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该说什么

作品:《我,无双国士,助祁同伟胜天半子

    高育良有些歇斯底里。


    “我教你的那些权谋之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确实……可笑至极。”


    “但是,同伟!”他话锋一转,强行拾起自己“老师”的尊严,发出了最后的质问。


    “你用这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神力’,强行扭转文明的航向,你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筛选精英,是为了文明存续!”


    “而你,正在成为这个国家的‘神’!用你的意志,决定几十亿人的未来!你有没有想过,当所有人都习惯了救世主的存在,他们还会自己走路吗?当有一天,你的‘神力’消失了,这个被你催熟的文明,会不会在一夜之间轰然崩塌?!”


    这,是他最后的武器。


    是他作为一名思想者,最后的骄傲。


    然而,祁同伟只是静静地听完。


    脸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用一种看小孩子提出天真问题的眼神看着高育良。


    “老师,这就是我今天要给您上的,最后一课。”


    祁同伟的声音,在密闭的房间里回荡,带着审判的终章意味。


    “第一,我从不认为自己是神。我只是一个先行者,一个点燃火炬的人。我的责任,是为我们的民族,争取到一个能公平赛跑的资格,而不是替他们跑到终点。”


    “第二,您所谓‘自己走路的权利’,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你跟他谈探索星空的权利,不觉得可笑吗?我,就是要把饭喂到他们嘴里,把工具塞到他们手里,然后告诉他们,你们可以走得更远,去拿到本就属于你们的一切。”


    “至于第三点……”


    祁同伟走到高育良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他的声音压到最低,却带着万钧雷霆之力。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与你们最大的不同在于……”


    “你们,打心底里看不起人民,不相信人民。所以你们选择逃避,选择抛弃。”


    “而我……”


    “我,永远选择相信他们。相信这个国家,相信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当他们拥有了和我一样的工具和视野后,他们会创造出远比我想象中更加伟大的未来。”


    “你所谓的‘神力消失’,根本是个伪命题。”


    “因为我给予的,不是恩赐,而是火种。”


    “而这火种,一旦点燃,就会在这片土地上,燎原成不可阻挡的漫天大火!”


    高育良的瞳孔骤然放大。


    然后又急剧收缩。


    祁同伟站起身。


    “老师。”


    “你的课,上完了。”


    “我的课,也上完了。”


    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门无声滑开。


    一道冰冷的白光切入黑暗。


    精准地勾勒出祁同伟的轮廓。


    他一步迈出,没有回头。


    “等等。”


    高育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沙哑,干涩。


    每个字都像在撕裂他自己的喉咙。


    祁同伟的脚步停下。


    他侧过半身。


    眼角的余光瞥向那个依旧盘坐在地上的男人。


    他的“老师”。


    高育良整个人都垮了。


    属于学者的从容与体面。


    已然碎裂一地,拼凑不回。


    他抬起头。


    浑浊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祁同伟身上。


    “他……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耗尽了高育良最后的力气。


    在他的认知里,那个能拿出可控核聚变,能描绘星辰大海。


    并将其化为现实的存在,已不能用任何人类的身份去定义。


    祁同伟没有回答。


    恰在此时。


    他口袋里的加密电话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


    他拿出看了一眼,接通。


    “哥。”


    密室里死寂无声。


    那个声音平静得可怕,沉稳得可怕,。


    佛它的主人正俯瞰着星河运转,言语间带着宇宙尺度的冷漠。


    “能量手枪的逆向解析完成了。”祁同光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方舟’的技术很有意思,是某种外星文明的劣化仿制品,他们只学到了皮毛,没得到精髓。”


    祁同伟“嗯”了一声,等待下文。


    “高育良这个人,是你手里唯一能接触到‘方舟’思想核心的活体样本。”祁同光的话题转得极快。


    “他的思想,是一种文明绝症,我想对症下药,就需要一个能把药带回病灶的信使。”


    祁同光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


    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我要跟他谈谈。”


    祁同伟的眉峰。


    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他刚刚才宣判了高育良政治生命与思想信仰的双重死刑。


    转眼,哥哥就要把这个“死刑犯”从思想的坟墓里挖出来当成信使。


    这种思维的跃迁,连他都感到了一丝错愕。


    他以为自己掀翻牌桌的举动已经足够颠覆。


    可在哥哥的棋盘上,这张桌子本身。


    似乎也只是一颗可以随时拿起、随时放下的棋子。


    “我明白了。”祁同伟应道。


    他收起电话。


    整个过程,高育良都一动不动。


    祁同伟转过身,重新走回高育良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没有再坐下。


    “老师。”


    祁同伟再次叫出这个称呼。


    语气里却多了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


    和一丝……看戏前的冰冷预告。


    “我哥,要见你。”


    高育良猛地抬起头。


    瞳孔因惊骇而紧缩。


    见我?


    为什么?


    “他……想干什么?”高育良的嘴唇开始哆嗦。


    祁同伟面无表情。


    “他说,让你当个信使。”


    信使?


    给谁送信?


    送什么信?


    高育良的思维有些停转。


    他穷尽一生钻研权谋,自诩洞悉人性。


    可眼前这对兄弟的行事逻辑。


    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极限。


    祁同伟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似乎也觉得无趣。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曾经尊敬过的老师。


    转身,再次走向门口。


    在厚重的金属门即将合拢的瞬间。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我能劝说你的,已经说完了。”


    “接下来的课,换我哥来给你上。”


    “你好自为之。”


    “多想想……待会儿在他面前,你还有什么资格狡辩。”


    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房间重归于令人窒息的寂静与黑暗。


    高育良独自一人。


    呆坐在冰冷的蒲团上。


    狡辩?


    他忽然想笑,笑声却卡在喉咙里。


    变成一声悲鸣。


    在绝对的真理面前。


    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噪音。


    他缓缓低下头。


    面前那杯早已冰凉的茶水里。


    倒映出的是一张写满恐惧、茫然的脸。


    高育良忽的有点茫然。


    到时候。


    自己该说什么?


    能说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