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文垂位于哥谭市中城，全市最繁华的钻石区便在其东侧。这片寸土寸金的区城东部，哥谭州立大学鹤立鸡群。或许正因如此，哥谭大学附近的房价总是居高不下，地产商们争先恐后地涌入这片繁华之城——夜里最闪烁的霓虹灯在白天也毫不起眼。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艾莉丝·凯恩抬眼环顾一圈教室里的学生，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教授！”一位学生急匆匆地叫住了她，“我来帮您拿东西吧——您有什么急事吗？”


    “米莉·连斯利，”年轻的教授很快便将眼前这张脸与档案上的照片配对，“你在本节课上表现很优秀，我会给你的成绩酌情加分。”


    “谢谢，不过教授，我找您有别的事情。”二人顺着人流走出教室，米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常常说植物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事实上，我十分认同。我一直将植物当做人类来看待，虽然它们并没有大脑……会不会有一天它们也产生了‘思考’呢？”


    “与其说是思考，不如说是‘设定好的程序，’”艾莉丝笑眯眯地回答了好学生的问题，“我们这门课程的名字是‘植物与生态科学’，你可以把关注点放在哥谭的生态问题上，米莉。”


    “说起哥谭的生态问题，教授，伯恩利工业区每天都会排放重金属沉积——但工业区的金属污染并未超标。我听负责人说都是您的功劳。”米莉看了凯恩教授一眼，试探地说道，“您的研究成果如何？”


    “你想加入我的研究小组吗，米莉·连斯利？”


    “我只是有些许疑惑，抱歉，凯恩教授，我并不是有意窥探您的研究成果的，我的舅舅是伯恩利工业区的负责人。”米莉摇了摇头，“在听说您是‘哥谭一号’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之后，我就选了您的课。教授，我不明白，您每节课都会强调说‘植物是人类最忠诚的伙伴，’难道忠诚就可以被人类随意利用吗？”


    电梯两人面前停下，艾莉丝深深地看了一眼米莉，轻声问道，“米莉，在你眼里，植物与人类的生命哪个更重要呢？”


    这位教授把学生抱在怀里的教案抽了出来，随后轻轻推了她一把。人流带着迷茫的学生挤进了电梯。


    艾莉丝决定走楼梯。


    “人类和植物的生命哪个更重要？”狭小的楼梯口，身穿风衣的女人摘下墨镜，慢悠悠地说道，“真是个好问题，这句话恐怕很快到传到帕米拉耳朵里了。”


    “她的答案不具有参考性。”艾莉丝接过墨镜戴上，“你来哥谭干什么，娜塔莎？”


    “我现在的名字是安娜·莉亚。”


    “好的，安娜小姐，真搞不懂你那个独眼上司。”艾莉丝理了理头发，毫不客气地说道。


    娜塔莎没有理会好友对自己上司的吐槽，开口解释道，“西恩尼斯自首的消息不仅震惊了哥谭，还捎带了一个纽约。奇异博士断言哥谭出现了纽约要找的人。”


    “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那剩下百分零点一呢？”


    “神盾局把噬元兽弄丢了。”女特工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脸痛苦道，“被吞进去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博士说这只噬元兽来到了哥谭。”


    “你什么时候走？”艾莉丝按亮手机，看起了纽约的房价，“接连上了一周的课让我身心疲惫，我决定去纽约度个长假。”


    “你会因为左脚踏入纽约而被神盾局逮捕。”


    “与被噬元兽吃掉相比，我更愿意看你那位上司的另一只眼睛。”


    “好吧，不逗你了，艾莉丝，博士根据能量流动基本锁定了这个幕后黑手，你们还有一面之缘。”娜塔莎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白发女人伸手接过凯恩教授的名片。


    ————


    “7日凌晨，警方在市政厅发现了前任市长勒兰德·克朗的尸体。据悉，克朗市长眉间中弹，当场身亡……”


    这则新闻已经播放了两天，不过和韦恩的收养宴会相比，克朗市长的死亡消息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并不足以为奇。


    毕竟连报纸上，也是韦恩和德雷克的合影占据的篇幅最大。


    我关闭电视，把注意力转移到耳旁的电话上。


    企鹅人没有选择任何业务，只是十分哀怨地讲述了他这两天的遭遇，并请求我放他离开房间。


    我其实有一点迷惑。


    合约只有一条——永远忠于港口侦探社，跟他能不能出屋有什么关系？


    “科波特，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我故作神秘，决定多指责他人，少反思自己，“你还记得我们的合约吗？”


