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褔郡

作品:《赴迢遥

    晓荷瞪大双眼在她耳边亲口说了三个字


    “沈伯堂!”


    沈听遥听闻久违的三个字,瞬间来了兴致,怪不得此事如此神秘。


    “你可有看清?”


    “千真万确,化成灰我都认识,没有比他再鸡贼的人了。”


    沈听遥眸光一转


    “褔郡多为商贾往来,又是折返北宁的要地,朝中官员都避之不及,他还偏偏迎风而上。”


    她忽然想起什么,此前林俨传信于她,莫非此次来往褔郡是皇后授意?沈听遥更加断定除了扶持萧启继位外,一定还藏着别的目的。


    沈听遥想得出神,被晓荷一晃打断。


    “我还没说完呢!”


    “听闻将军此前平息褔郡杀了一个囚犯。”


    沈听遥以为晓荷如此大惊小怪能有什么劲爆消息,杀一个人还不容易,昨晚她也险些……


    “那可是‘活阎王’,杀囚犯不是常有的事。”


    “杀囚犯常有,可杀太子的人不常见吧。”


    沈听遥微微一愣,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太子的人?”


    会是沈听遥想得那样吗,褔郡战乱与太子有关?加上战乱刚过,沈伯堂就鬼鬼祟祟地前来,难不成皇后一党这么快就动手了?


    “我听街上人说啊,将军赐了滴血刑。说这人啊是一路从通阳跟过来的,说……”


    沈听遥见晓荷支支吾吾地张不开嘴便迫切地问道


    “说什么!”


    “说太子垂涎小夫人美色,派人跟踪被将军擒拿,而后恼羞成怒就…”


    沈听遥激动地大喊道“这都说的什么!”


    阿绾被二人的举动吵醒,连带着厨房正精心准备餐食的段武也吓得刀都握不稳了。


    晓荷在一旁尽心劝她“这话说得确实有点过,那太子真垂涎你,还能让你嫁给将军给他当内应啊,都是民间传闻。”


    “你这都听些什么有的没的!”


    怪不得那日段崇冷不丁地提起萧启,只顾着阿绾治病一事,当时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萧启确实曾属意过自己,可是以他那浪荡成性的性格,大概京中半数女子他都曾属意过,没了新鲜感便抛在脑后了。


    沈伯堂此行的目的尚未得知,这几日在褔郡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夜里,疾风骤雨愈发浓烈,雨水浸湿了青石路面,沈听遥一袭黑衣悄悄潜出医馆。她趁着晚膳时向沅竹打听褔郡所有客栈的位置,沈伯堂此次出行必然不会大张旗鼓,暴露踪迹,结合晓荷在街中见他的位置,想来也只有团圆客栈了。


    沈听遥所幸碰碰运气,若真被她找到,当即杀了便是。


    她身体轻轻一纵,借力腾跃到墙头,轻身向前滑行,藏匿于夜雨之中。


    她见团圆客栈灯火通明,听沅竹说这里的老板娘是青楼出身,沈伯堂想必也好这口,她便层层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包厢。


    大大小小的房间都去遍了,却没有看见那令人憎恶的脸,难不成他不在这?又或者说,晓荷所见之人另有其人?


    沈听遥正欲原路折返之际,听见身后传来美人的娇喘媚笑。


    “我们客栈可是正经生意,堂爷怕不是要坏了规矩?”


    那老男人喝得酩酊大醉,面色紫红,含糊其辞地应声道


    “多少钱?我出!”


    沈听遥闻声回头,那老男人正是她那不着调的爹。眼前这一幕更加让她无法接受,母亲为何会痴心对待这样一个下流之徒。


    老板娘将他带进包厢,沈听遥趁其不备,一掌将她打晕。随后摘下蒙面,怒不可遏地盯着在摊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沈伯堂。


    她瞳孔骤然收缩,拿出磨好的匕首,利刃发出耀眼的寒光,杀意凝聚成型,直逼着沈伯堂的心脏刺上去。


    关键时刻,沈伯堂向侧一转,随即控制住沈听遥拿匕首的手臂。沈听遥一惊,及时挣脱开来,两道身影,扭打在一起,在漆漆黑夜中混成一团,连续过了十几招后,仍旧不分伯仲。


    “此前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功夫!”


    “虎父无犬子,还要多谢父亲!”


    随后二人再一次交战,沈伯堂因不胜酒力,脚底一滑,重重摔在地上,而沈听遥的匕首近在眼前,直逼他的头颅。


    “此前我忍气吞声留在沈家,是因为我以为还有一个疼爱我的父亲。没想到他算计我,甚至纵容陈氏置我于死地,这样的父亲也配是父亲?”


    沈伯堂满不在乎地冷笑着


    “你今日要杀我?我背靠皇后,杀我?只怕不日你便身首异处,别怪为父没提醒你!”


