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瑶听得心头火起，又心疼不已。


    她紧紧握住乔羽冰凉的手，“她怎么能这样！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乔羽慌忙抽出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姐姐，你小点声！千万别让人知道我跟你说这些！她要是知道了，我……我以后的日子更没法过了。你明天演出完就快回去吧，别管我了……”


    看着乔羽惊惶无助的样子，林若瑶心口生疼。


    她连忙压低声音，“好好好，我不说。小羽，我……等演出结束，我们好好聊一聊。”


    她实在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乔羽在这里受苦。


    等演出结束，她得想个办法才行。


    “我真的很好。”乔羽小声道，“姐姐你不用担心我。”


    和乔羽又说了几句后，见时间不早后，就此分别。


    回了宿舍后，由于乔羽的事，林若瑶情绪一直不是很高。


    稀里糊涂睡了一觉，次日一早，吃过早饭，一众人再次前往礼堂，再次进行彩排。


    “小心点演出服和道具。”林若瑶提醒着身边人，“咱们和本地文工团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尤其是那个高丽，我们都当心一点，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大家纷纷点了点头，都记住了林若瑶的嘱咐。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演出前两小时，后台突然传来王淑云一声惊呼：


    “这谁干的？！”


    林若瑶闻声赶过去，只见王淑云和谢春花脸色煞白地捧着她们的演出服，


    那两件精心准备的舞蹈裙上，赫然泼洒着大片黄褐色的污渍，湿漉漉地还在往下滴水。


    而端着军用水缸正从旁边走过的，正是高丽。


    此时，她脸上带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得意。


    可在对上王淑云愤怒的目光时，立刻换上一副无辜的表情。


    王淑云瞬间明白了什么，她冲上前，一把抓住高丽的手，声音气得发抖，“王淑云！是不是你干的！”


    高丽把另一个手里的茶缸往身后一藏，撇撇嘴，甩开王淑云的手，“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干的了？”


    “你手里拿着茶缸，你当我瞎吗！”王淑云咬牙切齿挤出这句话。


    “我自己喝水不小心洒了不行吗？谁让你们把衣服放这儿的？挡路！”高丽一脸理直气壮，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你胡说！这地方这么宽敞，你怎么就偏偏‘洒’到我们衣服上？还两件都洒了？”谢春花气得眼圈发红，恨不得冲上去打高丽两巴掌。


    “就是不小心！怎么着？你们京市来的就这么金贵，洒点水都不行？”


    高丽嗓门也大了起来，毫不退让。


    争吵声立刻引来了后台其他人的注意。何佩兰很快板着脸走了过来，“吵什么吵！马上要演出了，像什么样子！”


    王淑云立刻指着衣服，开口告状：“何教导员！高丽故意把茶水泼在我们演出服上！”


    高丽立刻抢白：“我没有！何教导员，她们冤枉我！我就是不小心……”


    何佩兰的目光在那两件污损的演出服上扫过，又看了看气得满脸通红的王淑云和一脸委屈的高丽，眉头紧锁。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便沉声开口，但话却是冲着王淑云去的：


    “王淑云同志！一点小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高丽同志已经说了是不小心，你们就不要揪着不放了！大家都是同志，要讲团结，不要因为一点误会就上纲上线，影响演出大局！”


    这话简直就是拉偏架，王淑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何教导员！她明明是故意的！我们的演出怎么办？”


    “坏了就想办法补救！用火烤干，或者找别的衣服替代！办法总比困难多！”


    何佩兰语气严厉，“现在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吗？我看你就是思想有问题，斤斤计较！再闹下去，我就认为你是故意破坏演出气氛！”


    王淑云被噎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腔的委屈和愤怒。


    林若瑶在一旁听得火冒三丈，这何佩兰简直是颠倒黑白，欺人太甚！


    她一步上前，将王淑云拉到自己身后，目光直视何佩兰，声音带着恼火：


    “何教导员！您这话说的有失偏颇吧？高丽同志是不是故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林若瑶说话间瞪了眼高丽，随后指着演出服，“这两件演出服是我们精心准备了好久的，现在被毁，王淑云同志着急上火，质问一句，怎么就成了思想有问题、破坏团结了？”


    何佩兰微微一愣，没想到林若瑶会站出来。


    林若瑶冷哼一声，继续道：“难道我们连维护自己劳动成果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还是说，在您这里，本地同志‘不小心’犯错就可以轻描淡写，而我们京市来的同志据理力争就是斤斤计较？”


    听着林若瑶敢这么直接顶撞自己，何佩兰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盯着林若瑶，语气带着威胁，“林若瑶同志！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在质疑我的处理方式？我看你是仗着自己有点资历，就不把纪律放在眼里了！你……”


    “何教导员！”林若瑶毫不客气地打断她，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质疑，我是陈述事实。另外，请您不要动不动就扣帽子。我们现在说的是演出服被毁这件事，请您就事论事！”


    “你！”何佩兰被噎得一时语塞，只能指着林若瑶气的发抖。


    周围不少本地文工团员和战士都看了过来，眼神各异。


    这边的动静实在太大，不知是谁跑去找来了刘团长。


    刘团长一进后台，就看到自家两个队员眼圈通红。演出服上一片狼藉。


    她脸“唰”一下就黑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瞧见刘团长，王淑云和谢春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立刻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的时候两人眼泪都没止住，明显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刘团长越听脸色越青，尤其是听到何佩兰那番“拉偏架”的言论后，胸中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


    她猛地转向何佩兰，声音因为极力克制愤怒而有些发颤：


    “何佩兰教导员！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我的队员演出服被毁，委屈得不到伸张，反而要被扣上破坏团结的帽子！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兄弟部队来慰问演出的同志的？”


    “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