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再嫁我一次
作品:《昭雪引》 不久,边关传来消息,驻疆守军叛变,边关失守,一时,内忧外患。
被困在国公府这许久,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她第一件事就是出府去祭拜母亲。
只是,身后跟着的人让她有些无奈。
上次是春桃,这次却成了裴昀。
裴昀见沈知意回头望向自己,忙不迭上前几步,脚下却踩到了滚石,正要摔倒之际,忙扶住身旁的大树。
显然,这家伙不擅长走这样的山路,更何况还是久病初愈的身体。还真是不知道怜惜自己。
沈知意有些无语,如此还是跟来了,也真是为难他了,何必呢。
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自从裴昀点破两人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说出那句喜欢后,沈知意总觉得无法去想这件事。两个人共患难那么久,她却还是分明自己对裴昀的感情,也不想思考这样的问题。
这种选择,更多的,是一种逃避。
冬天快结束了,但野外的山间,还是很冷,带着早春的寒意。
山上,还到处是枯枝残叶,一副破败之相,显然,春天还并未来到。
沈知意手挽着祭品往山上行去,裴昀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倒也安静。
寒风吹过,林叶沙沙作响。
她提着祭品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紧,回头看了眼跟在她身后三步之遥的裴昀。他正艰难地躲开一些大碎石,踩着不太踏实的步子,步履蹒跚。
沈知意终是忍不住了:“你何必跟来?我只是想着给母亲上柱香就走!”声音无奈。
裴昀扶住身旁的树干,勉强站稳:“我只是不放心你,如今长安人人自危,你一人独自上山,实在危险!山路又如此难行……”
“你倒知道山路难行啊!”沈知意忍不住呛他一声,眼光瞥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知道他如此艰辛跟着自己,是为了她的安危,一时心中暖暖的。
山路蜿蜒向上,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在山路上行进。
周围虫鸟无声,天空刚泛起蒙蒙亮的鱼肚白,漆黑的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在窥视。
母亲的坟在最高处。
沈知意到了母亲坟前,摆好祭品,没在意裴昀的动作,自顾自跪下来,给母亲磕头:“娘,我又来了。外祖的案子,算是大白了。皇上已经下令,为苏家翻案,我因为立了护国之功得了个诰命的赏赐……”
沈知意啰啰嗦嗦地述说着近来发生的事情,语罢,复又磕头。
却听见裴昀也走过来,随后,感受到身边跪了人,她诧异地抬起头。
就见裴昀端端正正给苏母叩了个首:“娘,放心,我会照顾好知意。”
她眼中浮现出诧异之色,看向裴昀的眸子里缓缓升起一种名为不知所措的情绪。
她竟不知,该以什么心情评价他的行为。
裴昀却似觉得这样的行为理所应当一般,磕完头便站起身来拉沈知意。
沈知意借势站了起来。
一时,抿唇不语,心乱如麻。
山风拂过,呜呜作响。
裴昀猛然皱了皱眉,听着四周寂静的旷野,有种诡异的安静。
不对劲!很不对劲!
“怎么了?”沈知意察觉他的警觉,低声询问。
“太安静了。”裴昀眉头蹙着,神情紧张,“这里是山野,长安城郊野,怎么会连一声鸟鸣都没有?”
沈知意这才察觉异常。
方才一路上还有零星的鸟叫声,到了山顶反而万籁俱寂了起来,只有风声穿过枯枝,带着沙哑的呜呜声,让人头皮发麻。
一支羽箭从不知名的角落射出来,擦着沈知意的鬓发飞过,随后深深钉死在她身后的枯树上。
十数个黑衣蒙面人陡然从林中蹿出,手中拿着寒刃,个个凶神恶煞,领头之人厉声喝道:“坏我高昌大事,杀!”
一声令下,黑衣人闻风而动。
裴昀迅速将沈知意护在身后:“高昌细作尔敢!”
黑衣人显然没什么耐心,打的就是速战速决的策略,也不废话,挥刀便砍。
沈知意一把拉住裴昀的手,反客为主。
知道寡不敌众,她也不硬上。
三十六计走为上!