    沈听遥从未想过有一天能与自己的父亲刀剑相向。


    “杀你,太便宜你了。陈氏就算再有心计,也没能耐把手伸到段崇身边。杀娇娘的人,是你指使的。娇娘被烈火焚身,为你的前程铺路,我娘十月怀胎,你却任由陈氏将她活活冻死在府门口。只要你死……不够,不够!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化为灰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要你生不如死!”


    沈听遥双眸猩红仿佛能喷出一腔怒火,嘴角不停地颤抖着,紧握那把祥云纹样的匕首,愤然离去。


    沈伯堂欲从背后偷袭,拿起茶具将她砸晕后带给皇后。不料,沈听遥早就知道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随即抄起匕首,猛然抡出正中沈伯堂左侧。


    顿时,鲜血四溢,如岩浆般迸发,匕首上一片赤红。沈伯堂一声哀嚎,伴随着滚滚雷声,沈听遥回过神后,看着沈伯堂忍受着断掌的刺骨之痛,而蜷缩在地上。


    此时,她心里有些许畅快,又有一丝悲悯,比起失去至亲的剜心痛楚,他所受得远不及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今日没了结了他算是看在父女一场。


    沈听遥蹲在他面前,以上位者的姿态同他讲


    “希望你永远不要忘了这天,我砍断了你一只手。以此为誓,也断了你我的父女之情,至于你那个什么祠堂,我嫌脏!”


    话毕,沈听遥原路返回至医馆。她回馆之时,月明星稀,那场大雨也停了。


    隔天一早,沈听遥若无其事地照顾阿绾洗漱,心情格外愉悦,竟自顾自地哼起歌来。


    晓荷见她像吃错药一般吓到阿绾,便将她带出去。


    “今天心情不错啊?昨晚我起夜时,发现你不在,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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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听遥自是打趣道


    “饥渴难耐,去消遣一番!”


    晓荷听着这等虎狼之词从沈听遥嘴里出来越发别扭,一直追在沈听遥屁股后面问“到底有什么喜事啊?”


    沈听遥耐不住她絮叨,便以阿绾治疾为由推脱过去。正巧沅竹的父亲从乡下回来,她顺势带着阿绾去了前厅,人多口杂,晓荷自是不敢多问些什么。


    前厅内,沅竹向父亲叙述了她所诊出的脉象,许父回应后,又为阿绾把了脉。


    许父摸着胡须面容凝重,不过片刻便将手放下。


    “可否将此前的药方让老夫一观?”


    晓荷将药方递给他,许父拿起墨笔草草拟起来。


    “这小姑娘并非天生哑疾,而是急火攻心不愿言语,而后便不会言语。这药方虽活血化瘀可是不到火候,心疾并非一般方子可医。老夫在此处加了柴胡和川芎两味药材,活血顺气,半月之后加以针灸配之,到时我让小女亲自登门。另一方面,心病还需心药医。”


    许父示意沅竹去拿这两味药材,用淡黄色的糙纸包裹,递到他们面前。众人纷纷皱眉,这二者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过于香浓,皆用衣袖遮挡着口鼻。唯有段武一人奇怪地看着她们的反应。


    许父解释道


    “医馆所有草药皆是我与爱女所种,新鲜的川芎难免有些味道,连带着柴胡是重了些,不过都是上好的药材,大家不必生疑。”


    沈听遥拿起药包细细端详起来


    “敢问老先生,此处种植这两味药材的人多吗?”


    “不是老夫自夸,这整个褔郡唯有我家医馆无需向北宁引材。北宁到此长途跋涉,即使新鲜药材运至此处也不新鲜了,所以老夫每隔一段时间便去北宁采集沃土来培养。”


    “若世界上都是向老先生这般,恐怕再难治的病也都医好了。”


    许父被夸得神采奕奕,合不拢嘴“姑娘莫抬举老夫,老夫行医多年,除非天灾,还从未见过我断不好的病。若说难治…还真有一人。”


    众人都像听故事一样,聚精会神地等着许父侃侃而谈。


    “那小子是通阳人也,我初次见他时,他晕倒在医馆门口。我为他诊脉针灸,发现此人有生来的心疾,回血不至,我便给他配了一副药终身服用,里面就有这川芎和柴胡,如今每隔三月便来这拿新鲜的药材,现在舞刀弄枪的什么都不耽误!”


    那许父越说越得意,众人皆被其精湛的医术所折服,纷纷赞扬这老先生不知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只有沈听遥看起来若有所思,她手里拿着那两味药材,双目漠然地上了马车。与另外三人的嬉笑打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晓荷觉得沈听遥心中藏着事情,从晨起便觉得不对劲。那时还笑脸相迎地开着玩笑,如今却又极其严肃地瞧着这两味药材。


    “这不就是两味药吗,你还能盯出花来啊,怎么自打从医馆出来就心不在焉的?”


    沈听遥呡着嘴,纤细的手指在药包上摩挲,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之巧的事?”


    沈听遥又仔仔细细地闻着草药包,仿佛在这背后藏着巨大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