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二顾曹府

作品:《携太子偷家

    “可不是,连大人给自家老爷子办寿,那仗势可大了,听说半年前就从南方选了新的戏班子和舞姬来。整个誉州有头有脸的人家,明儿都要去连府的!”掌柜笑意深深,又与陆云峥唠上了,“这样高门大户人家的生意,满誉州城都想做,也不好做呢。”


    说话间伙计已把衣裳准备好。


    陆云峥掏出一个银锭子,推到掌柜跟前,装作八卦问道:“那宋家也会去吧?”


    掌柜上上下下把那锭子掂了掂,神秘地摇摇头:“去么,肯定是会去的,宋家可是咱们誉州第一大族,不过是谁去,就不好说了。”


    “这是为何?”


    “宋家老爷和连大人闹别扭,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宋家老爷觉着自己与京城那位宋相是族亲,连大人觉着自己是宋相的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咱们誉州就这么大,可不就得别起苗头来么。”掌柜嗔笑,又说她果真是外地来的,竟连这也不知。“不过呀,面子上总还是要看得过去的,宋老爷自己不去,总要派个子侄过去。”


    陆云峥懂了。


    她接过伙计手上的衣裳,向掌柜道谢,提着衣裳走出了绸缎庄。


    陆云峥朝熊管事的方向看了一眼,许松山马上道:“我去跟着?”


    许松山是许府令的儿子。


    陆云峥虽心急,但并不莽撞行事,自己虽有些功夫在身,可孤身一人还是不够用。赶往誉州前,她漏夜摸到了定北王府,请许伯伯给她引荐几位机灵、身手好的武士,与她同行。


    许府令见她深夜前来,就知道,她在贺珵那没有得到支持,也有些犹豫,劝过她。可云姑娘自小就是认定了理不轻易变的,若是他不愿借人,她怕是自己一个人也要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对得起故去的旧友?


    许府令连夜把儿子叫进府,又叫了几个在王府养老的前台陵军军士。虽十年过去,可他们都是当年最勇毅的一批军士,又细心活泛,保护陆云峥应当不成问题。


    那些军士知道这是陆长史之女,都拍拍胸脯保证,定不负所托。


    陆云峥摆手:“不,咱们去别处”


    她环顾四周。这儿是誉州治所所在,也是最繁华热闹之地,光这一条街上,就有两家粮庄,一家直接打了宋氏的旗号,一家名为永记粮庄,实则也是宋氏掌舵。


    许松山又问道:“要不要先去问问?商人重利,说不定听到咱们愿意出价,就直接卖给我们了?”


    陆云峥犹豫了下,摇摇头:“我们要的量太大,伙计必定得上报掌柜。掌柜都是宋氏的人,万一留了心眼上报了宋家家主,打草惊蛇,后面我们就不好办了。”


    她势弱,必得一击即中。


    一番思量后,她策马,去了棠溪。


    棠溪离誉州治所不远,不过半个时辰的马程,只是她不认路,许松山等人一路问路摸索花了不少时间,到棠溪时,已近黄昏。


    陆云峥又花了些时间回忆那条巷子的路,终于在夜将深时找到了范益的住所。


    不出所料,那小平房里点着烛火,范益果真在里面。


    回京后她与贺珵说过此事,贺珵当下便提醒她,范益已是编入了兵册的民兵,不管他被驱使何处,身份是变不了的。若当真携家眷移居,就成逃兵了。因此,范益大概率会把妻女送到别处,自己还得留下来。


    按理来说,民兵也当在营地中作息,可现下非战时,各处征兵只为防御储备,这些招募而来的民兵,白日在营地操练,夜间还是回自个儿的住处,以缩减军费,弄成这四不像的模样。


    她轻叩木门,喊了一声:“范大哥?”


    夜深人静,范益被这声叫唤吓了一跳,往门缝里一看,竟是当初救了自己女儿的那位贵人!


    他忙开门迎客:“怎么是您!您不是在京城吗?”


    陆云峥食指抵唇,示意范益先进门再说,几人进门,本就小的平房几乎是挤满了,无处下脚。


    “是不是巧英她……小女她年轻不懂事,贵人饶命,饶命啊!”范益刚才没瞧见门外还有几个男子,一下子几人涌进屋来,他还当是女儿在京里犯了什么大罪,这会子要上门来株连九族了,扑通一声跪地,把头磕得砰砰响。


    陆云峥哭笑不得,扶了他起来:“你听我把话说完呀!巧英她没事,她……在我一个朋友府上做工,现在过得还不错。”


    范益将信将疑地爬起来,问道:“那这是?”


