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云雨

作品:《赴迢遥

    沈伯堂断手之后,连夜赶回京中,与其交好的张太医连夜从宫中赶来。沈府内惨叫声一片,因手中筋脉寸断,加上路途颠簸,这手怕是废了。


    张太医正大汗淋漓地帮其止血,陈氏在一旁像哭丧一般泣不成声。


    “老天爷啊,这才出门不过两日,怎就…”


    沈伯堂疼得龇牙咧嘴,府中侍女进进出出,眼看着清水进血水出,来来往往应接不暇。沈伯堂看着下人不灵光的样子,心中怒气冲天,一脚将陈氏踢到在地。


    “滚!都滚出去!”


    陈氏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出,如今的陈家已经不及当初那般,自己也只好忍着沈伯堂的暴虐,等到容儿登临太子妃之位。


    沈司容听闻前院噼里啪啦地吵闹着,大步冲进房中,见母亲瘫坐在地,委屈巴巴地起身向外走去。沈司容忍无可忍,瞳孔微张,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当即将那换来的清水打翻。


    “你凭何对母亲这般!”


    沈伯堂见她竟嚣张跋扈到自己头上,一股悔意涌上心窝,自己千算万算算不出养了两个白眼狼。


    “你也敢质问老子!”


    沈司容双手叉腰,撸起袖子就是一顿破口大骂“平日里对你低三下四的也就罢了,母亲心疼你,你竟如此对她!”


    “我如今一切都是为了谁!你若争气,用得着我嘛!”


    沈司容自知父亲从始至终都从未高看过她,若不是那一纸婚约,恐怕早就将她献给哪个达官显贵了。与其说是女儿倒不如说是他听话的垫脚石。


    沈司容早就料到自己会步沈听遥的后尘,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不成我,我便逆天,人不成我,我便灭人!”


    沈司容瞧着铜镜里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眉眼,眼中一丝狠厉闪过,而后便命丫鬟取来那条绫罗凤尾裙。


    “过了今夜,我便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妃。”


    沈司容自是知道萧启的秉性,平日里哪能久居皇宫如同软禁一般?算准了他定会出来花天酒地,自沈伯堂那日从皇宫回来,沈司容便买通了东宫的侍卫,将萧启的行程掌控在自己手里。


    今日,萧启欲至春归楼找许久未曾临幸的戏子,正是她生米煮成熟饭的好时机。


    她身着的绫罗凤尾裙是她初入东宫时萧启托绣娘耗时三月有余精心为她缝制的,若说萧启对她无情旁人定是不信的,连她自己也不信。她不介意萧启身边的莺莺燕燕,那些都是不入流的女子,而她如今这般与其有何异?


    此时的沈府上下都在内院忙活着,就连陈氏都照顾着年幼的沈司安未曾顾暇上她。


    酉时一刻,她踏出了沈府的大门,回首环顾着沈府的烫金牌匾。


    “今后,我不在是沈府嫡女沈司容,而是太子的正妻沈氏。”


    她步伐沉稳坚定,不带一丝犹豫地行至春归楼。夜幕低垂,巷中灯火通明,春归楼前来来往往的文人墨客,达官显贵络绎不绝。琉璃灯笼高高挂起,老鸨正搔首弄姿地站在门前揽客。


    沈司容推门而入,粉砖黛瓦装饰地十分柔情暧昧,个个男子怀中环抱一美人,丝竹声声入耳带来万分缱绻。


    她塞给老鸨一锭银子,换来她的来路。果然,那萧启正沉沦于美色之中无法自拔,身旁的美人接二连三地朝他灌酒,在他身上舞起腰肢,弹琴奏曲得好不热闹。


    沈司容虽知他浪荡成性,亲眼所见心中仍腾起一股怒意。她遣散了屋中的妓女,而后将房门紧锁,轻抚这萧启那微烫的脸颊。


    萧启此时满腹烈酒,浑身酸软犹如烂泥一般,那还分得清眼前的到底是人是鬼。沈司容今日打扮得极为清秀,她深知除岁那日萧启的眼睛就没从沈听遥身上挪开过。她学着沈听遥的装扮,仗着和她相差无几的身量,远远望去当真入木三分。


    萧启此时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遥…听遥…”


    沈司容此时心如刀绞,泪珠顺着粉白的脸蛋划过。自己所爱之人醉意正浓时叫得确实其他女人的名字。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把她当成谁,明日清醒过来,与他共度良宵的都是她沈司容。


    “殿下,我回来了。”


    “你…你早就…该回来。”


