐起身,动作利落的拂去衣袍上沾的草屑和微尘。


    青容也默默坐起。


    今晚的谈话显然不算顺利,并没有撬开他们之间的隔阂,而且是慕砚恒自己不愿意撬开。


    她心中那点怪异感挥之不去,却又无从深究,目光掠过慕砚恒的衣角,她突然回想起了醉酒那晚,慕砚恒的矛盾行径。


    一个连自己心意都捉摸不定的人,行为错乱些,似乎……也并非全无道理?


    像个执拗的疯子。


    疯子朝她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姿态平稳,青容的目光在那手上停留一瞬,又抬眸看向他依旧避开对视的脸。


    指尖微动,她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了那只掌心。


    他稳稳将她拉起,两人掌心相触的温热不过一瞬,便随着她站稳而迅速分离。


    “以后若还有机会……”


    慕砚恒的声音消散在晚风里,带着近乎渺茫的毅然。


    “我会告诉你。”


    青容没有应声。


    这所谓的承诺,于他二人而言,就如同刚刚沉入山峦的最后一缕余晖,转瞬便会消散。


    毕竟,她心知肚明,从一开始就心怀目的的她,也不算上什么清白之人。


    谁又比谁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