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降谷零的指挥下，他们兵分两路，小林哲也和风见裕也一起去找村田的妻女，降谷零则亲自率队前往村田的父母家，同时通知两地附近的警署派员探查情况。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即便坐上了警车，风见裕也仍旧没想通为什么。


    [PTSD的可能性依然很大。虽然一般人患PTSD的表现不太会有攻击性，但村田是前精英特工。]降谷零在队伍通讯频道里这么说着，[或许他出现了持续性的‘闪回’，让他误以为……自己还在执行什么任务。]因此会对所有妨碍到任务的人，毫不留情。


    “但是心理医生的报告显示他一直很正常啊！”风见裕也忍不住反驳道，“啊，当然，我不是对您还有小林警视的判断有异议……”


    “因为还有一种可能，是突发的、病理性的！”小林哲也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自己开始有点偏头痛了，“人类大脑是个很精密的器官，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碰撞，就会出点什么问题……我在FBI的资料库内，看到过一些类似的案例。”


    [FBI……]


    小林哲也仿佛听到耳麦那边传来降谷零的磨牙声，忍不住逗他，“是啊，我可是在那边兼职过一年的FBI！关于心理学方面的研究，美丽国那是相当领先，不得不佩服啊！”降谷零你不是讨厌FBI吗？请保持！


    [哼。]


    “当然，反过来也一样，全球记录在案的连环杀手，美丽国也是最多的。”小林哲也轻笑着，毫不留情地来回吐槽。


    这时候，风见裕也突然停下了疯狂按手机的动作，语气震惊地汇报道，“刚刚从交通部那边查到了，上周末，在结束和女儿的亲子活动后回家的路上，村田遇到过一起小型车祸！因为看起来身体没有损伤，所以最后没去医院——这会不会就是小林警视您所说的……”


    [引起村田PTSD发作的，病理性诱因。]


    “得通知全体队员注意，现在的村田极具危险性，所有可能让他感觉到威胁的行为，都会引起激烈的反抗。”小林哲也分析着，语气沉静而又冷冽，“我们无法判断，现在他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而一旦错失了这次抓捕机会，难以想象精通极端生存技能的村田，会流窜到哪里去、造成多大的后续伤亡！”


    [我已经联系了SAT队伍。一旦村田在他父母家或者前妻家现身，我们的包围网就能把他困住。]降谷零的嗓音十分平静。


    “但，”小林哲也迟疑了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还是劝降……对了，风见警官，你可以帮我再查阅下村田和后藤以往的任务情况吗？”


    “大、大致是什么方面的？”风见裕也连忙问道。


    “我想，即使是公安警察，在执行秘密行动任务过程中，杀伤……平民，也是很少见的情况吧？”


    风见裕也呼吸一窒，“您是猜测……？”


    很快，小林哲也和风见裕也在当地警员的帮助下，找到了正在上班的吉川绫音女士和上小学的吉川诗织，并带至安全的地方；而降谷零，则率队在村田父母家外面，与屋内挟持了自己父母作为人质的村田对峙起来。


    “……村田正志警官，请你冷静一点，千万不要伤害到人质，也就是你的父母。”降谷零通过持续拨打村田父母家的固定电话，和里面的人取得了联系。


    “他们不是我的父母！说，你们把我真正的父母带到哪里去了？还有绫音和诗织！”村田正志的怒火仿佛一触即发。


    到位的狙击手，同步汇报说观察视野不良。


    降谷零闻言，不禁皱起了眉毛，“我们并没有……”


    [降谷！]小林哲也在通讯频道上听到了那边的动静，连忙补充道，[这听起来像是‘替身综合症’！妄想症的一种，患者会认为自己的家人朋友被冒牌货替换了……一般只涉及一种感官，比如视觉，但同时听觉却是正常的……虽然大部分的病因依旧不明，但是已知的小部分都是器质性原因——和村田之前的车祸恰好对应上了！]


    “村田警官，”降谷零定了定神，接着交涉道，“你还记得我们从警时发过的誓言吗？‘我自觉认识到警察职责之重大，谨以全身全灵履行职务，并为维持和平与秩序，庄严宣誓遵守下列事项：以尊重个人、守护基本人权为本分……’”


    “贯彻社会正义，拥有不容许偏颇与不公的坚强意志；以严谨的态度与亲切之心对待市民……”村田正志跟着背诵了一段。但就当大家以为他平静下来的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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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声音又愤怒了起来，“但是当你们下令要铲除XX教的时候，基本人权又在哪里？那里面也有不少无辜的平民！”


    [——根据行动报告，为了实现消灭主要头领的目标，后藤指挥他的小队把那个据点中的部分普通教众也……这很可能正是村田PTSD的压力来源。]小林哲也的语气颇为苦涩。


    “……村田警官，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降谷零闭了闭眼，淡然地道，“为了取信于犯罪组织的高层，我不仅……甚至还刑讯逼供乃至虐杀过其他执法机构派去的卧底。”


    “当时本可以中止行动的……我提出过申请。”


    “有时候，间接伤害是难免的。”降谷零静心倾听着——不仅是村田说的内容，还有对面传来的动静——间或给予一定的开解。


    “哈！坐办公室里的人总是那么想。”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刺激，村田也一并消灭了后藤公司里的其他在场职员。]


    “他们甚至还想用功勋和利益收买后藤队长！但他拒不接受……所以最后他们用一个冒牌货替代了他！”


    [——这应该是村田的妄想症在自圆其说。]


    “而现在，他们又一个个地开始对付我的家人……”


    “听着，”降谷零不得不打断他道，“绫音女士和诗织小姐都很安全，你的父母也正在你的身边——请不要伤害他们！”对面的声音忽大忽小、忽远忽近，除了村田的情绪不太稳定之外，更可能是正在屋内移动……而这是固定电话，所以，大概率开着扬声器？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们现在无法对你采取行动，你是安全的！所以，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闭上眼睛，感受一下身边的人，用手抚摸、用耳倾听……你能认出来的吧？毕竟是四十多年来朝夕相伴的父母！”降谷零掷地有声地道，“村田老先生、夫人，你们也说说话吧！聊聊只有你们一家人才知道的秘密，来唤醒你们的儿子！”


    [——我这边让吉川女士她们也准备好了。]


    “村田警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让绫音女士和诗织小姐接入通话和你聊聊……当然，前提是你放下武器、保障人质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