“快跑!”她拉着裴昀,一个劲儿往林间灌木丛茂盛的地方奔去。
这些矮小的灌木可以拖住身后黑衣人的脚步,哪怕一时半刻。
黑衣人却始终紧追不舍。
更糟糕的是,山路崎岖,裴昀很快便开始体力不支。
察觉到裴昀的步子越迈越沉,越迈越慢。
她想起上山的时候,曾看到有一处山石形成的天然屏障,就在前方,或者可以暂避一时。
“这边!”她紧急拉着裴昀钻入两块巨石之间的缝隙中。
空间狭窄,使得两个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
裴昀的呼吸拂过沈知意的颈侧,温热而急促,两个人相贴的身体,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
“他们一时找不到这里。”沈知意低声道,同时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往后缩。
山石空间狭窄,她努力让两个人可以同时容纳,不至于互相挨到。
外头传来黑衣人的脚步声和叫嚷:“分头找!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裴昀眼眸深邃,看向沈知意,仿佛有千言万语。
如此情况,实在尴尬的很,一抹红云忍不住爬上了沈知意的脸颊。
定了定神,裴昀忽然道:“我去引开他们!你趁机下山求救!”
“不可!”沈知意立即反对,“你根本不会武,一个人要如何应对这么多杀手?”
“总好过两个人躲在这里等死!”裴昀急道,“躲在这里不是办法,等他们发现我们,必死无疑!知意,我——”
他的话语被外面淅淅索索的动静打断,很显然,黑衣人已经逼近他们的藏身之处,正在四处查探。
裴昀深吸一口气,深深看了沈知意一眼:“若我能活着回去,重新嫁给我一次,可好?”
见沈知意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眼,他冷嘲一声,像是自嘲一般:“若不能……便就此忘了我吧!”
说罢,不等沈知意反应,猛地冲出藏身之处,向着反方向狂奔而去。
路上还故意弄出极大的动静,惹得沿途的树枝沙沙作响。
“在这里!追!”黑衣人的声音迅速远去。
沈知意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挖空了一处。
裴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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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敢如此!
她咬牙,心中更是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抬手抹了把脸,却发现自己哭了。
她来不及多想这眼泪意味着什么,正要冲出去不管不顾先救出裴昀再说,远处却忽然阵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
有第三方人马来了!
她出了山石屏蔽处,鼓起勇气往马蹄声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队精锐骑兵,个个盔甲加身,显然是之前勤王的那支驻城守军。此刻他们正匆匆赶来,看了眼沈知意,却并不多做停留。
沈知意却喊住他们:“我乃圣上亲封一品诰命夫人,前方有贼人,裴昀遇难,求你们相助,速速擒拿!”
领队的将军闻言,很给面子地应了一声:“沈夫人站在原地莫动,小心刀剑无眼。尔等自会救下裴大人!”
说完,将军领命而去。
很快,远处兵刃相交之声传入耳中,沈知意整颗心被吊了起来。
千万要来得及!她默默祈祷着。
兵士很快将黑衣人击溃。
“搜山!确保没有漏网之鱼!”领头的将军下令的声音传入沈知意耳中。
见战况尘埃落定,沈知意再顾不得这许多,提起裙裾就冲了过去。
“裴昀!”她呼喊着,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开。
忽然,她看到前方地上一滩明显的血迹,她心下一紧,跟着血迹向前,就看见裴昀正坐在一从灌木丛后头,显然是力竭了。
胳膊上还有一处明显的刀伤。
他鲜血浸染了月白长袍,见沈知意见到他如今狼狈的样子,脸色更苍白了。
沈知意终于哭了,眼泪夺眶而出:“傻子!危险你不知道的吗?”她气骂道,“刚刚将养好伤,又添了新伤,你还要不要好了?”
她边气边撕下裙裾,小心翼翼替他包扎伤口。
“不要哭!”裴昀的手温柔地抚上沈知意的脸颊,“我只要你没事!”
为首的年轻将领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就看到多灾多难的裴昀又负伤了,心中无语的同时,带上了一抹同情:“裴大人,我们是皇城守军,奉命剿缴高昌细作。长安本就不太平,若无要事,这段时间还是呆在府中为妙!”
这话带上了善意的提醒,却听得沈知意恨不得钻进缝里去。
也怪她,非要出来这一趟,害得裴昀竟又负伤了。
似乎裴昀每一次的受伤都与她有关,也都是为她受伤的。
两人在守军的护送下回了国公府,谢过守城的将领后,又请了医者陈老先生过府。
陈老先生听闻裴昀再次负伤的来龙去脉,指着沈知意:“你啊,你啊!”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也让沈知意更为愧疚。
裴昀却只是盯着沈知意的方向,不发一言,似乎甘之如饴。
想到裴昀那句“我们再结一次婚”。
她有些尴尬,局促地站在原地。
陈老给裴昀看过伤后,得知只是皮外伤,并未多留,只是嘱咐好好养着。
房中只剩下两人,顿时,沈知意更为局促了。
“知意……”裴昀看向她,目光恳切而认真,“你是否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再嫁我一次,做我真正意义上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