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一意孤行
作品:《被夺亲跳崖后,嫡兄们悔疯了》 谢怀瑾的瞳孔骤然一缩!
“还有,”长风继续汇报道。
“我们在村口的泥地里,发现了一些模糊的马蹄印。虽然被踩踏得很乱,但依稀可以辨认出,那蹄印的形状,并非我中原马匹所有!”
弯刀,异域的马蹄印,训练有素的屠杀手法
谢怀瑾心中猛地一沉。
这根本不是什么匪患!
这是有组织的、假扮成匪徒的军队!
而且,极有可能是……北狄的精锐!
北狄小王子刚刚才突袭了边境哨所,烧毁粮草,如今,他们的军队又化作匪徒,出现在了大梁腹地的云州!
这怎么可能?
就在此时,轩辕霈的亲兵前来传令:“谢副将,殿下让你立刻去中军大帐议事!”
谢怀瑾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走进大帐。
只见轩辕霈正满脸喜色地坐在主位上,帐中还跪着一个被五花大绑、浑身是伤的男人。
“谢副将,你来得正好!”轩辕霈见到他,得意地笑道。
“本帅刚刚派人巡山,抓了个匪徒回来!据他招供,那群匪徒的主力,全都盘踞在三十里外的云荒山上!”
他兴奋地一拍桌案,仿佛胜利已然在握:“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我们连夜出击,一举攻下云荒山,此患可解!”
谢怀瑾却连看都未看那俘虏一眼,直接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殿下,情况有变,恐是陷阱!”
他将长风的发现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一遍。
“种种迹象表明,盘踞在云州的,根本不是普通匪徒!敌情不明,我军初来乍到,对地形亦不熟悉,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请殿下,暂缓出兵,派人彻底查清敌人的虚实!”
谁知,轩辕霈听完,非但没有半分警觉,反而嗤笑一声,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什么弯刀马蹄印?一群藏头露尾的乌合之众,能有什么玄虚?”
他轻蔑地瞥了谢怀瑾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谢副将,本帅看你,是不是在京城安逸日子过久了,连胆子也变小了?区区一群匪徒,就把你吓成这样?”
“殿下!”谢怀瑾加重了语气。
“这不是臆测,是事实!战场之上,半点疏忽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请殿下三思!”
“三思?本帅看最该三思的是你!”
轩辕霈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谢怀瑾的鼻子。
“捷报就在眼前,你却在这里危言耸听,动摇军心!谢怀瑾,你究竟是何居心?!”
他越说越是激动,直接给谢怀瑾扣上了一顶大帽子:“本帅知道了!你就是不甘心屈居于本帅之下,故意想拖延时间,好让本帅无功而返,你好趁机看本帅的笑话,对不对?!”
这番诛心之言,让整个大帐的空气都凝固了。
长风和长月二人气得双拳紧握,指节发白,若不是谢怀瑾一个眼神制止,恐怕早已冲上前去理论!
谢怀瑾闭了闭眼,。他知道,跟一个被功劳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的蠢货,是讲不通道理的。
但他还是做了最后一次努力。
“殿下,我军长途跋涉,人困马乏,兵力更是只有区区五百人。敌暗我明,地形不利,此时连夜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是拿五百将士的性命去赌!”
“够了!”
轩辕霈勃然大怒,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锵”的一声指向谢怀瑾!
“谢怀瑾!你给本帅听清楚了!现在,立刻,马上,全军集结,准备夜袭云荒山!”
他面目狰狞,声音尖利刺耳:“你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本帅看你就是畏敌不前,想要拖延军机!再敢多言半句,休怪本帅军法从事!”
谢怀瑾看着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年轻脸,,终于沉默了。
他知道,再说什么都已无用。
君要臣死,帅要将亡。
这是阳谋,也是绝路。
良久,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末将……遵命。”
轩辕霈见他终于服软,这才满意地收回了剑,脸上重新露出了胜利者的得意笑容。
谢怀瑾转身走出大帐,帐外的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却远不及他心中的寒意。
他立刻召集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几十名亲兵。
“今夜,你们跟在队伍最后方,不要参与主攻。”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一旦前方战事有变,听我号令,立刻后撤,准备接应。无论如何,保存性命!”
“将军!”亲兵们双目赤红,他们都听到了帐内的争吵,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
“这是命令!”谢怀瑾的声音不容置喙。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可以死,但镇北军的魂,不能断。
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云荒山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上门。
山风呼啸,吹过林间,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令人不寒而栗。
五百名大梁将士,衔枚疾走,在崎岖的山路上,悄无声息地行进。
他们是精锐的战士,他们习惯了服从命令。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最前方,引领着他们的,不是一位英明的统帅,而是一个愚蠢、自大、渴望功勋想到发疯的皇子。
山路崎岖,仅容两三人并行,两侧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与密不透风的丛林。
诡异的寂静笼罩着整支队伍。
除了将士们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和盔甲偶尔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便只剩下山风吹过树梢,那如泣如诉的呜咽。
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人心头发毛。
一路上,连一个暗哨,一个陷阱都没有。
这对于一群占山为王的悍匪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轩辕霈却显然不这么想。
他骑在马上,华丽的铠甲在稀疏的星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
他眼中的轻蔑与不耐几乎要溢出来。
“哼,一群乌合之众,还以为有多大本事。”他压低声音,对身旁的亲卫嗤笑道。
“看这模样,怕是听见本帅的大名,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连岗哨都忘了设了!”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中时,队伍已然行至一处狭窄的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