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善意的谎言
作品:《开局继承万亿美债:我成最大资本》 这是他们一家吃饭的地方,空气里混着米面油盐的味道,熟悉又踏实。
一张折叠方桌,几把磨旧了的塑料凳,墙上挂着翻页的老式挂历,墙角堆着几箱没拆封的饮料。
这小小的空间,此刻却被一种紧绷的气氛塞满了,连空气都显得凝重。
“坐下!”
赵玉兰把儿子按在一张塑料凳上,自己一屁股坐在对面。
双手依旧死死攥着陈默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好像一松手,儿子就会化成烟飞走。
她胸口剧烈起伏,眼睛红得吓人,死死盯着陈默,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哭腔:
“说!你马上给我说清楚!电视里、手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什么磐石……还有那大飞机,那跑车!你哪来的这么多钱?是不是……是不是干了什么掉脑袋的事?啊?!”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害怕抖得不成样子。
陈建国也跟着进来,顺手把隔间的布帘子拉严实,挡住了外面超市的视线。
他站在妻子身后,脸上像糊了一层浆糊,全是焦虑。
看看儿子,又看看妻子,嘴唇哆嗦了几下,最后只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陈默,等着他的回答。
陈默看着父母脸上交织的愤怒、恐慌、茫然,心里那点“麻烦”的感觉瞬间被更深的酸楚淹没了。
他太明白了,那些耸人听闻的新闻和凭空砸下来的金山银山,对一辈子就守着这个小超市、一分一厘攒日子的父母来说,不是惊喜,是能把人砸懵的晴天霹雳。
他们不是想管着他,是实实在在地怕他出事,怕他走上歪路。
“爸,妈,”
陈默用力吸了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稳当,“你们别急,也别怕。违法的事,我一丁点都没沾!我发誓!”
“发誓?你拿什么发誓?”
赵玉兰的声音猛地拔高,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下来,
“你看看那些新闻!大老板!国际会!几千万的车!还有上次那200万……”
她越说越怕,抓着陈默胳膊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这钱是天上掉馅饼?还是大风刮来的?你一个月挣多少?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是不是入了什么邪道?还是帮人倒腾黑钱了?”
她脑子里转过的念头一个比一个吓人。
“玉兰,你……你先让孩子把话讲完……”
陈建国忍不住了,粗糙的手轻轻按在妻子抖个不停的后背上。
“妈,” 陈默把自己的手覆在母亲冰凉的手背上,用力握了握,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钱是来得突然,可绝对干净!干干净净!跟咱们超市卖的米、油一样干净!我拿命担保!”
他看着父母眼中依旧浓得化不开的怀疑和恐惧,知道光靠嘴皮子不行了。
他清了清嗓子,照着詹姆斯那套准备好的词儿开始“背书”:
“爸,妈,你们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爷爷好像提过那么一嘴?说咱家祖上好像有人出过洋,在海外有那么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后来断了联系?”
陈建国拧着眉头使劲想,赵玉兰也愣了一下,两人脸上全是懵:“有……有这事儿?”
“当然有!” 陈默斩钉截铁地点头,“我记得真真儿的,你们一点印象都没了?”
看儿子说得这么肯定,老两口也含糊了:
“好……好像……是有那么点影子?可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跟这有啥关系?”
“有关系!太有关系了!”
陈默赶紧接上话茬,“其实啊,咱家在海外,真有个远得不能再远的叔公。这位老人家……嗯,是个有大本事的人,没儿没女。”
“他走之前,设了个老大的家族信托基金。这基金管得可严了,条条框框一大堆,保密得很。”
“我也是最近,才被基金会的律师找上门,通知我说,我成了这个信托基金唯一的继承人了。”
“信托基金?唯一继承人?”
陈建国和赵玉兰互相看了一眼,这两个词儿对他们来说,跟天书似的。
“对,简单说,就是这位叔公留下了一大笔钱和一个叫‘磐石基金会’的摊子,现在都归我管了。”
陈默尽量往土里说,“那笔钱……多得吓人,多到我之前压根不敢信。”
“那个磐石基金会,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个,它本身就大得没边,在全世界都有生意和投资。”
“至于那些照片,我去开那个国际会,是因为磐石基金会是里头的重要角色,我这个当老板的,得去露脸。”
“那跑车……其实就是公司配给我跑腿用的工作车,方便,没新闻里吹的那么邪乎,就几百万。”
“几百万……而已?!”
陈建国倒抽一口冷气,嗓子都岔音了。
赵玉兰眼珠子瞪得溜圆,“几百万”这个数,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巨款了。
“那……那上次那200万呢?你说是奖金……” 赵玉兰猛地想起儿子上次打回来的钱。
“那也是信托基金分出来的一点点零头,提前给我花,让日子过好点。”
陈默脸不红心不跳地圆谎,“之前没敢告诉你们,全怪那个该死的保密协议!签得死严死严的!”
“在基金会正式对外吱声之前,我一个字都不能往外吐!亲爹亲妈都不行!不然得赔海了去的钱,搞不好这继承权就飞了!”
“所以我一直憋着,想等所有手续都办妥帖了,板上钉钉了,再找个稳当时候跟你们透个底。”
“谁知道……谁知道那些记者跑得比兔子还快!”
