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作品:《小寡妇乱世起义

    “对不起,纪大哥,我不应该恨你的。”绫儿的肩头随着抽泣耸动,双手也逐渐变得僵硬,“都是我的错。”


    纪南星犹豫一瞬,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肩头,“其实你埋怨我是应该的。”他叹息一声,轻笑道:“其实被你怨恨,我心里反倒还好受些。”


    阴云渐渐移散,月亮刚露出一角,孱弱的光辉倔强地照在他们身上。


    绫儿慢慢放下手,抬眼望着天空被驱散黑暗的那处,哽咽声逐渐变小。


    看到绫儿止住啼哭,纪南星的眉眼也舒展了起来,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


    绫儿的喉咙吞咽一下,将悬在口中的呜咽随着悲伤一同咽下,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她侧头看着同样神伤的纪南星,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将滑落至下颌的泪珠照地闪亮。


    “如果荷月姐姐看到我们这个样子,她会说什么呢?”


    纪南星的眸色徐徐染上暖意,唇角扬起,“她应该会说…好好活下去。”


    绫儿笑了,她的眼睛亮亮的,语气略有些轻快,“嗯,我猜她会说,可以想念我但不要为我伤心,能作为人来这世间走一遭已是幸运了,我很幸运遇到你们,也不后悔所做的一切,希望你们怀念我的时候是笑着的,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我在天上也替你们担心。”


    说着,泪水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断了线般下落。她连忙将头抬地更高,快速地调整呼吸,想荷月的时候要笑不应该哭的。


    “还真像荷月会说出来的话。”纪南星笑出了两声,明明双眸中激荡着笑意,水雾却不停地在眼底凝结。


    “荷月既当你是妹妹,那往后便唤我兄长吧,以后哪怕嫁人了也不要怕,被欺负了有兄长为你撑腰呢。”纪南星抬手,轻柔地帮绫儿擦掉脸上的泪痕。


    他心中暗想,荷月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绫儿的。


    “好,谢谢兄长。”绫儿吸了吸鼻子,顶着红红的眼睛,努力扬起一个乖巧的笑脸。


    -


    迅疾的马蹄声,伴着天际那抹初升的霞红,自东方而起。


    旭日刚露出赤色一角,健硕的黑马便展露了清晰的轮廓,一白衣青年正驱使骏马,自主路奔行而至。


    那人身着与张陵相似的月白道袍,驭马的姿态十分端雅,白玉般的面容更是俊丽非凡。


    正是五日之期已满,赶来寻张陵的曲渊。


    为了抵御严璋刺史派兵围剿,纪南星在村上建了很处暗哨,也及时知悉了曲渊将来的消息。


    负责山下防卫的陈五,正坐在村口百年老树的枝干上,他眯眼向主路望去,随后侧身向后摆了摆手。


    他用力紧了紧小腿上的行缠,双手牢牢攀住树干,三步并做两步平稳落地。


    抬头见曲渊已入得村中,忙疾走上前,抬手拦截。


    曲渊面色一凛,轻轻摆头环顾周遭,见村中空旷,四下无人心中疑惑顿生。


    他一手抓紧缰绳,慢慢勒停了马,另一只手暗暗靠近别在腰际的竹扇。


    陈五挡在马头前,行礼问道:“留步,敢问先生名姓?”


    曲渊端坐在马背上,抽出竹扇拱手回礼,他眼中含笑,眸底却是化不开的寒冰,“在下曲渊,一游方修士,来此是为寻人并无恶意。敢问兄台,此村可是外人禁行吗?”


    陈五神色了然,点了点头,却没立刻放行,他前行一步复问道:“所寻之人是和名姓,劳烦告知。”


    曲渊眉心轻蹙,细瞧陈五,见他言谈恭敬神态坦然,不似奸恶之人,便语气谦和,“是鄙人师兄张陵,我们约定此地相见,他可在?”


    陈五轻长呼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许,他退远了些,“张先生北去贺州了,给曲兄留了一封信,还请下马随我来吧。”


    曲渊颔首,左腿踩稳脚蹬,翻身下马跟在陈五身侧。


    愈到深秋,这天便愈加冷了,晨雾湿寒,随日升蒸腾离散,将露珠遗留在干草黄叶之上。


    初入村,便听见几声少女的嬉笑,给人迹罕至的荒村之景曾了几许人气。


    陈五帮曲渊牵着马,迎面跑过三个彼此搀挽的女子,她们彼此拉扯玩闹,笑得恣意活泼,但在见到生人时本能向后瑟缩。


    “别怕,这是张先生的师弟。”陈五拉着曲渊顿住脚步,不再上前。


    曲渊的双眸蕴着笑意,本就柔和的面容此刻更是和煦谦雅,清润的声音带着歉意,低身行礼,“初来乍到,无意冲撞几位姑娘。”


    “是我们冒失了,先生并未冲撞。”站在中间,身姿高挑的女子淡笑着还礼。


    左边娇俏些的少女大大着胆子向前半步,眼睛亮亮的问道:“将军可知道了?我们要上山采菌子,可需通传吗?”


