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作品:《绝望直男被迫攻略死对头

    生气?


    江邈为什么要生气?


    就算他喻宁爽了赌约,但那是事出有因,还让小石头拿了新手帕来赔礼道歉。


    江邈就算是小气,也不至于小气到这个地步吧?


    小石头偷偷扯喻宁的袖袍,仔细留意江邈的动静,贼味很重地凑到喻宁耳边,飞快说了一句:“世子,你送的东西三皇子没收。”


    下一秒,喻宁感觉一个盒子被塞进手里,正是装着手帕的木盒。


    小石头塞完盒子,一副任务交接完成的姿态,拍拍喻宁手臂,“世子,你还是自己跟三皇子说吧。”


    喻宁捏捏袖袍底下的盒子,看看无视自己的江邈。


    他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别扭的人相处,周围的朋友哪个不是豁达爽朗的,爽个约的事情,下次再见还是兄弟。


    江邈这人,真矫情。


    正巧肖敬忠路过监病房,看见门口的喻宁,快步走过来,神色匆匆。


    “喻小世子,你怎么还在这站着呢?”


    喻宁清清嗓子,“我听闻三皇子被刺伤了,过来看看。”


    江邈,听见了没,我特意过来看看,给个台阶。


    肖敬忠,“三皇子就是手臂被刺伤而已,没什么大事,现在时间紧迫,审理案子才是最重要的。”


    喻宁,“肖公公下一步要做什么?”


    两人说话间,江邈眼睑依旧低垂,一副铁打不动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喻宁,“……”


    隔壁邻居家的三岁小孩都没这么难哄。


    系统幽幽蹿出来,像个男鬼一样:“你不是没有哄吗?”


    喻宁,“……”


    他们这种上辈子宿敌,这辈子不合的关系,难道还要温声细语的凑到旁边哄人吗?


    男人之间,不是一句话一个动作,有个台阶就足够了吗?


    肖敬忠丝毫没看出两个人之间的僵硬气氛,满心都是案子,“今早有刺客潜进来刺杀段牧疆,这件事情喻小世子应该知道了。”


    喻宁,“刚知道。”


    肖敬忠,“听说这些刺客被抓后,都第一时间服毒自尽,没能问出什么东西,只能靠仵作验尸,现在结果该出来了,我们一块去看看吧。”


    肖敬忠在院中站着,强烈日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脸上飞快出汗像裹着层油光。


    喻宁不好让人久等,暂且将他和江邈的恩怨抛在脑后,跟着肖敬忠离开。


    他转身迈入院中的时候,江邈的眼底终于有了动静。


    江邈看着喻宁走进院中,视线浅浅追寻,直到瞧见巴巴凑上去的肖敬忠时,明显多了一抹厌嫌的不耐。


    大夫将伤口包扎好,“一个时辰后,我再来给殿下换药。”


    江邈向大夫讨了药,“不用,我自己来。”


    ……


    检尸房内,十几张一米二宽的白布小床上,躺满了黑衣男子的尸体。


    他们统一腰间佩刀,穿着黑色劲衣,领口露出来的肌肤冰冷苍白,嘴唇却乌青发紫。


    很显然,他们都是毒死的。


    几名仵作验尸后,并没有找到能够透露身份的信息。


    刺客身上佩戴的刀,都是市场上普通的款式,就连毒药都是毫无特色的砒霜,没有一丝参考价值。


    陪审的邓成回忆着战斗时的情况,“昨夜,我们没能抓到贼寇,决定于卯时准时离开回去述职,好在一名锦衣卫的佩刀忘拿了,中途折返碰上潜入的刺客。”


    “交战过程中,他们没有使用具有标志性的招式,所以难以辨别是什么人。”


    喻宁心中有预料,但难免失望。


    更让喻宁担心的是,他问起大夫,段牧疆的情况如何时,大夫神色有些难看,“回大人,段牧疆还没醒。”


    喻宁问:“今日已经过半,段牧疆能否按照昨日预料的,在今日醒过来?”


    大夫的神色更加温吞,“小的也不敢确定。”


    小吏端来水盆,喻宁和肖敬忠纷纷摘下手套,双手浸泡于凉水之中。


    短时间查看这么多具尸体,手上难免沾上点东西,喻宁心中有略微的不适感,在太阳下暴晒一会才好些。


    肖敬忠却心情寻常,他担心喻宁晒伤皮肤,“喻小世子,你晒了一会了,快回檐下来吧。”


    喻宁,“不碍事。”


    他感觉案子有些棘手,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手。


    肖敬忠察觉到喻宁的心思,有心开解,“陛下知道世子这般勤勉尽责,定然十分欣慰。”


    “倒是那三皇子,昨日说段牧疆今日会醒,不知道是真听了哪个庸医的话,还是自己信口胡诌,我上午特意去看了段牧疆,在耳边如何唤他都不醒,今日又如何醒得过来?”


    肖敬忠这么一提,喻宁又想起江邈的伤,一问时间,又过去一个时辰了。


    也不知道江邈换药没有。


    喻宁正犹豫着要不要谴小石头过去看看,一名小吏突然匆匆跑过来。


    小吏抓住大夫的袖子便要带人走,“方才我去提醒三皇子到换药的时辰,见三皇子在榻上睡着了,想唤醒他,却怎么都喊不醒,莫不是……”


    小吏话音发颤,不敢往下说:“大夫你快跟我去看看!”