陈默一口气说完,屏住呼吸,小心地瞅着父母的反应。
这套词儿是詹姆斯绞尽脑汁编的,听着挺圆乎,就是利用了老辈人对海外关系的敬畏和对白纸黑字合同的迷信。
陈建国眉头拧成了疙瘩,好像在拼命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祖上荣光”和泼天富贵。
赵玉兰则死死盯着儿子的眼睛,像要从中扒拉出真假。
小隔间里静得吓人,只有墙上那个老挂钟“咔哒、咔哒”地走着。
“那……那个外国人是谁?”
陈建国突然朝门外努了努嘴,压着嗓子问,指的显然是詹姆斯。
“哦,他叫詹姆斯,”
陈默赶紧接话,“是磐石基金会的头号法律顾问,也……算我的私人助理和管家吧。”
“就是他代表基金会找到我的,所有那些七七八八的手续、文件,都是他一手操办的。人特别靠谱,这次也是他紧赶慢赶把我弄回来的。”
“文件?” 赵玉兰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依旧带着审视,
“你说得天花乱坠……空口无凭!那什么信托……基金……合同呢?证据呢?拿出来!给我们瞅瞅!”
“对对对!光嘴说不行!把文件拿来瞧瞧!”
陈建国也回过神,立刻帮腔。这么大一笔钱,不看点真东西,心里悬得慌。
陈默心里暗赞老妈反应快,这台阶递得正好!他立刻点头:
“有有有!文件肯定有!詹姆斯!詹姆斯!” 他提高嗓门朝门外喊。
布帘子被轻轻掀开,詹姆斯那笔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沉稳。
他似乎早有准备,手里托着一个厚厚的、皮质极好的黑色硬壳文件夹。
“先生,您需要的文件。”
詹姆斯的声音平稳清晰,他走进狭小的隔间,微微欠身,双手把文件夹递给陈默,动作一丝不苟。
陈默接过文件夹,沉甸甸的压手。
他深吸一口气,在父母紧张得几乎要凝固的目光下,翻开了硬邦邦的封面。
映入眼帘的扉页,烫金的“磐石家族信托基金”中英文标识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庄重。
接着是几份关键文件的摘要和公证页:
***受益权确认书**
白纸黑字写着陈默(身份证号码XXX)是磐石家族信托基金唯一的指定受益人。文件上印着复杂的水印,盖着几个外国律师的联合签名和公证章,那章看着就唬人。
***资产概要**
用一堆看不懂的外文术语和花花绿绿的图表,展示了信托基金握着些什么(国债、外国的大楼、公司股份啥的),具体数字遮遮掩掩或用代号代替,可那份量感,光是纸的厚度就压得人心慌。文件末尾盖着好几家外国大银行的戳儿,名字都金光闪闪。
**保密协议签署页**
清清楚楚写着陈默在2020年06月01日签了这份东西,条款严苛,敢在基金会公告前漏一个字,就得赔天文数字的违约金,还可能丢了继承权。
签名的地方,是陈默自己熟悉的笔迹——当初被詹姆斯哄着签的。
最后是,
**基金会架构及陈默任职文件**
正式任命陈默当磐石基金会董事会主席的文书,同样盖着齐全的公证章。
每一页纸都透着一股子“这是真的”、“这很厉害”、“这惹不起”的劲儿。
那些弯弯绕绕的外国字,那些顶级律所和银行的印章,对陈建国和赵玉兰这样的小老百姓来说,
虽然看不懂细节,但那份“正经八百”、“高级得要命”、“绝对假不了”的压迫感,是实实在在的。
陈默翻动着沉甸甸的纸张,指着关键地方给父母看:
“爸,妈,你们瞧这儿,我的名字,身份证号,写着我是受益人……”
“这儿,保密协议,我签的字……”
“这儿,任命书……这些印章,都是国外顶顶有名的律所和银行盖的,造假都造不出来。”
陈建国凑近了,眯缝着眼,使劲辨认那些印章和签名,粗糙的手指头无意识地摸着纸张边缘,那纸的厚实感跟普通A4纸完全不同。
赵玉兰虽然看不懂那些洋文,但那份文件的精美、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章、儿子手指点着的地方,都像是一颗颗定心丸,让她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松了下来。
儿子眼神里的急切和坦荡,也让她心里的恐惧慢慢被一种巨大到不真实的冲击取代。
“这……这都是真的?” 陈建国抬起头,看向詹姆斯,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敬畏的小心。
“千真万确,陈先生。”
詹姆斯微微欠身,语气笃定而尊重,“所有文件都经过了多国法律的认证,板上钉钉,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陈默先生是磐石家族信托基金唯一且合法的继承人。此前未能告知二位,实属保密条款所限,非常抱歉。”
他的道歉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
赵玉兰看着儿子,又看看那些足以证明他“清白”和“富贵”的厚厚文件,再看看这位气度不凡、说话滴水不漏的外国管家,一直硬撑着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一直死抓着陈默胳膊的手也慢慢松开,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窝。
“我的老天爷啊……”
她喃喃着,眼泪又涌了出来,但这回不再是惊恐,而是混杂着后怕、震惊、难以置信和一种巨大的、晕乎乎的茫然,
“这……这真是咱家祖坟冒青烟了?还是……还是祖宗在地下使劲儿了?”
巨大的冲击让她说话都颠三倒四。
“这…这…冒青烟怕是不够劲儿吧!咱家……咱家祖坟是不是得炸了!”
陈建国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塑料凳上,眼神发直,也跟着胡咧咧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