    “无妨,有人去通禀了。”陈五扫了一眼她们拎着的草筐,“山路崎岖,你们注意安全。”


    “诶,晓得了。陈大哥那你们快去忙吧。”


    芸娘的家离村口不远,暂别三位姑娘后,继续走了半里地,便来到了那个破败的小院内。


    “曲先生请屋内等候,纪将军随后便到。”陈五将他带至门口,谦敬道。


    曲渊颔首,缓缓推开残旧的门扉,迈步走入屋内。


    侧身粗略扫了一圈房间陈设,打眼看见了案几上被砚台压着的信。


    他收扇坐至案旁,修长纤白的手指徐徐展开信纸,凝眉细读,淡淡的眸子逐渐变冷,浓重的挂念压上心头。


    “先生可是觉得不妥?”纪南星侧依内门,见他眉头紧锁,语气也有些许担忧。


    “切不论兖州府兵,就说州内群山。没理由虎头山失守,刺史便受到重创,接连多日未有动作。”曲渊声音焦急,拿信的手不由得捏紧。


    纪南星坐到曲渊对面,一双深邃的眸子直直望向窗外,眼睛眯起一半,“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但……还有什么事比谋反把柄遗失还重的?”


    “若真如此,那定然是九死一生之事。”曲渊将信收到怀中,抬眸看向纪南星,眼含忧惧,“我想今日便启程追赶他们。”


    “我送先生。”纪南星立刻站起,眼神冷然,身侧的手重重握紧,细听之下还能听出声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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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微的颤抖,他步履急切,未等曲渊回应便先走了。


    曲渊轻轻叹息,柔和清俊的面相此刻,严肃起来倒像是个老先生,甩开堆叠的袖子,立刻迈步跟上。


    “将军便是大师兄信中的纪兄吧,将军英武之事师兄已做信中尽数告知,此番相见却要匆匆别离,还请勿怪。”


    “张兄也曾提过曲先生,称赞先生是心有玲珑,常能洞察入微。纪某听之,早想与先生一见,今日有此机会却无缘为先生接风吸尘,实在愧疚。”


    两人越走越快,嘴上仍不忘客套恭维,若是忽略迅疾的语速,倒也算和谐。


    村口的古树旁,拴着两匹黑马,一匹通体墨色没有杂毛的是曲渊的马,另一匹体型更粗壮健硕,额头还有一条白毛的是纪南星的马。


    曲渊对纪南星颔首致意,率先一步向前,抬手欲解缰绳,却被纪南星握住手腕拦下了。


    “这是我的马白雪,虽近年迈却温顺识途,若遇不测,可放空马传信与我。”纪南星松开曲渊,将自己的坐骑的缰绳塞进曲渊手中。


    曲渊握紧缰绳,望向纪南星的眼神中透着一抹感激,“还是将军思虑周全,如此,曲某多谢将军割爱。”


    “这条小径,连着通向洛桑的主道,一路保重。”


    他抬脚踩住马镫,飞身坐上了马背,抚着白雪颈上打理通顺的鬃毛,看着皮质透亮的马鞍心头激荡,“照顾的这般仔细,定是将军的爱马,我许诺将军待事情结束,定将白雪送还。”


    “好!我等着你们凯旋。”纪南星大笑起来,声音洪亮,眸中星辉似火。


    曲渊深深看了纪南星一眼,拱手作别,双腿轻夹马腹,纵骑而去。


    小径弯折狭窄,被晨雾浸润的泥土,松软难行,其间多有怪枝蜿蜒而出,不时便勾住曲渊的道袍。


    “真是耽误功夫。”他小声诽道,勒停了马,抓紧袍子一把扯下,粗略地薅掉挂住的枯枝黄叶。


    刚离开小径,看见通达的主路,天上便落下了点点秋雨。


    初晨的寒气还未散尽,就被雨滴裹挟着沁入人间。


    三声闷雷,在天际炸响。狂风顿起,呼啸着冲散雨阵,雨幕随之轻舞乱中有序。似是要与秋风对抗般,雨势也愈来愈大。


    曲渊来不及避雨,用力夹了一下马腹,大喝两声‘驾’。


    很快大雨便有倾盆之势,曲渊被迫终止行路,在路旁茶摊栓马,稍作歇脚。


    “客官可要饮茶?”小二将白巾搭在肩上,走到曲渊身旁笑问道。


    “一壶热茶,随便什么都行。”


    曲渊掸了掸身上的雨水,望着街道上的骤雨,眉心始终紧锁着。


    兖州之事,着实奇怪,有诸多说不通之处。张陵还同人说他心有玲珑,能洞察入微。曲渊轻笑一声,若他真有这等才华便好了,也不至于此时空有猜测却琢磨不透,真是徒增忧惧。


    很快热茶便到了。


    他接过小二斟好的茶,望着杯中一圈圈的涟漪,叹了一声。


    也不知道,张陵和怀远兄弟二人此时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