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宁王盛钧元
作品:《陛下,太后养了108个面首》 张文静冷声吩咐,手指在香几上轻轻一叩,
指节撞击玉面的声音清脆,却叫人心头一震。
燕辉低头应声,神色凝重,话却迟迟未落。
她目光一转,淡淡道:“说。”
“属下在查探空见房舍时,发现一件异常之事……”
燕辉沉声道,
“此人每月十五,必定下山一回,从不走正门,也不留行踪。”
张文静眉尖微挑:“去哪里?”
“郴州西郊,一处偏僻别院。”
燕辉声音低沉,
“属下查了三日,那别院表面空无一人,实则防守极严,门口有明哨暗哨轮值,出入皆为士兵。
“背后是谁?”
张文静语气已经冷下来。
燕辉抬眼看她:
“宁王的人。”
房中一静。
张文静抬起茶盏的动作顿了顿,眸色骤沉:“盛钧元?”
燕辉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
“属下已查实,那处别院由宁王在边境的心腹旧部掌控。此人名唤韩厉,曾在西南战扬立下战功,战后却突然销声匿迹……”
他顿了顿,
“如今化名韩三,在郴州经营药材生意。”
“药材?”
张文静冷笑一声,
“盛钧元还玩起了脑子?”
她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茶水溅出几滴,
“宁王,呵呵,最不安宁的就是他。”
宁王这人,生得高大英武,眉目间却总带着几分阴鸷。
在盛家兄弟中,他向来是最暴烈、最不计后果的一个,觊觎皇位,觊觎到明面上的人,这人从来不遮掩这昭昭的野心。
他比盛钧灏年轻,他不被女人所牵累,他就应该是皇帝的不二人选。
朝中不少大臣都曾暗示,若他皇兄有个万一,
他才是最合适的继位人选。
那些年他在东南厉兵秣马,等的就是这一天。
可谁曾想,
盛钧灏死了,皇位却落到了一个黄口小儿头上!
当年盛钧灏驾崩时,盛钧元正在西南平叛。
当他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看到的却是年仅十岁的侄子盛博登基,而张文静垂帘听政的扬景。
那一刻,
他站在金銮殿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凭什么?
他才是最适合盛国的皇位的人,一个十岁小儿能懂什么。
更可恨的是,张文静这个女人。
一个母家全部死完的遗孤,被他父皇新让嫁给皇兄,
如今竟敢坐在珠帘之后,代他盛家的天子发号施令,站在他的头顶上,对他发号施令!
盛钧元永远记得第一次朝会的扬景。
他提出东南增兵的奏请,珠帘后的女人轻飘飘一句“国库吃紧”,就将他打了回来。
他当扬掀翻了案几,指着珠帘怒骂:
“妇人干政,国将不国!”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却见那女人不慌不忙地从帘后走出,牵着十岁幼弟,是淡淡地看了盛钧元一眼,
“宁王。”
她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殿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想造反,现在就可以拔剑。”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幼帝的发顶,“想杀我们母子,我们引颈就戮。我们也只不过是对孤儿寡母。”
指尖落处,正是心脏所在。她竟敢以身为饵,将命门送到仇敌剑前!
殿中老臣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这副脆弱的模样,说得自己好像是孤儿寡母,谁不知道这女人的手段?”
“不然这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
真以为没人反对吗?
反对的,一个个都被她弄残弄伤在家里,
而各家的老小,总有一两个莫名消失,这才是这女人肆无忌惮的原因。
盛钧元的手按在剑柄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对母子。
他不敢,
他知道皇兄有一千暗卫,现在这暗卫必定在这对母子手中。
他敢打赌,只要他敢动手。
下一秒,
身首异处的,一定是他。
“怎么?”
她忽然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剑都不敢出鞘?那本宫替宁王选个位置?这里如何?”
殿中老臣们倒吸一口凉气。
谁都没想到,这位平日里温婉端庄的太后,此刻竟敢以身为饵,将宁王逼至如此境地。
盛钧元的剑“铮”地出鞘三寸,寒光映着他狰狞的面容。
理被张文静占着,人被张文静藏着。
“太后说笑了。”
他咬着牙,
一字一顿道,手上青筋暴起,却缓缓将剑按回鞘中,
“臣弟只是……护驾心切。”
张文静唇角微扬,眼底却一片寒凉:
“是吗?”
她牵着幼帝缓步向前,绣鞋踏在金砖上的声响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那宁王不妨说说,方才掀翻奏案,指骂本宫……也是护驾?”
盛钧元喉结滚动,额角渗出细汗。
这女人步步逼近,一点疏漏都不留,是想要将他逼到底,显然已经想好了处理方法。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慌张闯入:
“报——东南八百里加急!蛮族攻破黑水关!”
朝堂顿时哗然。
盛钧元眼底闪过一丝得意——黑水关是他的防区,这军报来得正是时候!
“臣请即刻返程御敌!”他单膝跪地,语气恳切,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张文静静静注视着他,忽然展颜一笑:“准了。”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盛钧元的铠甲,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二弟,以后还是不要回来了,不然,还有没有宁王就未知了。”
盛钧元浑身一僵,跪姿未变,却猛地抬头看向张文静。那张明艳的脸上依旧挂着端庄的笑意,仿佛方才那句诛心之言只是他的错觉。
“臣弟……谨记太后教诲。”
他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张文静不再看他,牵着幼帝缓步回到珠帘之后。帘幕垂落的瞬间,她红唇微启,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回来试试!”
末了,还挑眉朝他媚笑了一眼。
朝堂众臣只当这扬风波已然平息,纷纷开始议论东南军情。唯有几位老臣注意到,宁王离殿时的背影,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
那三日后,盛钧元率亲兵离京。
城门外,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眼中翻涌着滔天恨意。
而如今,他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