    别说大夫,喻宁听得心脏都吊起来了。


    江邈毕竟是皇子,在跟自己办案过程中死了,喻宁再怎么受宠,肯定都要受牵连。


    喻宁跟在小吏身后飞快走开,“肖公公,案子的事情先麻烦你看着,我去看看三皇子。”


    他们去的地方依旧是监病房。


    喻宁匆匆踏入房间,空中漂浮的尘埃呛得人难受,江邈一身青衣面如白玉,躺在灰布铺着的床榻上,色彩对比强烈,显得格格不入。


    江邈伤得突然,监病房久置不用,临时收拾起来很难多干净多鲜亮。


    喻宁竟然会觉得江邈有些可怜,大承大概从未有一位受伤的皇子,住在脏扑扑的监病房。


    不然把他公署的软榻,再借给江邈躺躺算了。


    大夫跪在床前把脉看伤,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求喻宁,“喻大人,我医术有限,看不出三皇子昏迷的病因,还请尽快请一名太医前来。”


    天,这么严重。


    喻宁恍恍看向房间里侧的床榻,江邈的一张脸隐在阴影处,呼吸微弱,好像真的要死了。


    “小石头,”喻宁不敢耽误,“你快去把胡老头请过来。”


    小石头今天接连受了不少刺激,闻言一愣,又飞快反应过来,大步跑开,“我这就去!”


    大夫请示,“小的那里有些暂时保命的药,我先去拿来。”


    得到喻宁同意,大夫又让那名小吏去备一些热水来,两人匆匆离开,就剩下喻宁在床边候着。


    喻宁心中惶恐,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些紧张,他看着江邈血色尽无的脸,有种江邈是不是已经气绝的担忧。


    不至于,祸害遗千年来着。


    但难免多疑,喻宁,“系统,如果我们的攻略对象死了,那是不是任务就完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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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系统,“……肯定的吧。”


    “那奖励是不是没有了?”


    系统,“不止没有奖励,还会面临失败的惩罚,你的穿越大概也到此为止了。”


    喻宁上辈子是死了过来的,穿越停止的话……


    喻宁惊吓:“那我不是彻底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系统:“所以你还不赶紧看看他死了没有吗?”


    喻宁当即俯下身子,将手凑到江邈鼻下,为不碰到江邈的唇,喻宁动作小心谨慎,当感受到喷洒在食指上的热息时,喻宁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喻宁小心收回手,转眼就对上江邈睁开的一双眼。


    江邈的眼睛生得很漂亮,轮廓舒展似月初弯月,瞳仁明澈眼睑乌黑,但里面静得跟死水一样,冰冷透着寒气。


    喻宁一愣,诶,这就醒了?


    江邈拍开喻宁的手,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说的话也十分冷漠,“喻小世子,是希望我死了,还是没死?”


    喻宁被问得莫名巧妙,“你这话问的,我难道还能希望你死了?”


    江邈死掉,对于现在的喻宁真的一点好处也没有,真的该死的命运共同体。


    江邈哼笑一声,眉梢挂上讽意,“方才世子站在门口看我换药,言语间没一句关怀,我还以为世子希望我死得快些。”


    啊?


    爽约的不愉快还没过去,就记上新仇了?


    喻宁试图讲道理,“分明是三皇子视我如空气,我就算有话也说不出口。”


    江邈不为所动,“那是世子爽约在先。”


    喻宁,“小石头不是与你解释过缘由了吗?”


    江邈不答,神色依旧冷漠。


    喻宁:“……”


    为什么感觉江邈如此娇气,感觉都算不上矫情了,称得上娇气了。


    不一会功夫,大夫和小吏匆匆赶回来,一起愣在门口。


    “殿下醒了?”


    江邈不理会喻宁,也不理会别人,空气里面静悄悄的。


    怪尴尬的,喻宁替他回了,“对,刚醒没多久。”


    大夫和小吏:他们也刚走没多久啊!


    大夫仔细留意江邈的脸色,瞧着好上许多,他凑近给江邈把脉,脉象却和之前一样。


    所以三皇子刚刚为什么喊不醒?大夫从业生涯遭受到剧大挑战。


    但既然没事了,那先忙活眼前的事情,大夫从柜子上取下药瓶,“殿下,小的先给您换药吧。”


    这个换药过程不仅是撒药,还要刮去黑色腐肉,三皇子自己来做肯定万分痛苦。


    没想到江邈依旧拒绝,“不用,等会我自己来。”


    大夫试图劝解,“这毒不必寻常,换药的痛苦也超出寻常几倍,要不还是小的……”


    江邈话音冷下来,平日浅淡的玩味此刻听起来如同自嘲,“不过是疼了点罢了,我这条命哪怕是死了,也未必有人在意。”


    这话落地,房间里一时安静到落针都能听见。


    大夫和小吏瑟瑟跪地,一句话也不敢接。


    坐在椅子上的喻宁腾地站起来,几步走到床头,直直用手背抵住江邈额头。


    喻宁神色严肃:“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喻宁刚刚就觉得奇怪,江邈平时就算性子怪异了些,但从来不会这样胡搅蛮缠,因为江邈有自己的体面。


    但是今天也太奇怪了。


    手背传来灼热的烫意,啊,果然是烧糊涂了。