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濒死的鱼 旧日幽州

作品:《听说世子妃是个伪娘

    豆大的雨珠不停拍打在少女的身上,鲜血从她的手臂上淌出,但很快又被大雨冲刷干净。她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苍白的脸色被暗夜遮住,安静的好像睡着了。


    不远处,一身黑色锦衣的少年从巷子角落走出来,瓢泼水流顺着青色的油纸伞滴下,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道水帘屏障,隔着雨帘,他近乎看不见不远处地上躺了个人。


    少年人微微一顿,之后抬步向聂千屿走去,所经之处脚下的雨水从向四处荡漾成涟漪,发出“汤汤”的声音,稍许一双黑色蟒靴停在了水中的女子身侧。


    “好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慕潇负手,眸光平静地凝着地上的人。


    “世子,要救她吗?”福子在他身后撑着伞,当然他不希望慕潇会救她。


    慕潇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这个问题或许他也不清楚,如若这个女子以后老实本分,他救之一命也无不可,可是以他对之的了解,她绝不可能放弃,又或者她的眼里根本不会有放弃两个字。


    福子见到慕潇没回答,生怕自家世子再生了怜悯之心:“世子,雨太大了,明日便要启程回云南,若得了风寒可怎么好?咱快回去吧!”


    少年人依旧未动,稍许他那平静到近乎冷漠的面容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再等等!”


    等的是谁,福子再清楚不过,适才许浅浅一出了姜府,他们二人就跟上了。估计等一会姜知许缓过神儿来,一定会出来寻找许浅浅。


    毕竟许浅浅重伤初愈,就又是翻墙上房顶又是淋雨的,若姜知许还有点良心就一定会追出来。


    世子要等的不就是姜知许吗?他终究还是对这个女子存了恻隐之心。


    福子重重叹了口气,目光从自家世子身上收回,兀自撇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聂千屿:“世子,要我说,您就不要再与她有来往了。”


    “恕我直言,自从许浅浅出现后,您就整日疑神疑鬼的,现在王爷已经不在了,您更应该挑起平南王府的担子,陛下对您寄予厚望,日后太子登基,您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何必放着好好的阳康大路不走而被她所左右呢?”


    “而且那许浅浅说的话是真是假尚且不知,她一个人在京城无依无靠,接近您估计也是为了能借用您的权力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所以世子,听我一句劝,别再理她了。”福子见慕潇还有些犹豫,又继续劝说:“您就算不信我,也应该信青叔吧!而且姜勇都亲自指认了。”


    “大周如今四面楚歌,世子还是早日收心回云南为陛下分忧吧!”


    福子嘟嘟囔囔说了这许多话,每一句都是有着十分的道理,他到底还在犹豫什么?这些话并未消解他的烦闷,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慕潇眉尾不耐烦地扬了扬,开口与这雨夜一般充斥着凉意:“我才说了一句,你就顶嘴这么多句!”


    福子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垂下头:“世子,属下都是为您着想,才说了这许多话。”


    二人的谈话声拉回了聂千屿的一丝清醒意识。


    见她突然微微睁开了眼,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眼前的视野虽模糊不清,但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这道修长的人影。


    慕潇二人立刻噤声,地上少女空洞而死寂的眸子直直撞入了他的眼睛。


    旋即她惨白的脸上挂上了一抹苦涩的笑,有气无力道:“已经第二次了。”


    第二次?


    第一次沧洲城的相遇,慕潇便是用这般睥睨蝼蚁的眼神看着她,仿若她是这世上最肮脏不堪的东西,但当时的近乎无情的冷血并未在聂千屿心里留下半点涟漪。


    而这一次,她在这夏夜中犹如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仰望着倾盆大雨中衣襟未沾湿半点的少年人,那眼中射来的凌冽与漠不关心像一根尖刀狠狠地刺入了她的心脏。


    已经说了老死不相往来,这是梦吧。


    一场注定会消散的梦境。


    她颤颤巍巍地抬手想触碰一下最后的梦幻,但注定什么都触不到。


    这一夜雨未停,暴雨过后,京城迎来了大晴天。旭日高升,一扫昨夜的雨霾,不出一个上午,昨夜的积水便被晒了个干干净净,全然没了下过暴雨的痕迹。


    聂千屿对自己如何回的云秀阁全然不知,只是经过一夜的奔波,伤口裂开,又淋了一场大雨,第二日便高烧了起来。


    经过这一次折腾,近两个月的调养又白费了,聂千屿睁开眼,是小白忙碌的身影,她嗓子沙哑的厉害:“小白。”


    小白闻了这声呼喊放下手中的扫帚,立即坐到了床边,脸上欣喜伴着担心:“小姐!您醒了!”


