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作品:《绝望直男被迫攻略死对头

    肖敬忠走进房间,刚好听见江邈的一声低语,“嘶,喻小世子,轻点。”


    江邈的声音比往日沙哑不少,现在刻意压低,更有种附人耳边轻语的味道。


    肖敬忠一把年纪了都听着牙酸,也不知道喻宁听起来是什么滋味。


    喻宁倒是没什么滋味,肖敬忠突然出现令他如芒在背,听见江邈的话,暗中给了他一个眼神。


    还算懂事,知道配合一下演戏。


    一边又忍不住感慨,这一世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明明依旧对江邈意见,但就是莫名其妙的,与他短暂地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肖敬忠走到床前,侧过身子,“怎么是喻小世子帮着包扎,大夫都去了哪里?”


    喻宁动动手指,详装刚刚包扎完,“小事,不用特意麻烦大夫。”


    肖敬忠的视线浅浅扫过江邈绷带包扎的两处伤口,对于江邈苍白的面色视若无睹,竟然一句问候的话都没说。


    像是监病房内只有他与喻宁两个人,他摸摸袖口掏出文书,直径递给喻宁:“方才边关来了军报,匈奴占领黑镇城后犹不死心,正集结兵力蠢蠢欲动。”


    “这消息传来,”肖敬忠鹰鼻两侧的眉头皱起,“留给我们审理案子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喻宁解开绑着军报的细绳,打开军报前,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肖敬忠。


    之前他就说过了,肖敬忠长得不算面善,也许是因为这个,他在喻宁身前嘘寒问暖时,喻宁总觉得有一份违和感。


    但两人算得上一起做事的同事,面不面善、违不违和都不重要。


    可是听了江邈的话,肖敬忠的每个举动,在喻宁眼里都会被放大。


    肖敬忠无视江邈身上的伤,是单纯漠视不受宠的皇子,还是平日里酷刑用多了,对于伤口司空见惯?


    上午刚有人刺杀段牧疆失败,这会就有人送来催命的军报,是在急着压人结案吗?


    军报彻底展开,喻宁将思绪暂且收拢,一眼扫过上面的内容。


    与肖敬忠说的一致。


    “这匈奴真的是得寸进尺,”喻宁沉吟片刻,“看来结案真的是迫在眉睫了。”


    肖敬忠连连附和,“谁说不是呢?”


    军报被合拢收进袖中,喻宁,“那快抓紧时间办案子吧。”


    “喻小世子,肖公公。”沉寂了许久的江邈突然开口。


    喻宁才发现他已经闭上眼,眉间染着一丝疲倦,“我受了伤,今日确实无法继续参与案子的审理,我歇息一会便先回宫中了。”


    肖敬忠状似震惊,“三皇子手臂受的伤,居然会虚弱到这个地步,回宫中后可要记得让太医好好补补身子。”


    江邈眼也不睁,只动动嘴皮子气人,“公公多虑了,我今日还能扛下一把毒剑,换做公公,今早怕是已经殁了。”


    肖敬忠气得脸色发绿,找喻宁评理,“喻小世子,你说这人怎么平白咒人去死呢?”


    江邈翻身,背对着肖敬忠,一副安眠模样。


    喻宁心想:上辈子,我被江邈这厮气过多少次,你这才哪到哪啊?


    喻宁脸上不动声色,“肖公公,时间耽误不得,还是尽快去审案子吧。”


    段牧疆的案子是大案,错宗复杂,送来的各种物证、文书也多堆积如山,而且真假难辩,要几日时间内理清楚根本不可能。


    也是因此,江邈布下的局,将肖敬忠与此案有关的嫌疑无限放大,喻宁一边感叹肖敬忠此人的复杂,一边又不免松了口气。


    与肖敬忠一起赶往公署的路上,喻宁有心试探。


    正巧提到凌晨的刺客,喻宁问道:“昨日我们通过部分证人翻供的证词,怀疑战役的失败另有隐情,有人暗中收买证人试图搅浑这趟水。公公觉得,今日那些刺客,会不会就是那导致战役失败的真正祸首派来的,为了杀人灭口,毕竟只要成为了尸体就没办法为自己辩驳。”


    喻宁这话问得很直接,以探讨请教的神态,目光一直落在肖敬忠的脸上,不令人觉得冒犯。


    肖敬忠眼睑飞快垂了一下,“自然是有这个可能,但是也不能忽视,可能是段牧疆以前的仇人落井下石。”


    喻宁颔首,“确实如此。”


    “但不论怎么说,这刺客的身手着实厉害,居然能和锦衣卫千户打得一来一回,险些得手。”


    喻宁开玩笑道:“公公,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能是谁了……此等身手,不会是东厂的人吧?”


