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作品:《将门女驸马[穿越]

    “什么?”


    秦大人拧眉呵斥,“都是废物!连公主都拦不住。”


    侍卫当即下跪领罪,“属下无能,可……可那毕竟是公主,身后还跟着大队人马。”


    秦大人一脚将其踢开,提步便要离去。


    姜竹星忽然出声叫住他,“秦大人,这般心急,还说不是做贼心虚?”


    闻声,秦大人脚步顿住,回头冷冷的瞥过来。


    “劝驸马还是莫要逞口舌之快,免得皮肉受苦。”


    姜竹星轻笑,苍白的唇扬起一抹弧度。


    “大人说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有精力逞口舌之快。”


    话虽如此,可她偏偏是在挑战对方的心理防线,不断出言相讥,故意拉仇恨。


    秦督察史额头青筋暴露,那眼神似乎恨不得立即将她千刀万剐。要不是她占着驸马的头衔,碍于容月公主的面子,秦大人怕是早已这么做了。


    姜竹星凭一己之力成功绊住督察史,令对方被恼怒冲昏头脑。


    就在秦督察转身走向她时,公主府的人马已破开地牢大门,悉数涌入。督察司守卫不敢阻拦公主,畏首畏尾,不得不让路。


    “阿星!”


    东方容月径直奔向姜竹星,完全忽略了身边还站着一个秦督察。


    算算时间,公主来的比她估计的更早。八成是侍卫长刚赶回府禀报,公主当场就带着人马连夜冲进督察司。


    方才尚且能伶牙俐齿把督察史气个半死,此刻见到东方容月,姜竹星刻意提着的一口气蓦然松懈。鲜红自她唇边溢出,整个人变得憔悴不堪,惨白的脸色和半身血迹形成明显对比,愈加触目惊心。


    “阿星!”


    东方容月声音轻颤,蓦的红了眼眶。


    顷刻,她转身拔出侍卫腰间的佩刀用力砍断缚住姜竹星的绳子。


    没有了束缚,姜竹星犹如风中残叶,身子止不住的往下滑,幸得东方容月及时扶住她。


    “阿星,我带你回家。”


    东方容月忙唤惜荷上前,一同架住姜竹星。


    这时,被晾在旁边的秦督察终于忍无可忍,阻拦众人去路。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不知殿下要带嫌疑人去哪里?这似乎不合规矩。”


    东方容月满心满眼只盛着姜竹星,一时把他给忘了,岂料他还要自己往上撞。


    “人,本宫是一定要带走的。秦督察如果有异议,就去父皇面前告发本宫。现在,让开。”


    面对公主如此强硬的态度,饶是秦督察见多识广,也不免惊讶。毕竟以往的容月公主都是以温柔贤淑示人,从未如眼下这般。


    惊讶也不过是一瞬,秦督察很快恢复沉着冷静。


    “驸马有杀人嫌疑,不能离开督察司,望殿下见谅。”


    东方容月把姜竹星交给惜荷,只身提着那柄宽刀上前两步,直视着秦督察的眼睛沉声道,“她身上的伤是谁干的?谁允许你们对驸马动用私/刑的?”


    “下官惶恐,这并不是私刑,不过例行公事,审问皆是如此。”


    秦督察不曾退让,似是有恃无恐,料定公主不能拿他怎么样。


    “驸马拒不配合,下官不得已才小惩大诫,以示……”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让在场众人都傻了眼。


    “大人!”


    侍卫惊呼,赶忙扶住退后的秦督察。


    许是始料未及,秦督察竟没有躲开,生生受了公主一刀,衣袖破开长长的刀口,右臂顿时血流如注。


    刀锋晕上血色,东方容月气息不定,眼尾染了一抹胭脂红。


    “秦督察可以固执己见。但碰本宫的人,不行。”


    咣当一声,长刀落地。东方容月立时平复心绪,同惜荷一起扶着姜竹星离开督察司大牢。


    与此同时,李太医已被嫣儿三催五请的带回公主府,坐等为姜竹星诊治。


    深更半夜,公主府大门紧闭,府中却灯火通明,无一人入睡。


    东方容月坐在床边,一瞬不移的盯着榻上昏睡之人。自风尘仆仆赶回府中,她便寸步不离的守着姜竹星,衣裙尚残留些许血迹,可当事人已无暇顾及。


    李太医诊完脉象,结论和上次差不多。匕首扎的不算深,理应伤势不重,可她身上存有旧伤,就怕数病齐发,不得不谨慎对待。


    太医重新为姜竹星开了两个药方,退热止疼以及补身益气,之后便跟着惜荷退下了。


    阿云和嫣儿去煎药,屋子里独留东方容月守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蒙蒙亮。姜竹星转醒时,身上已换了一身干净里衣,伤口也上药包扎过了。


