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别再乱动了

作品:《恶女训狗无数!攀高枝!引雄竞

    云绮侧坐在云砚洲腿上,顺势将手环住兄长的腰身,把脸深深埋进他怀里,肩膀却止不住地一抽一抽。


    像是藏了满腔的委屈,却又倔强得紧咬着唇不肯开口。


    “把头抬起来,让大哥看看。”云砚洲沉声道。


    云绮却将脑袋蜷得更低,声音闷闷地闷在他衣襟里,带着股执拗的鼻音。


    “……不要。我现在肯定难看极了,才不要让大哥看见我这么丑的样子。”


    他低叹一声,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伸手顺着她泛红的脸颊滑至下巴,指腹触到一片湿热的泪痕,便轻轻将她下巴抬起来——


    只见少女眼眶一片红,睫毛上还凝着泪珠,偏偏咬着唇不想示弱,眼底水光潋滟也不肯落下。


    就像被雨打湿的小刺猬,明明浑身湿透却还竖着尖刺。


    看着怀里人这副逞强的模样,云砚洲擦过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指腹却在她下巴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似是安抚,又似是无奈。


    “……有这么疼?”


    “让大哥看看你的手。”


    他屈指勾住她方才挨过戒尺的手指,触到她手心肌肤下跳动的灼热温度。


    那一下他刻意收了三成力,竹制戒尺却仍在她掌心碾出两道淡红的痕。


    此刻抬起她的手心细看,嫩生生的皮肉上浮着两道红痕,像两抹被体温洇开的胭脂,边缘还透着淡淡的浮肿。


    “手心再疼,也没有心里疼。”她闷声闷气地嘟囔,故意将手心蜷起不让他碰。


    又用屈起的指节用力蹭过他掌心薄茧,如同闹脾气的小猫用爪子轻挠。


    云砚洲听着她明显赌气的抱怨,又察觉到她孩子气的举动,本以为自己能狠下心来,此刻才觉得自己的铁石心肠是高估。


    “起来吧,我给你手心上点药。”


    他望向方才放置戒尺的案头,青瓷小罐端正地摆在砚台旁。


    那是他在云绮来书房前,便提前让小厮备下的创伤膏。


    云绮却一动不动,反倒将双臂环得更紧,脸更深地埋进他衣襟。


    语气里终于褪去尖刺,带上几分示弱的可怜:“……我不用上药,大哥这样抱着我,我就不疼了,比什么药膏都管用。”


    又咬住嘴唇,试探般询问道,“大哥就这样抱着我,多抱我一会儿,好不好?”


    从前那么多年,妹妹见了他总是畏畏缩缩,甚至不敢走近他跟前,何曾有过这般窝在他怀里撒娇的模样。


    如今她的发顶蹭着他下巴,发间清淡的皂角香钻进鼻尖,语气里透着不加掩饰的依赖,像是终于卸去防备的小兽,将柔软的肚皮翻出来示人。


    或许是方才那记戒尺,不仅责在她掌心,更敲开了兄妹间横亘的薄冰。


    云砚洲感觉得到,怀里的人此刻很依赖他。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浮木般,不肯放开。


    罢了。


    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单纯又脆弱。


    因着身世的陡然剧变,本就比旁人多了几分敏感与惶惑,更遑论从前将她捧在手心如掌上明珠的母亲,竟在一夕之间对她冷眼相向。


    这般从云端坠落谷底的滋味,任谁都难以轻易承受。


    她只是太害怕了。


    所以才会如方才那般,浑身竖起尖刺作铠甲,面上做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实则心底太怕被他也厌弃,更怕被他抛下。


    这样想着,云砚洲到了嘴边的拒绝到底说不出口。


    他明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纵着她的。


    他的妹妹虽说心智不熟,又从小不爱念书,却也实实在在过了及笄之年,已是该知礼的年纪。


    纵是亲兄妹,在男女大防的礼教之下,他们此刻这般环抱着的亲密姿态,也早已越了规矩。


    可他刚用戒尺责过她掌心,眼下的确该给些安抚。


    若此时硬邦邦地推开她,他担心会让怀里好不容易肯卸下心防的人,再度陷入那种患得患失中。


    “大哥不说话,我就当大哥同意了。”


    见云砚洲沉默着没有回应,云绮却像是得了胆子般得寸进尺,“大哥……这样坐着不舒服,我想换一下。”


    换一下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雀跃的希冀,话却根本没给人拒绝的余地。话音未落,便在他腿上忽然调转了方向。


    从侧坐变为跨坐,面对面蜷进他怀里,裙下的膝盖轻轻抵过他两侧腰间。


    伏在他胸膛,如同在他怀中索求温暖,伸出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背,指尖甚至攥进了他背上的衣料。


    感受到某种紧贴,云砚洲瞳孔骤缩,喉间刚溢出个“你……”字,便被她埋在怀里的闷声打断。


    “我想这样。”她的下巴蹭着他衣襟,声音透着依赖,“这样伏在大哥怀里,就像跟大哥之间没有半分隔阂,好像不管天塌地陷,大哥都会护着我。”


    云砚洲胸口微微起伏。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


    他是她大哥,但也是男人。


    先前她嫁人,母亲难道什么都没教她吗。怎的这般懵懂单纯,一副全然不知男女之事的模样。


    “……不行。”


    “这样,不行。”


    云砚洲喉结滚了滚,伸手去将胸前的人扒开。


    怀里的人却误以为他是要推开这份亲近,双臂反倒缠得更紧,声音带上几分可怜:“大哥方才答应过我的,说不会不要我。”


    一来二去的推拒间,她柔软的身躯不可避免地蹭磨在他腰腹之下。


    某些事情并非他意志可控。


    云砚洲周身仍绷着兄长的端方克制,却不得不屈指扣住她腰侧,反倒将她牢牢按在原处:“……别再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