    话毕,萧启将她拦腰抱起,幽暗的烛光照亮榻上的一角,纱幔渐渐坠下。榻上萧启吻着沈司容微微发颤的身躯,玫瑰花香四溢与浓厚的桂花酒香缠绵在一起共赴这漫漫长夜……


    一切都在沈司容的计划之内,她安排老鸨明日卯时便去沈府叫人,人多口杂萧启就算为了脸面也必然要给沈家一个说法。


    次日清晨,萧启头痛欲裂,从睡梦中醒来。见一纤纤玉手挂在他腰间,那美娘子正依偎在他身侧,他轻拨起美娘子耳边的青丝,心想哪位姑娘与他共享云雨之乐。


    那美娘子被他此举唤醒,柔情似水地目光正对上他的双眸,他定睛一瞧,自己怎能如此糊涂?他从榻中弹起,沈司容蜷缩在一角,委屈地望着萧启懊悔的眼神。


    “怎…怎么是你?”


    沈司容哭哭啼啼地应声“萧启哥哥,容儿害怕。”


    与此同时,老鸨带着沈伯堂同陈氏一众人大张旗鼓地破门而入。


    “哎呦,你那好姑娘付不起酒钱,说是认识萧公子,这怎么过了一夜也没见到半分啊。”


    知女莫若母,陈氏自然知道沈司容打得是什么注意,立即配合她演下来。


    “你这死丫头,没钱找什么殿下啊,回府为娘给你拿,你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萧启大惊失色,连连解释到“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别乱说!”


    沈司容委身下床,榻上赫然出现一摊血迹,这下太子无力辩驳,猜出是沈家的诡计。


    陈氏闹着要陛下皇后为其做主,自己的女儿不是青楼女子,断不能白白被人吃干抹净,必须给她一个说法。此事闹到陛下面前,陈氏母女声泪俱下地在东宫上演一出好戏,沈司容欲在东宫跳湖自杀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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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与殿下有婚约,却也不能不清不白地活在这世上。我不想让母亲和殿下因我为难。”


    沈司容这么一闹,陛下既知二人早已定下婚约,又正好适龄,随即便让皇后做主挑个好日子,把婚期定下。


    皇后面容扭曲,眼神狠厉地盯着陈氏母女“是,本宫这就挑个黄道吉日把启儿同容姑娘的事安排好。”


    这次皇后吃了哑巴亏,必然不会放过沈家。太子在坤宁宫长跪不起,自知犯了大错,无颜面对皇后。


    “段崇引水绕城之举,令龙颜大悦。沈伯堂信誓旦旦地答应我不会促成此事,计划还未开展,我们就将底牌丢了。你可知,沈司容成了太子妃,我们驱策沈家的筹码就没了。他沈伯堂自立门户,我们母子二人指着魏家那点兵够干什么的!”


    “孩儿知错了,母后不妨想想,娶了沈司容,拉拢了沈家,何愁不帮咱们?他沈伯堂为人圆滑,也不过是母后的一条狗。只有魏家同沈家联合才能双赢,若是此时过河拆桥,只能两败俱伤。”


    “话虽如此,沈司容善妒日后这东宫怕是不得安宁。”


    萧启冷笑一声


    “我与她自幼相识,她最知我风流成性,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娶她,就算她成了太子妃,又能奈我何?”


    经此一事,萧启更是瞧不上沈司容的妇人之仁,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简直不能与美人相提并论。他深知日夜所思之人无法相见,就算把长乐曲看穿,自己与她也再无可能。只有沈伯堂帮自己夺得皇位,他才能有选择的权利。


    他心想那时阿遥会不会怪他,这太子当得真是窝囊,本就被折断羽翼还要用一纸婚约栓住他,何其可笑。


    沈司容端坐在沈府正厅,沈伯堂一改往日作风,笑脸相迎。然,沈司容却不为所动,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容儿此事做得甚妙,真不愧是我沈伯堂的女儿!”


    沈司容眼神空洞,嘴角微微下垂“能被称作沈大人的女儿,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容儿这说得哪里话,你是沈家嫡女这不可否认。”


    沈司容依旧继续阴阳着“嫡女庶女,不都是你沈大人的棋子吗?一口一个女儿叫的真恶心!”


    说着,沈司容便趾高气昂地回到房中。今日的沈府早就不是往日的沈府,所有人连同沈伯堂都对沈司容低声下气,生怕她有一点不悦。


    她在沈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内心不禁感慨这才是嫡女该过的日子。从前虽嚣张跋扈,却动不动就抄诗经跪祠堂,今时她比往日过分百倍,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沈伯堂强行压抑着怒火,等到她出嫁那日一切都结束了。只要她能牵制住太子为他所用,就算现在把他当马骑,他都乐在其中。自己如今断了一只手,好在皇后看在沈司容的面子上不好废了自己。


    此行褔郡,该做的事他都做了。只待时机成熟便能一举歼灭段崇的驻北军,到时候沈听遥就是跪着求他,他也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