    “说来话长,我只问你,誉州刺史连大人,与宋氏不睦,当真吗?”


    范益挠挠头:“倒是有这样的传言。不过咱们小老百姓,这些话都是坊间听来的,不知真假。”


    陆云峥又问:“曹兴近况如何,你可知道?”


    这范益倒是清楚:“那老杂种七八月间忽地被削职了,没了官身。只是他到底是连大人的妻弟,不过一阵子功夫,又到嵖山督工去了,那气派,比当官时候还大呢!”


    范益恨得牙痒痒。


    “嵖山?”陆云峥依稀记得这个地名。


    “您还不知道吧?就七八月里,宋氏府邸完工,咱们这伙民兵,都被赶到嵖山去采矿了。”范益压低了声音。


    工头再三威胁过,在嵖山的一切,不许外传,否则要叫他们一家老小都吃不了兜着走。可范益不怕。他的妻女都在安全的地方,而且,他天然地,就觉着能相信这个救过他家两回的“贵人”。


    “采矿?”陆云峥猛然警觉。


    棠溪盛产铜铁,冶剑更是一绝,这份产业,大都也在宋氏手中。只不过,户部的帐她都经手过,她印象中,棠溪的矿产主力,并不是嵖山。


    “督工的还是曹兴?”陆云峥又确认了一遍。


    “是!只是没分到我这队,可我日日上工,都能看见他在那晃悠!”范益十分肯定。


    丝丝缕缕的消息萦绕在陆云峥脑中,逐渐成了形。


    “范大哥,拜托你个事。”陆云峥严肃了神色,对范益道。


    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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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益连连摆手:“有事您直说,小人担不起这句拜托,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尽力!”


    “你每日上工时,与大伙打好关系,留心着周边地形、出入口,还有督工、领队,听到什么,都记下来。”


    “就这?”范益摸不着头脑。


    “就这。来日我有大用处。”陆云峥看向窗外,夜色如墨般浓重,“今夜我来过的事情,请范大哥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范益一口应下。


    陆云峥带着一行人又悄悄地离开了贫民巷。


    三更已过,更夫的梆子声在远处回荡,越发显得格外幽静。


    曹府的路是认得的,陆云峥和许松山打探一番,借着一颗老榕树翻进了曹府。


    各处院落门口守夜的丫头婆子都打着盹,丝毫没有发觉多了两个不属于府里的人,陆云峥扫视一圈,直奔右边的跨院而去,守夜的是个小厮,正与周公相会。


    她伸手轻推,木门没锁,“吱呀”一声就开了道口子。


    她没猜错,这里是书房。


    手边就是琉璃灯盏,陆云峥点亮了灯烛,抄起曹兴桌案上、书架上的纸张簿册,哗哗地翻动起来。


    边翻,陆云峥边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敢情曹兴这武夫在书房,日日写的都是些淫词艳曲,与他的妾室的种种调情之语——连调情之语都写不对,“心肝肉”三个字也是缺胳膊少腿的。


    连翻了几本,陆云峥都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再一转念,目光落在了书架最高层的几个木匣之上。木匣上有锁,陆云峥直觉,里面应该就有她想要的东西。


    她爬上椅子,伸手去够那木匣。锁是难不倒她的,从发间拔下一根簪子,弯折几番,伸进锁芯用力一撬,那锁便应声而开了。刘沁与禹哥他们江湖人混过,撬锁是最基本的本事,她见过刘沁撬过,觉着好玩,也非要跟着她学了一手。


    许是撬锁的声音有些大,门口的小厮终于惊醒,一声惊呼刚爬出嗓子眼,就被守在门口的许松山捂得结结实实。


    银票、账册、书信……该有的,都在木匣里了。


    陆云峥露出满意的微笑,示意许松山放开那小厮。


    许松山也是常年习武之人,手劲极大,小厮犹如死里逃生一般瘫软在地,惊骇之下连呼救都忘了,只瑟缩地看着两人。


    “你家主子,今夜宿在哪儿?”陆云峥微微伏低了身子,和蔼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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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兴没有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陆云峥——每次见她,他的运气都不大好。第一次见她,他被县令当众斥责,又丢了范家姐妹;第二次见她,他在紫宸殿被连海戈作了筏子,丢了乌纱帽。这次,也没能例外。


    他被跟随她的一个年轻男子扭住双手,摁在床边,喉间还有一把匕首抵住。


    陆云峥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尘坐下,一页一页地翻着他私藏的银票与信件,“啧”了一声:“怪不得曹大人书房里用的是琉璃灯,宋家待你,着实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