    聂千屿此时嘴唇干裂,额头滚烫,她继续哑着嗓子道“水,想喝水。”


    小白赶忙端起一旁的水碗,把聂千屿扶到床边,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了起来:“小姐,您的病刚好,昨夜怎么又跑出去了,这下子,病的更重了,这可如何是好!”


    聂千屿这憔悴不堪的样子让小白心里酸疼难受,她第一次以不恭不敬的命令语气对聂千屿说话:“你下次可不许这样了,病还没好又出去折腾!”


    “我身子骨一向硬朗,没事!”聂千屿宽慰地笑了笑,随后喝了几口水,嗓子好多了,她示意小白放下水碗,又问道:“我昨夜怎么回来的?”


    “是姜小将军把您送回来的,昨天您回来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伤口也裂开了,看着可吓人了。”


    但聂千屿恍若未闻,她眼神死气沉沉,张了张嘴又好像没发出声音:“果然不是他。”


    “小姐,你在说谁?”小白疑惑问道。


    “没什么,慕潇已经离京了吗?”


    “已经离京了,今天天还未亮便走了。”小白摸了摸聂千屿的额头:“呀!还是很烫,我去找老爷再开几副药来!”


    聂千屿在床上沉思默默,经过昨天的事情,她现在疲惫极了,脑子混乱不堪。


    父亲为什么要在北固山私自建立一个兵器库?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难不成真如姜勇所言,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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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同平南王谋反?


    有些事情的出现由不得她相不相信亦或是接不接受,事实是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人能改变。


    但此次姜勇的背叛让她备受打击,第一次她萌生了退缩的想法,宛如首次出师就败北的小豹子。


    她正想着,小白进来了,她走到床边低语道:“小姐,姜府大小姐听说您病了来看您。”


    聂千屿神情未变,此时的她仿若失去了斗志,将被子又拉高了些:“不见。”


    昨夜之后,她已经失去了见姜家人的勇气,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们,伤心愤怒过于肤浅,也过于便宜他们了。


    但小白支支吾吾,为难道:“姜大小姐已经在房门口了。”


    聂千屿登时问道“按理说许忠蔚巴不得与姜府划清界线,他竟然准了姜家人上门?”


    “据说姜府带来了一根百年老参。”


    呵,千年老参!聂千屿嘴角扯了扯,不再说话。


    片刻,房内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是姜千柔进来了。


    “千屿,她还没醒吗?”姜禾柔轻声问小白。


    “还没醒。”


    姜禾柔脚步轻轻走到聂千屿榻边,她伸手抚了抚聂千屿的额头,那滚烫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不由地紧紧蹙了眉头:“这么烫!”


    “我家小姐昨夜回来就一直发热,已经服下去两副药还不见好,老爷说估计三五日才能退烧。”


    “光吃药也不行,你去拿些凉水来。”姜禾柔吩咐道。


    之后姜禾柔一直守在聂千屿床边,她额头上的帕子换了一块又一块,原本聂千屿还在装睡,额头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她在滚烫的火热中寻到了一丝慰藉,渐渐也真睡着了。


    姜禾柔在这里忙了半个下午,后来又在聂千屿身边坐了许久。


    “千屿,幽州城那几个孩子里你一直是最乖的那个,小时候禾月调皮,知许又执拗不听人言,只有你从小就像个女孩子一样嘴巴很甜,每次我们说点什么,你就呆呆地在一旁附和,像个小福娃。”


    姜禾柔回忆着不自觉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见她仰头叹了口气,莹泪从眼角滑恰好落滴到聂千屿脸上:“那会我们两家人在幽州,冬来暑往,看着幽州的叶子绿了又黄,北固山的河水冬去春涨。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携手相伴,同行此生!自我来了京城,没有一日不想回去,明明幽州才是我们的家,我们终究要回去!”


    她说完这话,沉默了很久,久久凝视着聂千屿,最后低语道:“千屿,我们期盼的那天终会到来。”


    临别时,她递给小白一封信:“小白姑娘,今日我来有些冒昧,等你家小姐醒来,将这封信拿给她看。”


    姜禾柔临走前,又折身最后替聂千屿换了一块帕子,深深看了几眼病床上的少女,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在姜禾柔开始说第一句话时,她便醒了,这些话她也都听进了耳朵,姜禾柔走后,她睁开了眼睛,脸上姜禾柔的眼泪留下了一处干涸的泪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