    肖敬忠眼角微抽,眼皮飞快落下,眨了两次才对上喻宁的眼,话音却笑着:“喻小世子你说笑了,东厂只为皇上办事,而且东厂的人都是去了根的,今日那些刺客可都是有根的。”


    喻宁当即赔罪,“是我多想了,是在是这案子复杂,绕晕了头了。”


    喻宁心下有如石头落下,无论刺客是不是肖敬忠的人,肖敬宗都有问题。


    这个念头浮起的瞬间,喻宁的指尖竟然有点发麻。


    ……


    又是忙到深夜回府,洗漱完回到卧房,小石头正趴在一箱子上,屁股翘得老高。


    喻宁一身水汽,发尖还滴着水,本来满脑子案子的事情,见到小石头这幅模样,竟然有大脑褶皱瞬间平滑的错觉。


    喻宁,“小石头,你在干什么?”


    小石头扭身,脸上满是稀罕的神色,“世子,这一箱子,都是玉石,品质绝佳的玉石啊!”


    喻宁今早从宫内回来,来不及将皇后赏的玉石收拾进库房,就让人先放在房里,空闲了再来收拾。


    小石头整理房间时路过,不经意瞥见,这眼睛就再挪不开了。


    玉不玉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玉石可是金银都买不到的稀罕货,有价无市啊。


    喻宁好笑,他上辈子刚穿来的时候,看到这些东西也跟小石头一样,见多了也就麻木了,生得好没办法。


    喻宁将帕子扔给小石头,“帮我绞发,绞得好的话,舅母的玉石我不能送,库房里面别的东西还是可以送的。”


    小石头顿时放弃这些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玉石,屁颠屁颠去绞发了。


    手底下的发丝柔顺亮滑,就算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爱护,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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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也绞得很上心。


    小石头随口说起今日的事情,“世子,段将军的案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案啊,好多公子这两日约你去吃酒,你都不在。”


    这两天确实太忙了,喻宁都快忘了他本来的日子多休闲快活。


    喻宁想着肖敬忠的事情,“尽快结案吧。”


    “长明,你不是系统吗,你应该能用大数据的算力帮我分析一下吧。”


    “你觉得江邈对于肖敬忠的分析,是否完全可信?”


    毕竟喻宁没有亲耳听见刺客说的“公公吩咐”几个字,即使肖敬宗有问题,但江邈说的话也未必完全可信。


    系统声线听起来比往日轻快些,“抱歉,我是本质上是人,只是拥有了系统的形态,这方面没办法帮助你。”


    喻宁,“你真的好废物点心。”


    系统,“你今天表现不错,所以我选择暂时不反驳你。”


    喻宁回想了一下,感觉自己今天没什么建树,“你是说,我对肖敬忠的试探?”


    系统,“我没事关注那个阉人干什么?”


    喻宁:“……”


    他为什么从系统的话音里,听出了满满的不屑。


    “那是什么?”


    “你今天主动测了江邈额头的温度,还握住了他的手,这一点我很欣慰。”


    喻宁:“……你今天没怎么催我攻略他,我以为你已经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喻宁嫌弃至极,“还有,你这样解读我对江邈的行为,让我有点反胃。”


    系统,“没催你是因为任务还在初期,任务中心暂时没有下达强迫指令。另外,你们现在正在办案,大理寺不是什么促进感情的好地方。”


    喻宁不是很想接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他选择闭麦。


    一人一统静默片刻,系统再次开口了,不过这次他言语中的轻快感明显消失,“所以,你还是很讨厌江邈,哪怕你主动给他测了额头的体温?”


    喻宁理所当然,“不然呢,你觉得这三天,就能颠覆上一世这么久的印象吗?”


    其实某种程度上,还真有点。


    江邈对于肖敬忠的试探,让喻宁有点怀疑,江邈有这几把子刷子的话,为什么上辈子给人留下的印象是“无能”?


    系统又静默好久,才说:“至少你对江邈的印象很深刻。”


    喻宁愕然,“还能这么解读吗?”


    现在显然不是跟系统掰扯这些的时候,喻宁眉头一簇,又开始琢磨起案子的事情。


    感觉到现在,大概有两个突破口,一个是肖敬忠,一个是段牧疆。


    但是段牧疆还没有醒,那就只有肖敬忠了。


    那该如何确认肖敬忠在这个案子里面的具体角色?他又能引出什么其他人?


    喻宁想得脑袋发疼,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窗外知了鸣个不停。


    他前两辈子都活得好,没什么糟心事,还是头一次这么难以入眠。


    朦朦胧胧意识恍惚之际,喻宁脑内响起一道温和的劝慰:


    “喻宁,别想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