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作品:《全京城都觉得我爹是话本原型》 齐泽仪还叫齐明谐的时候,不过襁褓。
等他长到一定岁数,小小的世界翻天覆地,看着满心只有手中雕刻木偶的母妃,她那张妖冶又执拗的侧脸,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无力感。
那些年,尽管和嫡血骨亲分离,齐泽仪也没有哭。因为他的兄长,会偷偷来看他。
兄长会瞒着周围的宫人带他出去玩,他们去遍了皇宫每一个角落,也引得宫人皱巴着脸,小小的齐泽仪心里倍感好笑。
只是有一回,他日思夜想着与兄长捉迷藏的废弃宫殿,他觉得可有意思了,床榻上翻来覆去,决定要提前找好下次隐藏的地方。一定要他的兄长和宫人找不着。
这般想着,他便偷偷跑出火离宫,小腿猛蹬兴高采烈奔向那废弃的宫殿。
但不知怎的,在一片漆黑的回廊迷了路,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前进,走到他双腿发痛时,才看到了亮着烛火的宫殿。
齐泽仪欣喜若狂地加快速度,殿前无人,他不在意,因为他已经被琉宫两个字吸引住了,这是他父皇的宫殿,怕什么。
小小的身躯本打算推开殿门,进去找他孺慕的父皇。可是里头却传来东西砸碎的声响,他父皇震怒的声音随之而来,吓得齐泽仪顿时不敢动。
“应经,我让你去联系贺家,打通蛮族的商路,你为何不从!”
任职禁军统领的应经沉默片刻后,劝说道:“陛下,您要贩卖的是大齐的子民,就算将来有机会一举歼灭蛮族人,此举亦是会被天下唾骂。”
齐懿沉声:“无需你担心这些,这种骂名,朕早就决定好让老二去背负,只有这样,太子才能狠下心肠,彻底拔掉他的软弱。”
“……可二皇子也是陛下的子嗣,陛下应该知道皇室一脉,向来子嗣不多,若是……”
应经话未尽,一个摆件砸向他的额头,鲜血霎时流下。齐泽仪透过推出的狭小缝隙,看到了这一切,也看到了他的未来。
齐懿脸上浮现不屑,“子嗣不多又如何,我与芷若有太子就足够了,老二本就不想要他,既然诞下了,就该好好成为朕的棋子才是。”
应经没再说话,齐泽仪捂住嘴,将想要出声的哭腔压回去,踉踉跄跄地离开这吃人的宫殿。
黑夜中,亮起灯火的不一定是引路人,也有可能是埋骨地。
齐泽仪忘记来时的路,更不清楚要往哪个方向走,只是不停地跑着,跑累了才停下。
天际的月在乌云中显现,缕缕月光洒落齐泽仪眼前,他才见到脚下的土地,是他先前心心念念的废弃宫殿。
但他早就没了之前的激动澎湃,只是迷惑不解,同样是嫡亲,为什么他要被抛弃,要成为父皇的棋子,成为兄长的垫脚石。
宫殿没有烛火,夜间吹来的风更是刺骨,逐渐把齐泽仪混乱的头脑吹得清醒。
他小小的脚印踏满宫殿,像是回忆过往,也像在述说将来。
他的手摸着朱红宫墙,迷离间,不知道摸到什么地方,他直直跌落进去,装满泪水的眼眸抬起时,满壁的星光撞入眼底,那一刻他笑了,他似乎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从那之后,齐桓景少了一个弟弟,多了一个皇位的竞争对手。
他费尽心思,阴险狡诈,招兵买马,做尽丧尽天良之事。流露人前的,更是蠢笨如牛,只差昭告天下,他要抢皇位,为此制定了如此这般的计划。
就在齐泽仪对自己的演技快没有信心时,他的父皇认可了他,他下令让北境的苟家长子班师回朝后驻扎京城。
齐泽仪收到消息,是快马加鞭,推进这场戏的发展,他跑到温州,拉拢中立的定远侯与明威将军,希望他们能联姻,成功获得兵权。
可还是被老谋深算的定远侯躲过了,齐泽仪遗憾着,其实齐懿想动定远侯很久了,温州长年无匪,但治军严厉,骁勇善战,他的父皇有些忧心功高盖主。
因此皇贵妃提出二皇子与定远侯联姻一事,他没有反对,就想着有朝一日,一起拔掉。可惜,定远侯躲掉了。
同样,他也获得了一个小小的心中刺,那个巧舌如簧,对他没有半点尊敬的谢丞相嫡女谢温。
“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齐泽仪握着折扇,站在别院的小竹林中,呢喃自语。
铁头端上茶水后,摸摸光滑的脑袋,说道:“那需要我杀了她吗?”