    “永远忠于哥——港口侦探社。”科波特的声音突然变尖，“你做了什么？！合约的内容明明是……忠于港口侦探社！”


    “对啊，”我点点头，“永远忠于港口侦探社啊。”


    企鹅人含泪肯定了我的回答。


    “为侦探社工作是我的荣幸。”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作为一名合格的哥谭市民，永远不要在白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但企鹅人似乎还有别的要嘱咐给大家。


    “我输了，我承认，我输给你了，社长。”他的语气从高昂转变为哀求，“我会做一名合格的侦探社成员，请您让我离开这间房间。”


    及时服软也是哥谭市民必不可少的美德之一。


    “我说过，科波特，要想离开房间你需要找找自己的问题。”我打断了他的表演，问道，“如何与外界获得联系……你不是有自己的小诀窍吗？”


    书不止一次地跟我吐槽过企鹅人的状态，经常盯着电话出神，再不济看看窗外飞来飞去的小鸟。


    “像个怨妇一样，小枝。”书将这副画面展示在书页上，愤愤说道，“整天呆呆呆呆呆，福气都让他呆没了。”


    “他打了几次电话？”


    “两次，每天都在九点准时把我吵醒。”


    “你可以将线路转移到别处。”我指着书上的小鸟说道，“企鹅人估计擅长训鸟，你没发现这些小鸟的落点都大差不差吗？”


    “它们的羽毛真丑，”书的关乎点永远都是那么地与众不同，“和笔一个颜色。”


    “……算了，跟你也是白说。”


    我推断企鹅人可以通过鸟儿获取信息。


    毕竟他是前黑.帮老大来着。


    随着企鹅人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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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停顿了一下，我便知道我猜对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传来企鹅人半死不活的声音：“我确实用鸟儿们传递信息，内容是让丧钟追杀你。”


    ？


    一出手就这么狠吗？


    “但他没有接受我的雇佣——因为我无法支付定金。”


    情理之中，毕竟企鹅人的一切都属于港口侦探社。


    “鸟儿告诉我侦探社还接了一个委托。”企鹅人突然换了一种语气，谄媚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社长？”


    小鸟连这个都能观察到吗？不愧是前□□老大科波特。我沉思良久，决定让他解决另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


    “侦探社确实出现了一点麻烦，科波特，我听说你和猫头鹰法庭有着不浅的交情？”


    “只有一点生意往来，社长，我现在只忠于港口侦探社。”


    “那就是了，想必这件麻烦对你来说小菜一碟。”我自动忽略他的为难，吩咐道，“在‘谁是哥谭的下一位市长’的网民投票里，第一位是一只小猫。”


    “哥谭的市长怎么可能由一只小猫来担任呢？”我语气深沉，意有所指地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快想办法撇清侦探社和猫头鹰法庭的关系！我还不想和那群混账东西打交道！


    “我明白了，社长。”


    有合约的力量束缚着科波特，这件事倒是不会出什么岔子。


    我安心地放下了电话。


    与此同时，企鹅人满怀希望地朝着门走去。


    在左脚迈出房门的那一刻，无形的屏障将他推开，他被狠狠摔到地上。


    不知第几次离开最终以失败告终。


    “fu*****k！我难道不是侦探社的一员吗？”


    *


    “企鹅人不能是我们的一员！”冰山餐厅，西格玛愤愤地说道，“我才不要和他共事！”


    西格玛情绪十分激动，我转头看向中岛敦。


    “我也不喜欢科波特，小枝姐。”中岛敦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同意瑟琳娜小姐加入侦探社，但是科波特——我很难认同。”


    “啊，照你们这么说，这就是他不能离开房间的原因啊。”我回想起合约内容，恍然大悟，“单方面的忠心侦探社并不接受——关键之处是核心成员的认同。”


    “你要帮他说话吗，小枝姐？”


    “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像企鹅人、黑面具这样的□□老大死一万次都不足为惜。”我思考着解决方案，提议道，“这样如何？将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纳为侦探社的外编成员，不享有社员的任何福利。”


    “勉强接受。”


    “没问题！”


    很好！全票通过！


    经理室的笑声汇聚成三条金线，掠过哥谭的夜色，钻进企鹅人的房间，悄无声息地与房门混为一体。


    冰凉的能量毫无预兆地包裹了正在装死的企鹅人的全身，一串字母浮现在手腕处，他抬眼，看清了那串字母——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外编人员，001。”


    企鹅人从不认为这是一场平等的合作，不过可惜的是，在这场合作里——他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