    东方容月一夜无眠,熬得双眸通红,眼底泛青,眼睛还有点肿,像是哭过。


    姜竹星张了张嘴,嗓子干涸,竟哑得发不出声音。


    “别急。”


    东方容月赶忙倒杯水回来,扶着她的头一点点喂。


    不等她开口,东方容月已经明了她想问什么,迎着她答道,“放心吧,仕女图找到了。你托人带回来的珍珠上刻着字,滚过朱砂就能显现出来。”


    姜竹星点头,老老实实闭嘴,气氛霎时显得沉闷。她悄悄打量,只见东方容月面色憔悴,红肿的眸子以及眼中无法掩饰的担忧与心疼。


    “对不起,让殿下为我担心了。”


    “你还知道我会担心。”


    东方容月别开视线,转过去背对着她。


    姜竹星抬起右手,小心翼翼拽了下人家的衣袖。


    东方容月没有回头,但开口却是难以抑制的关切。


    “你不要乱动,牵动伤口就不好了。”


    半晌,姜竹星小声嘀咕,“殿下,我饿了。”


    转眼的功夫,她面前已被摆满清淡的膳食。姜竹星简单的用过一些,胃里有了食物,力气也恢复不少。


    太医特意叮嘱,前三日,每日都要换药,到后面可三日换一次。


    从第一次上药开始,东方容月都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他人。


    旧的细布被解下,东方容月极尽轻柔,生怕弄疼她,涂好伤药,再缠上干净细布。


    全程,两人未发一言,卧房中寂静如斯,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眼见东方容月眼帘低垂,似乎状态不是很好,姜竹星不由唤道,“殿下?”


    “他们怎么敢……”


    说话间,姜竹星只觉手背上落了什么东西,晕开湿意,好像是一滴眼泪。


    她单手扶住东方容月,令其抬头。果不其然,对方已是泪眼蒙眬。


    姜竹星叹声气,替她拭去泪痕,“我没事了,一点都不疼。”


    可东方容月却无法抑制,泪珠如断了线般滚落。她情难自禁,突然扑过来紧紧搂住姜竹星,特地避开她左肩的伤处。


    “阿星,你要记得,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姜竹星被抱的猝不及防,莫名陷入软玉温香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目光所及是若隐若现的雪白。呼吸略显困难,耳廓逐渐透红。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闷声保证,“我记住了,殿下,可是殿下抱得太紧,我快不能呼吸了。”


    闻言,东方容月恍然回神,赫然发现自己正忘情的拥着姜竹星,而对方的脸被迫贴在她的心口处。


    双颊微热,她慌忙松手,拉开彼此距离。


    姜竹星靠在床头,同样有些不自然,脸侧仍残存余温。


    她清了清嗓子,打破尴尬。


    “兰鸢的尸身……”


    提起正事,东方容月迅速平复心绪。


    仵作已验过尸体,兰鸢的背后亦纹有玄鸟印记,矛头再度指向朱雀楼。


    姜竹星回忆兰鸢的言谈举止,她应该不是自愿加入朱雀楼,具体是因何被胁迫,已不可知。


    督察司突然参与进来,难道礼王和朱雀楼有瓜葛?


    姜竹星咳嗽两声,提出心中忧虑。


    “督察司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东方容月替她拍背顺气,动作轻缓。


    “阿星不必忧心*,当务之急是安心养伤。至于督察司,我奉陪就是。”


    好歹流了那么多血,姜竹星精神不济,服过汤药后就睡下了。


    然而临近正午,东方容月欲喊她用午膳,在床前唤她好几声,都不见人醒来。


    “阿星?”


    谁知姜竹星非但不醒,反而像是陷入梦魇,不安的紧锁眉头,面颊晕起不正常的潮红。


    东方容月预感不妙,探上她的额头,入手竟是一片滚烫。


    “来人!”


    太医写下的第二张方子便是应对发热的。东方容月即刻命底下人熬药,自己则是守在床边,心中焦急。


    她抓住姜竹星的手,触及一片冰凉。明明还是夏天,这人却往被子里缩,身子微微发抖。


    东方容月心中一沉,连忙替她掖好被角,将人裹严实。


    阿云端着汤药匆匆入内,脸上写满了担忧。她悄悄往榻上瞥去,杵在原地不曾离去。


    “殿下,药熬好了。”


    东方容月接过药碗,像往常那样喂她,根本喂不进去。


    “这可怎么办呐?”


    阿云急得快哭了。


    东方容月却道,“你先退下。”


    阿云又望向昏迷中的姜竹星,最终还是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