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情况不对
作品:《被夺亲跳崖后,嫡兄们悔疯了》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中添了几分难得的温柔:“云州……是你外祖的故乡,我答应你,此去,定会还那里一个真正的太平。”
沈思薇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
即便身处绝境,心中所想,依然是为她扫平前路,护她一世安稳。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将脸埋在他坚实的胸甲上,闷声道:“我等你回来。”
谢怀瑾轻抚着她的背,目光转向一旁早已束装待发的长风与长月。
“长风,长月。”
“属下在!”二人立刻抱拳躬身。
“此行云州,你们二人随我同去。”谢怀瑾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厉。
“长星留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护少夫人与将军府周全!若有任何差池,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长星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时辰已到,再不舍,也终须一别。
谢怀瑾松开她,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而后,毅然转身,玄色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再无回头。
城门之外,寒风凛冽如刀。
五百名将士,早已列队整齐,如一排排沉默的青松,在清晨的寒气中巍然不动。
他们是谢怀瑾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即便此刻只是作为副将的亲兵,身上那股百战之师的铁血煞气,依旧让过往的百姓望而生畏。
然而,此刻这群将士却在城门口生生挨着冻。
作为主帅的三皇子轩辕霈,竟迟迟没有露面。
太阳已经升起,寒风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这分明是下马威。
一个皇子,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磋磨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
将士们心中皆有怒意,却因军纪如山,只能强压着火气,站得愈发笔挺。
谢怀瑾立于阵前,面沉如水,看不出半分情绪。
终于,在约定出征的时辰足足晚了一个时辰后,一阵杂乱而嚣张的马蹄声,才由远及近。
轩辕霈身着一身华丽的金色铠甲,在数十名皇家侍卫的簇拥下,策马扬鞭,姗姗来迟。
他一路纵马驰至阵前,缰绳猛地一勒,胯下神骏的汗血宝马发出一声嘶鸣,人立而起。
轩辕霈稳坐于马背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立于下方的谢怀瑾,嘴角勾起一抹倨傲的笑意。
“谢副将,久等了。”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半分歉意,反倒像是一种施舍。
“本帅昨夜处理事务,一时忘了时辰。想来谢副将这点耐性,应该还是有的吧?”
谢怀瑾抬眸,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他并未答话,只是标准地抱拳躬身,沉声道:“是。”
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棉花上。
轩辕霈准备好的一肚子嘲讽和敲打,瞬间被堵了回去。
他最恨的,就是谢怀瑾这副模样!
仿佛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撼动他分毫,那感觉,就像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在对着一座巍峨的冰山炫耀武力,滑稽又可笑!
轩辕霈心中的不快愈发浓重,他冷哼一声,刻意拔高了声音,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谢副将,本帅知道你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不过,此行不同往日。”
他用马鞭遥遥指了指谢怀瑾,又画了一个圈,将所有镇北军都圈了进去。
“在这里,本帅才是主帅!军中一切事务,无论大小,都需由本帅亲自定夺!军令如山,任何人不得违抗!你……可明白?”
这番话,说得又急又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才是这次出征的统帅。
谢怀瑾闻言只是再次平静地抱拳:“末将明白。”
没有愤怒不甘,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好!明白就好!”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出发!”
一声令下,大军终于缓缓开拔。
城楼之上,沈思薇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大军一路向南,进入云州地界。
昔日山清水秀的鱼米之乡,此刻却已是满目疮痍。
放眼望去,十室九空,大片良田早已荒芜,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
路边,随处可见被焚烧过的村庄,只剩下断壁残垣和焦黑的木梁,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混杂着血腥与腐烂的恶臭。
偶尔能看到几个幸存的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空洞麻木,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他们看到官兵的旗帜,非但没有半分欣喜,反而像是见了鬼魅一般,惊恐地尖叫着四散奔逃,躲进残破的屋舍或是山林之中,瑟瑟发抖。
轩辕霈骑在马上,用锦帕捂着口鼻,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看着这又脏又乱的景象,闻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烦躁。
在他看来,这些贱民,这些破败的村庄,都只是他功劳簿上的一笔注脚。
他只想快点找到那群所谓的“匪徒”,将他们一网打尽,然后立刻班师回朝。
而不是在这穷山恶水里浪费时间!
相比于他的焦躁,谢怀瑾则是一路沉默。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被毁的村庄,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百姓对官兵的恐惧,村庄被焚毁的痕迹,田地荒芜的程度……这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
终于,在一处被屠戮殆尽的村庄前,大军停下扎营。
谢怀瑾立刻将长风唤至身前。
“长风,你带一队人,仔细勘察这个村子。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具尸体,任何一个可疑的痕迹。”他冷声吩咐。
“是,将军!”
长风领命而去。
一个时辰后,他面色凝重地回来复命。
“将军!”长风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情况不对!”
“说。”
“属下等人查看了村中数十具村民的尸首,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大多为一刀毙命,手法干净利落,切口平整,绝非寻常山匪流寇的杂乱刀法所能做到!”
长风从怀中取出一块布,上面拓印着一个刀伤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这些伤口,几乎全部都是由同一种制式兵器所致——弯刀!与我大梁军队惯用的直刀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