齐泽仪饮了一口温热的茶,“算了,先留着。”
铁头闻言,是张嘴就来,“女人,你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
齐泽仪沉默地阖上双眼,捂住头,“你好歹是孟家子弟,皇后的人,少看这些掉价的东西。”
铁头浑然不觉多掉价,他对这些话本宝贝着呢。毕竟在做双重奸细的日子不好过,总得找点东西分散内心的痛苦。
一开始他是从孟家挑选的,派到皇贵妃身边当奸细,明面上监视皇贵妃,实则是照顾被皇贵妃夺走的齐泽仪。
是以,皇后总会收到他偷偷摸摸的汇报,不怎么缺席过齐泽仪的成长。然而后来皇贵妃把他指派给齐泽仪,当他身边的打手,事情就开始变了。
他到死那天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入了皇贵妃的眼,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开启双面生活,一面向皇后效力,一面帮皇贵妃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在加深了解二皇子的事情后,铁头对皇后的汇报便是有所隐瞒,他是发自内心心疼着背负一切的殿下。他兢兢业业全心全意地为二皇子效劳,帮他封锁皇后身边不利于二皇子的消息,不让皇后知晓他的儿子在外头闹了什么事,以免她伤心欲绝。
一样被委任给齐泽仪当打手的男人,名为袁诚,他好像还有个远房亲戚叫袁飞光,也是在皇贵妃手下办事。
铁头为了和对方拉近关系,送出了精心挑选的话本,然后他就获得了一个能与他一起讨论剧情并且做菜超好吃的小伙伴,虽然这个小伙伴后来被二皇子派去刺杀太子殿下,跟他那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跑去效忠太子殿下的远房亲戚同归于尽了。
最后连铁头他自己也是。
齐泽仪身边来来往往很多人,铁头是一个,鹰奴也是一个。
齐泽仪是在贺家的宴席上遇见鹰奴的,彼时的鹰奴是第一次代表蛮族参与这场商路的开拓庆典,两个人第一次见到彼此时,瞬间了然对方与自己一般,是同类人,亦是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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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同样的空洞,没有目标,茫然地走着,静静等待路的尽头。
齐泽仪从未与鹰奴交过心,但他明白鹰奴为何会对与苟雪闻交手这件事那么热衷。
因为只有这样,鹰奴才深刻体会到他还活着,一半是山越族,一半是大齐血,不伦不类的他在大齐与蛮族之中,没有归属,看不见前程,过往也如同齐泽仪那般被人磨灭。
鹰奴只是齐泽仪搭好的戏台中的一角,不是知己好友,是对彼此的怜悯。
为了把事情搞的越来越大,同时在见到谢温那副不管不顾,全天下她最厉害的嘴脸,齐泽仪不禁生出一个念头,他倘若真的按照他父皇书写的戏码继续走,是不是显得他很蠢,带着微妙的心情,他稍稍掀起了一场反抗,尽管结局未变,可让他的父皇焦头烂额一下,也是好的。
因此,他命人大量研制火药,鹰奴瞧见了,提出了交易需求,他欣然允诺了。
恰巧皇贵妃日常去大牢捡可以使唤的下人,碰上了一个有点意思的丫头,让他连人带货一并送去给蛮族,稳固他们与蛮族之间的关系。
可后来听闻谢温用他的火药搞垮了半个蛮族,齐泽仪先是一愣,后来是笑了。
自此之后,谢温是彻底入了他的眼。
然而谢温并不好糊弄,三番四次的接近,令她更是防备。
日子久了,齐泽仪就感觉无趣了,当时排的戏快要落幕,也就阴了谢温一把。
不过谢温倒是打不死,仍然找上门来,所以齐泽仪转念一想,开始诱导对方,直接向他下手。
死在父皇手上,还不如死在谢温手里有意思得多。借此机会,毁了谢温那点心骨,成为一个为了私仇主动杀人的伪君子,不也是挺好的,他就见不得谢温那副嘴脸。
明明在蛮族杀了那么多人,还攥着那点道德伦理,杀人分什么主动被动,真是惺惺作态。
“狡猾的谢温还是不上当。”
齐泽仪郁闷地说道,他躺在早被废弃的宫殿,这里后来被他收拾干净,勉强能住人,也能守住密道出入口。
辛苦搬着一箱箱火药的铁头,擦过额头的汗水,叹息道:“殿下,您就歇了这心思吧,谢姑娘她是死倔死倔的,连她爹都奈何不了。”
齐泽仪无奈,只能老老实实按照最初的步伐走,谋反逼宫,装作不知道苟雪闻带兵从密道出来,然后被关押在他一手打造的废弃宫殿这里,老老实实欣然赴死。
只是他没想到,他疏离了一辈子的兄长,最后仍然死脑筋地不放开他这个弟弟,下黄泉也要跟着一起。
望着没了生息的齐桓景,齐泽仪回忆起长大后,他面前齐桓景,总是一副叫嚣找茬的模样,久了齐桓景也会用同样态度反击,在无人的地方时不时打上一架,一直别扭地相处着。
回忆仿佛很长,实际很短。
齐泽仪从心甘情愿地成为齐懿的棋子时,预想过很多事情,后来都一一应验了。
然而他没有设想过,非常讨厌他的谢温,会成为他们兄弟二人死亡的见证者。
在彻底倒下,视线陷入黑暗前,他有些遗憾,儿时那一声“母后”竟是最后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